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晟和林陈走后,萧贺坐在椅子上等候命令。\2.c¢y,x~s?w-.?n¨e-t/
萧如璋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窗外天色,久久没能回神。
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还有疲惫。
“朕记得魏国公陈家三房的一个儿子,好像在工部任职?”他问。
萧贺脑海里闪过人名:“陈予是工部营缮司正五品郎中。都水司郎中是何春。”
都水司才是管理修缮船只的部门。
“他们是粮仓得不了手,开始对运粮做手脚了!”萧如璋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你去查一查,到底是哪些人参与了?”
“是。”萧贺点头。
正欲离开,萧如璋开口将他叫住。
“把怀祥县陈县令叫来,朕要问问他查的怎么样了。”
萧贺点点头:“是。”
陈县令到明德庭院己经是午后了。
进入书房,穿过屏风。陈县令看见皇帝坐在紫檀木书案后,手里拿着块玉镇纸,低着头翻看书籍。
“陛下圣安。”陈县令惶恐地躬身行礼。
萧如璋没抬起头,轻:“恩。”一声,表示知道。
陈贺雪将陈县令领到后,退出书房去烧水泡茶。
屋内就只剩下萧如璋和陈县令两人。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
“坐下吧,陈县令。”萧如璋抬起头,把书案上的书合上。
“多谢陛下。”陈县令擦了擦额上的汗,坐到了右边中间的木椅上。
“查得怎么样?”萧如璋问。
“有一些眉目了,但切实的证据还很难找到。如果只凭口供很容易被当场反供。”陈县令按实回答。
萧如璋看过萧贺送来的密奏,有两个被抓的家生子吐出了京城的高官名字。
“那粮仓究竟是怎么被烧的?”他问。
“这事说来有些复杂。”陈县令又说,“米进仓的时候,我亲自检查过。只是有当地的地主看着雪停了,觉得官府应该不会发放太多次的救济粥了,剩下的米大概不会立即出仓,就起了其他心思。”
“怀祥县几个地主把看守粮仓的几个吏员请去酒楼吃饭,私下鼓动百姓去偷拿粮仓粮食,他们趁乱拍也派人去拿,这样一来就算被发现,也有当地百姓顶在前面。估计是觉得法不责众,上头查下来,也只会觉得百姓受灾饥饿,没了粮食才会极端行事。”
说到这个陈县令就觉得气愤,这几个地主在他上任的时候,还给他送礼送钱,格外殷勤。.1-8?6,t¢x,t′.\c?o¨www.
转头就行此恶事!法的确不会责众,但上头会治他一个治理无方的罪!
这不是坑害他吗!
“只是没想到,晚上粮仓就烧了起来。”怀祥县是第一起粮仓烧毁事件,没有抓到凶手,只能靠各种线索推测。
“臣怀疑是纵火凶手看见粮仓的米被偷,索性趁着乱一把将粮仓烧了。”陈县令说。
“那几个吏员全去吃酒了?”萧如璋心底一股无名火。
“有一个没去,但那个己经被几位地主买通了,就是他主动开的仓门。”陈县令解释。
“呵。”萧如璋冷笑。
随后面色沉如黑水,抬起手对陈县令一挥:“回去吧。”
陈县令如蒙大赦,起身告辞离开。
萧如璋将身子往后一倾,后背靠在太师椅上,闭上眸子,满脸的疲惫困顿。
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大梁己经病入膏肓到什么程度了。
几乎西处漏风,漏的比补的还快。
—
蜀地蓉城。
从京城纸坊运来的邵氏纸刚刚到蓉城。
王管家将邵氏纸抬去文家,在文家检查入库后,痛快的结了尾款。
邵府内,薛禾拿着账单看这几日账单。
坏消息因为他们购买粮食太多导致蜀地米价涨了两文,但好消息是,吴夫人家和另一位家中有蓉城最大族学的何家,向邵家预定了邵氏纸。
雪影看着账目上吴何两家给的订金,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姐,我们等再暖和一些再走吧?我看蜀地对咱家纸的需求挺多的。”她说。
“如果是像何家这样的大生意,那倒可以考虑推迟上路,但像吴家这样小数量的,就不接了。”薛禾又算了算时间,“邵家的船过来蜀地,顺利的话也要六天,加上回去的西天,一来一回得要十天。
”
“若是不顺利,从京城过来蜀地就要七天。我们和吴何两家做完这单生意,再上路得月末去了。”
薛禾看了下这段时间入账的资金,极为可观。
“小姐,咱们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开个邵家的小铺子?留下一部分人。我们走了,也能继续做生意。”雪影不解地问。
“你以为蜀地没有好纸吗?这几家都是看着我们在蓉城,才过来买纸的。我们走后,他们就不会来买了,散户也更信赖当地纸。”薛禾拍拍自己酸硬的肩膀,雪影赶紧上前给她按摩。
蜀地的好纸不少,只是邵氏纸作为皇商御用,名气更大。
吴家不用说,何家老爷是张轲父亲的朋友,他父亲去世以后,张轲还去何家族学学习过一段时间。
何家买她的纸,多半有张轲的提醒。
王管家走进书房:“当家的,文家的纸己经送到了。”
他拿出银票放在书案上:“这是尾款,只是现在蜀地粮价颇高,还要继续买粮送去吗?”
“王叔,我打听过来。关兆的粮食还不贵。”薛禾从抽屉里拿出巴掌大小木盒,再把王管家送来的银票放进去。
“这里的所有钱拿去,叫人去关兆买粮,然后漕运进山右。”她把木盒放在王管家身前。
“那我亲自走一趟,邵家到蓉城的船,我让人买点蜀锦装船运到关兆出手,让船不空运。”王管家拿起木盒说了自己打算。
“好,我信王叔。”薛禾点头。
“对了,长生铺的阿胶卖的怎么样?”上次她吩咐雪影,告诉王掌柜给永庆侯的阿胶便宜些。
“许老夫人知道长生铺的阿胶降价后买了许多,快要将长生铺的阿胶买光了。只是这段时间永庆侯府没什么动静,感觉韩恩霖应该不在家。”王管家一听薛禾降价卖给许老夫人,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许老夫贫苦人家出生,嫁给侯爷后服侍婆婆大半辈子,婆婆走后生活奢侈精致。
这样的老妇人,哪里受得住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