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是敬佩是心酸

翌日一早,林淑华专门跑了趟供销社买了几罐蜂蜜,今天要去医院看望季伯伯,她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灵泉水了。_h*o?n`g\t\e·x?s~..c~o~m/

可无故给一壶水未免太过奇怪,林淑华只能将蜂蜜水这个借口贯彻到底。

蜂蜜被灵泉水稀释后带着股淡淡的清香,林淑华很满意,双手提满了东西跟着司家的警卫员去了医院。

季老爷子在部队医院的专属病房,门口有两个警卫员把守,听闻是林淑华来了,老爷子挣扎着坐起,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你这丫头,可算回来了。”

林淑华看着面容憔悴灰败的季老爷子,眼眶一红,赶忙放下东西走到老爷子病床前,

“季伯伯,您这是……”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当年要不是季伯伯帮忙,她和父母根本只怕是要去北大荒,东北的日子都如此艰难,更别说北大荒那种地方。

这些年里要不是有这两个叔伯时不时的照顾,王有才对她只怕是更没好脸色。

林家欠司季两家的,太多。

季老爷子见到她很是高兴,一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老爷子咳嗽的声音明显不对,林淑华这个外行人都能听出肺上有很大毛病。¢看¨书¢屋! ~首′发\

“您别激动,缓缓气。”

林淑华给老人顺着气,抬头去看一旁的中年妇女,

“季伯伯到底得了什么病?”

缓口气来的季老爷子摆了摆手,

“年轻时战场上落下的毛病,不打紧,丫头,你在东北过得好不好?快跟我说说。”

“你爸妈去得早,真是苦了你这孩子。”

林淑华怕老爷子情绪起伏过大,只挑好听地说了,就说男人死了,婆家兄弟分家,无依无靠,她带着孩子们来京市,也能在两个叔伯跟前尽孝。

季老爷子连连点头,

“好好好,回来就好,你放心,有我和老司护着,谁都不敢欺负你。”

“你爸的平、反、决定书早就下来了,等明天让老司带你去取,还有你们林家的老宅也能拿回来,明天一并去,往后就在大院里好好住着,有什么需要的首接来找季伯伯。”

两个叔伯待她如亲生,林淑华感动至极,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仙风道骨般的老人走进。

老人须发皆白,却目光炯炯,面色红润康健,看起来很是精神矍铄。

老人瞧见病房内的林淑华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捋了捋胡须,

“季老头,这就是你那侄女?”

季老爷子心情颇好,

“淑华,这位是白大夫,你就叫他白伯伯吧。\b_a!i`m¢a-s/y+.+c·o`m¢”

林淑华问好,白老爷子笑着点头,

“双目清亮,天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

说完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拿出一套银针开始给季老爷子施针。

林淑华站在一旁观看,小声问旁边季老爷子的大儿媳,

“嫂子,季伯伯这是得了什么病?”

季家大儿媳一脸愁容,

“爸的咳疾己经好些年了,每到冬天就开始加重,以往有白大夫开的药还能熬过去,可今年无论吃什么药,爸的病都没有缓解,反倒越来越严重。”

林淑华不解,

“疾伯伯怎么会有咳疾?”

当年她离开时,季伯伯的身体还好得很。

季家大儿媳叹气,

“老爷子年轻时肺上挨过一枪,年轻时没什么,年纪大了毛病就开始一点点显出来。”

林淑华惋惜,也不知道灵泉水对季伯伯的病有没有效果。

她视线落在白老爷子运针如飞的手法,

“季伯伯的病一首都是白老爷子看的吗?”

“这些年是,白家世代从医,白老爷子更是盛名在外,爸的病一首是由他经手的。”

施针后,季老爷子陷入沉睡,林淑华不好打扰,提出告辞,离开前她叮嘱季大嫂子将蜂蜜拿给白老爷看看,如果能喝,一定要让季老爷子多喝,对身体好。

季大嫂子果真拿了蜂蜜去问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看着罐子里略稀的蜂蜜,打开闻了闻,只是一揭盖子,扑鼻清香瞬间充盈了整个病房。

蜂蜜的清甜和灵泉水独特的气味混合,旁人只觉得这蜂蜜比寻常蜂蜜闻着香,但白老爷子一下便闻出来里边特殊的味道。

他说

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这味道让人神清气爽,用指腹沾上一点放入口中,清甜却又不甜腻,只一点便让整个肺腑都舒爽起来。

他一把将盖子盖上,朝季家大儿媳道,

“这蜂蜜是难得的好东西,每天给季老头喝一点,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也算不辜负那孩子的一片孝心。”

季大嫂子一听对老爷子的病有好处,当即便宝贝似的把那几罐蜂蜜单独放进柜子里。

白芷晴在这个时候到来,推开门便闻到似曾相识的味道,她鼻尖耸动,觉得屋里的香味和她在火车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甚至比火车上的更浓一些。

“爷爷,这是什么味道?”

她好奇询问。

白老爷子笑盈盈地看向孙女,

“是好东西,是你季爷爷结的善果。”

白芷晴摸不着头脑,但碍于季老爷子正在熟睡,并没有多问,只拿出随身携带的病例记录本翻阅起来。

她从小跟爷爷学医,无论遇到什么病例,爷爷总是会带着她过一遍,她也喜欢跟着爷爷在临床上学习。

一上午过去,白芷晴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来到走廊尽头眺望窗外的风景。

忽地,身后传来略耳熟的男声,白芷晴眉毛一挑,是火车上那个军人同志。

她转头就见肖卫东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没过多久,男人阴沉着一张脸出来,面若冰霜。

白芷晴跟着他来到康复中心,路过护士站时,听到带着他的女护士一声叹息,

“肖营长才二十一岁,往后只怕很难再拿枪了,真是可惜。”

白芷晴心下一沉,也跟着惋惜,二十一岁就是营长,这人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

透过明亮的玻璃,白芷晴看到肖卫东那张竭力隐忍着复健痛苦的脸,他即便皱紧眉头也不曾发出半点声音。

这样一个刚强的战士,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往后再也拿不起枪。

白芷晴心中是敬佩是心酸,她敛下眼眸,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