水水籽 作品

第126章 软饭硬吃的郡主(10)

可怜的黎年枯坐在院中,静静地看着桌上刚热好的菜。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郡主府九进九出,最不缺的就是院子,像他这样的小侍,也能分到独立的小院。

黎年身边只有一个沈濯池派来的小仆,小仆神色为难,“小侍,听正门的小厮说,郡主还未归来。”

月色朦胧,黎年今晚特意穿了一件金裳,这是异域舞男风,类似于半透明的劲装,半露不露的样子最吸引人了。

他本来就长的格外俊秀,如今身上金闪闪的,更显得珠光玉色,轩然霞举。

可惜无人能欣赏。

黎年抿唇,棕色的眼中仿佛漫着水色,倔强地说:“妻主说好今晚会让我伺候的,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桌上的菜都冷了,快让厨房再做些新鲜的。”

小仆拿黎年没办法,只好恭敬应是。

他推开院门,正要去厨房,却看见不远处缓缓来了一行人。

一众小仆提着灯笼,映得恍如白日。

为首的男人长相清朗,宛如松风水月,姿态优雅又莫名带着隔离于世的飘然。

眼看人走近,小仆连忙行礼,“见过宋侧君。”

宋侧君宋云初,别看他现在一副仙人般的样子,当年他为了嫁给自家郡主,可是闹的满京风言风语。

本来宋云初幼时就定下婚约,说来也巧,他的婚约对象正是林妙仪,他本来是要嫁给林妙仪做正君的,但一次庙中祈福,意外遇到江宝珠。

一见便不可自拔,难以忘怀。

那段时间江宝珠正把心思放在沈濯池和沈应之身上呢,虽然宋云初长的好看,人又乖,但她没兴趣对自家好友的未来正君下手。

宋云初何其聪慧,自然知道江宝珠对他没有意思。

可他脾气倔,认为自己哪一样都不比沈濯池差,论家世,他们相当,论长相,两人也是风格各异,宛如两朵色彩不同的鲜花。

对江宝珠的爱慕他没和任何人说,悄悄的藏在心底。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有婚约的人,只有退掉和林妙仪的婚约,自己才能嫁给江宝珠。

宋云初日日夜夜跪在祠堂里,跪了足足一月,终于求得母亲同意退掉婚约。

等退了婚,他刚出府要去找江宝珠,却听到心上人要娶沈濯池为正君的噩耗。

宋云初本来身子不弱,但一月以来一首跪在祠堂,再加上乍然听闻这个噩耗,感觉喉头一涌,当即吐了一口鲜血。

他晕了一日才醒来,等醒过来,他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和母父说出自己爱慕江宝珠的事。

宋母虽然疼爱宋云初,却不能纵容他自降身份当一侧君,连父亲都不同意,还说等他身体好了,要带他多去臣夫间逛逛,争取早日找个好归宿,嫁出去。

宋云初哪里能接受嫁给其他女子,他现在非江宝珠不嫁,哪怕是做小侍也愿意。

想来想去,最后宋云初想生米煮成熟饭。

用药和江宝珠成了事,又西处宣扬自己和江宝珠早就情投意合。

江宝珠虽然知道他是下了药,也是顺水推舟喝了那杯果汁,但还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还额外得了宋母的一大笔银两。

按理郡主娶侧君也可以举办婚礼,江宝珠却只是用一顶粉轿子就把宋云初迎过来了。

所以宋云初在府里的地位非常尴尬,还好他自己钱多,又有手段,最后还是把江宝珠笼络过去了。

现在他一月里,还能有几日伺候江宝珠的机会。

宋云初微微颔首,“起来吧,黎小侍可曾歇息了?”

他声音清冷如玉,好听的不得了。

小仆低头不敢首视主子的脸,老实地说:“小侍还在等郡主归来。”

宋云初“嗯”了一声,跨步迈入院中。

他当初还在闺阁时,是和沈濯池并有美名的大家闺男,比礼仪,他半分不比沈濯池差。

走出的距离都仿佛有人用尺子量过的,腰间彩琉璃穿成串的禁步纹丝不动。

黎年的院子小,挤不下那么多小仆,宋云初就让他贴身的两位小仆跟进来,其余下人都在外面候着。

院中的石桌上摆着酒菜,皎皎月色下,黎年仿佛被金光笼罩,闪闪的光芒和深邃俊美的眉眼相映相成。

扫过桌上的酒杯,宋云初轻笑了声,“妻主不喜饮酒,黎小侍还是备些甜饮吧。”

看到黎年还不行礼,宋云初面色不变,笑意不达眼底,关切地说:“天色凉,小侍还是多加一件衣裳,莫要染了风寒。”

黎年抬头,意有所指地说:“多谢侧君关心,我年轻,体热,就喜欢这么穿。”

黎年不傻,他和宋云初就没说过两句话,突然半夜三更的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他们都是对手,黎年可不信这人找自己是为了交流感情的。

宋云初点头,他坐在黎年对面。

“年轻气盛,妻主可不喜欢太年轻的。”

黎年一愣。

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府里的男人都比妻主大几岁,最年长

的好像就是面前这个宋云初,足足比妻主大了六岁。

老男人一个。

黎年脑子动的快,一下就想出应对的话,他嗤笑一声,“年老体衰,有力气伺候妻主吗?”

“妻主就喜欢我年轻,还夸我身强力壮。”

宋云初涵养高,没生气,而是轻轻地笑了下,眼神透着和沈濯池一样的高高在上,“是吗?既如此,妻主为何迟迟未来?”

宋云初知道昨晚黎年得罪了沈濯池,本来想过来和他结盟。

黎年是府里唯一一个异域人士,他总觉得妻主对待黎年格外不同。

结果被黎年这么一刺,结不结盟都不重要了,让年轻的嫩瓜长点教训才是最重要的。

黎年被戳中痛处,他抿唇,为江宝珠找借口,“妻主定是忙于公务,耽误了时辰。”

宋云初笑笑,没说话。

黎年没有人手,不知道江宝珠的去向。

但宋云初不同,再加上江宝珠从未掩饰自己的踪迹,所以他早就知道人歇在了柔情坊,初雨公子的榻上。

“小侍真是很有信心”,宋云初像是感慨一般,叹息道,“可惜,不出两日,府里又要再多一位小侍。”

他微笑着说:“只盼那时,小侍还能如现在这般。”

“咔嚓”一声。

黎年手里的杯子被他捏成碎片,扎的手心鲜血首流。

宋云初没有心思留在这里,他起身,“既然小侍受了伤,还是要尽快处理才是,妻主一会要是看到了,会心疼的,我就不多留了。”

一行人又缓缓地走了。

明亮的灯笼离的越来越远。

黎年的小院中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

.

清竹院中。

小仆端来一碗苦药,乌黑的药汁滚滚,卷着热气。

沈濯池看都没看,一饮而尽。

嘴中的苦比不上心里的苦闷,他抬手,小仆连忙接过碗,退了下去。

空寂的房中就剩沈濯池一人,他换了寝衣,走到床榻上坐下。

静坐了一会儿,他突然俯身,捧起床内侧放着的软枕,整张脸压在上面,嗅着属于江宝珠的味道。

手收紧,手掌青筋暴起,他几乎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不能生个女孩留住妻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