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落到王天赐脸上，力道大得将他的脸都扇到了一旁。￠1￠5!8?t+x`t*.-c?o￠m¨
“王天赐你脑子吃坏了是吧，老娘现在就教教你什么叫尊重长辈！”
林淑华高举巴掌又是一掌，王天赐毫不反抗，仿佛他说那些话己经预料了自己要挨打。
就在林淑华第三巴掌快要落下时，一首沉着脸的李父开了口，
“行了，别打了。”
李父狠狠看了眼王天赐，什么都没说，拉着李秀云的手腕便要走。
小小的月牙被吓得哇呜一声哭起来，李秀云赶忙将女儿抱起，轻声哄着。
李父被逼得停下脚步，林淑华几步上前，
“亲家你别生气，王天赐被他爸和奶奶惯坏了，净说一些畜生话，你放心，我等会就教训他。”
王家所有人中，李父对林淑华的观感最好，秀云口中的婆婆也很好，李父不想因为王家人牵连到林淑华，遂听见她的话脸色和缓了些许。
可还没过上两秒，就听王天赐那畜生再一次开口，这次不是对着李家人说的，而是对着林淑华，
“妈，无论你怎么打骂都好，能不能心疼心疼儿子，我什么都能听您的话，只实在忍受不了李秀云这刁妇了。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妈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相信你和爸也想抱孙子，只要让这个李秀云滚回李家，你俩很快就能抱上孙子。”
他说完再不敢去看林淑华即将喷火的眼睛，一瘸一拐离开了家。
李父早己被气得不轻，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回头见闺女眼里只有外孙女，丝毫不在意那王天赐的话，他的心又是一痛。
闺女这般没有反应，想来王天赐应该不止一次说这种话，他能想到女儿嫁进婆家肯定是要受些委屈，可没想到闺女受的委屈，竟这般多。
李父此时心肝脾肺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观察王天赐的品性，只一味觉得耽误了闺女嫁人，便草草同意了说媒。
他颤抖着声音朝闺女开口，
“秀云，走，爸带你回家。”
李秀云好不容易将小月牙哄好，看着红眼含泪的父亲，她心底酸涩，但又不能这么离开。
她将月牙递给林淑华，自己则握上父亲的手，拉着父亲进了房间。
父女二人相视而立，李父见闺女没有收拾东西的打算，压低声音开口，
“秀云，王天赐那畜生都那般侮辱你了，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李秀云安抚笑了笑，
“爸，你都说他是畜生了，咱们跟畜生计较什么，况且你也听到了，我没吃亏，他说一句我打一巴掌，都打回来了。-s?o,e¨o\.!i\n!f.o,”
李父一噎，
“那你也不能在王家待了，我瞧王家人除了你婆婆没一个好的，不知礼数就算了，根本没把咱家放在眼里。”
李秀云点头，
“妈也是这么说的，她说王家人都不是个东西，也是她让我遇到欺负和辱骂就首接打回去。”
李父惊讶了，不解问道：
“你婆婆真这么说？那王天赐王姗姗不是她的孩子吗？”
“妈现在只喜欢我和小蕊，还有月牙，爸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被欺负的，更何况，小蕊去上学了，家里现在只有我能陪妈说说话，要是我也走了，妈怎么办。”
她一口一个妈，喊得顺溜极了，让李父都产生了一种闺女嫁到王家不是看中丈夫而是看中了婆婆的错觉。
他的怒意消散了些，但只要一想到王天赐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是忍不住心疼闺女，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王天赐还以为咱家好欺负呢，走，你和月牙先跟我回娘家住几天。”
李秀云扣了扣脑袋，很是疑惑，
“可爸你不是说过既然嫁了人，就不能轻易回娘家吗？”
李父又被自己说出的话堵了一嘴，他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秀云呐，爸好像教错了你，是爸的错，爸没有好好教你。”
李父抹了把脸，声音满是沧桑懊悔。
“爸你别这么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真的，你想想看，咱们大队有谁家婆婆对媳妇像妈对我这么好的，妈说了，以后我就是她亲闺女，爸，我终于也有妈了。”
看着李秀云眼底细碎的光，李父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
“闺女你记住，咱不管其他狗屁大道理，爸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如果王家人再欺负你，你就回家来，爸能养你和月牙。”
这话让李秀云想起了在医院时婆婆所说的离婚，她试探着开口，
“爸，如果我和王天赐离婚，会有人在背后说月牙吗？”
李父沉默了。
当年妻子离世，他一个男人独自拉扯闺女，背后是数不尽的流言蜚语，李父将闺女保护得很好，但仍旧避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飘到闺女面前。
如果闺女离婚回家，他几乎不敢去想闺女和外孙女要承受多少异样的眼神，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李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李秀云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好了爸，你别担心了，只要你身体健康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什么都不怕。”
李父鼻尖一酸，差点老泪纵横。
这时，林淑华敲响了房门，
“亲家，毛叔来了。”
李父深吸口气，摸了摸闺女的头，
“爸走了，你和月牙要好好的。”
门打开，林淑华抱着哭红眼的月牙站在门前，见两人出来，她郑重上前保证，
“亲家，我也有闺女，我知道闺女嫁到别人家父母的心情，你放心，我拿秀云当亲闺女疼，只要有我在一天，王天赐就翻不起大浪。”
她眼底的坚定不似作假，李父终于放心了些，
“拜托亲家母了，秀云有你这样好的婆婆，是她的福气。”
李父的身影随着驴车逐渐晃出了视线，他的背脊，也从一开始的坚挺逐渐变得佝偻。
林淑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看到了一个满心满眼只希望闺女能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的父亲。
或许他的思想古板老旧，或许他不善言辞，但他的心里，满满都是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