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禾嗤笑一声,懒得再听从她们嘴里说出的话。¨k`e/n`k′a*n*s+h·u′.¢c¢o^m/
从月洞门后边走出,穿过洞门,走到两人面前,欣赏了下两人惊讶和尴尬的表情。
她正想要出声,却听见一道带着肃压的男声在凉亭响起。
“一派胡言!”
文姓姐妹被这声怒吼吓得一抖,转身望去,
薛禾偏偏脑袋,视线略过两姐妹,落在一个身穿朱红锦袍,腰间凉带镶玉,头戴新郎冠的男人身上。
他相貌清俊,眉宇之间隐约带着狠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文家姐妹一看这服装立即明白来人身份,惊慌地看着他。
“你们造谣诽谤,污了邵姑娘清誉,也不怕一纸状书送到文府?”张轲走到两姐妹面前,冷着脸皱眉道。
文家两姐妹在背后说人小话,被当事人发现尴尬无比。
但一听这话里满是威胁,心底本是瞧不起这张轲,当即就觉得被驳了面子,气上心头。
“张新郎官真是好大的脾气,你又能证明我姐妹俩说的假话?!”文家姐姐边说还边看了一眼薛禾。
锦衣卫又如何?又不是开国时候,也不是陛下身边的。¢1/3/x′i`a/o?s/h\u?o`..c?o!m*
现如今锦衣卫体系臃肿,各类人都有,想要往上走都得有关系,单有一个锦衣卫的名有什么用?
这也是文家姐妹生气的主要原因,小小一个锦衣卫,无权无势无根基,竟然敢呵斥蜀地文氏家族女儿!
“要我看哪,吴姐姐真是昏了头,二婚选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锦衣卫!”文家妹妹比姐姐更加毒舌,“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真当自己神奇起来了!”
张轲眯着眼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两人,自带轻蔑与威压。
他在萧贺手下做事,又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要说清白那就是笑话,锦衣卫这个组织从诞生起就是为皇帝做脏事的。
他冷眼扫过去,文家姐妹立时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的害怕。
但同时又在安慰自己,一个锦衣卫而己!怕什么!
“两位姑娘说我来婚宴是为了亮相,好嫁给蜀地名门望族?”薛禾上前一步,唇角带笑,眸光冷意十足,“那蜀地的名门望族应该没那个福分,我过几日就走了。”
说完,她目光落在张轲脸上。
“我来婚宴结交人脉,打开邵氏货物售卖渠道,两位确实说对了。+x\d·w¨x.t^x,t¨.`c?o-m,”
文家姐妹中姐姐撇撇嘴,有些不信问:“你迟早要嫁出去,何必为家中兄弟做嫁衣!”
“我不准备再嫁。”薛禾回答。
张轲眼睫轻眨,抿着嘴唇。
“我祖父准备招赘婿。”薛禾又将目光落在张轲脸上。
张轲与她对视,眸中闪过诧异,轻咳一声,心虚地移开目光。
“北镇抚司张大人,许久不见。再见,没想到你都成婚了。”薛禾对他一笑。
文家姐妹听到北镇抚司西个字脑袋轰地一响,不可思议看向眸中张轲。
“邵姑娘,你说的北镇抚司锦衣卫是张轲?”文家姐姐指着张轲问。
张轲和吴家为了避免攀交情,对外只说了张轲是个锦衣卫,没说具体官职。
“没错,我在京城见过他。萧指挥使的手下,护卫过皇帝的安全。”薛禾笑吟吟看着她们。
文家姐妹震惊地看着张轲,后背浸出汗,手脚发冷。
张轲弯腰作揖,瞄了眼薛禾,思量了下, 开口:“邵姑娘。”
“我听周大公子说起你,还以为听错了,原来你真回蜀地娶妻了。得偿所愿,恭喜恭喜。”薛禾笑了笑。
她跟张轲不熟,说过几句话。
不过这一趟吴家之行,让她确定了张轲与她的事无关,但她运气实在不好,竟然在这遇到了萧贺的手下。
她在蜀地的消息,萧如璋肯定己经知道了。
“客气了。”张轲说。
“张,张锦衣卫。”文家打断两人寒暄,她们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尽管有些磕巴,“我们姐妹有,有眼不识泰山,今天冒,冒犯了!”
两姐妹朝着张轲行礼道歉,“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说着,快步溜走。
薛禾看着她们背影觉得好笑:“这两姐妹倒是‘首爽’。”
张轲在蜀地长大,虽然家境一般,但祖父学问不错,结交的都是书香世家。他
对当地大家族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敢笃定文家不会向外说他的职位,说了人人都来攀交情送礼,不说就只有文家一家来。
文家人又不是傻子。
“文家姐妹性格向来如此,牙尖嘴利,但该怂的时候也怂。”张轲说。
“陛下在山右可还好?”薛禾站在曲桥上,眺望远处园林外葱绿山峰。她想到了山右,按照前世记忆,山右的雪初三就应该停了。
“雪灾严重,陛下让次辅冯大人筹款买粮,现下山右大概是不好过的。陛下政务繁忙,忧心忧虑,连年夜饭都没有吃。”张轲作为皇帝的锦衣卫,自然是要为皇帝说好话。
“筹款?”薛禾一愣,“粮食不够?”
从江南运来这么多粮食,怎么会不够呢?
她分明记得前世仅靠山右和山右周围省运进的粮食,就撑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今日收到萧指挥使的鸽信,钦天监预测初七才会停雪。到时候又要修缮房屋,清理积雪,还要做衣服鞋子。雪化又是最冷的时候,陛下预备把一天两顿的稀粥,改为一天三顿。”张轲解释。
“山右现在还在继续下雪?!”薛禾惊讶看着张轲,紧皱眉头。
事件发展又不同了,所以她的复活对这个世界终究会有影响?
“等等,你说陛下每天放两顿粥?”她又问。
张轲看着薛禾诧异的目光点点头。
“那现在山右受灾情况如何?”薛禾问。
“具体我不知道,但萧指挥使说,比他们预想的好很多。房屋倒塌了不少,也有冻死的,但被饿死的很少。两碗稀粥,虽然顶不了有油水的饭食,但不用做工,就待在屋里睡觉,怎么都能熬过这个冬天。”张轲想了想说。
“只是苦了陛下,听说他几乎没合过眼。”说完,他瞄了一眼薛禾脸上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