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哈 作品
30. 争吵
谈醒之：【到家了吗？】
她瞥了眼，手机被丢到床头角落，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等出来之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江羡好倚着门边擦脸贴面膜，视线紧紧落在床头安静躺在枕头中间的手机。
到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扑到床上把塞在缝里的手机给抠了出来。
打开屏幕，谈醒之半小时前发来的新消息。
【早点休息，开学我来接你。】
“就这样吗？！”江羡好扯下脸上的面膜随意丢到垃圾桶里，对着手机咬牙切齿，似乎谈醒之那张清风霁月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她从床上翻了身把脸洗净，回来后气不过的给谈醒之回复。
【不敢劳烦小叔叔！我自己回学校！】
谈醒之刚给烟花换上猫粮桌上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看到消息，似乎已经想到江羡好火冒三丈的脸，无声笑了笑低头轻轻摸了下正在乖乖吃饭的烟花，垂了垂眉眼，想起刚才。
江羡好一进屋烟花闻到熟悉的味道，颠颠的跑过来就扑到身上，到院子里玩闹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靠着长椅休息，和谈醒之说起言颂留学的事。
“我和言颂虽然平时爱互呛，可他这突然出国，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江羡好抬头看着天，雾蒙蒙黑压压一片，除了朦胧的月光什么也瞧不到。
“不舍得？”
“当然，这可是出国说不定几年都见不到一面。”江羡好瘪瘪嘴，“等几年之后大家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成长就是会面临分别，有些人并不是会一直在身边。”谈醒之侧目看过去，女孩侧颜清丽，长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一双明眸困惑又落寞。
“等你再大一些也许会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慢慢好像只剩自己。”
“你也会离开吗？”江羡好突然看过来，她挪着身子，木椅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刺着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她拧着眉问的真切：“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北安吗？”
谈醒之微怔，去年过年答应她的话他并没有忘，可对于他而言这不是同一个意思。
“我留在北安和这件事情并不冲突。”
“什么意思？”
谈醒之却反问她：“好好觉得什么才叫离开？”
江羡好敛了下眉，圆亮的眼睛转动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在身边。”
谈醒之笑了声，摇摇头，目光温润柔和却又坚定：“有些人虽然不在身边但心却是挂念你的，而有些人就算在身边却已经无话可说。”
“这种才叫真正的离开。”
“所以好好，就算言颂出国，但你们还是会互相关心问候，不论时间再久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江羡好明白了他的意思，谈醒之在宽慰她，不要因为眼前的一时分开而沮丧失落，只要心里都有彼此都不是问题。
“那你呢？”江羡好还是问他，“不论是哪种意义，你都会在我身边对不对？”
江羡好执拗又贪心，她就是想谈醒之时时刻刻陪着她。
可这一次谈醒之却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他认真的甚至开始第一次掀开这层真相的面纱。
“我会一直陪着你，但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比如？”
“比如……”谈醒之思索了几秒，尝试用她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婚姻，家庭。”
“不行！”江羡好几乎是厉声打断，她手指紧攥着椅背，关节凸起身子也在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谈醒之微微一顿，似是被她的反应吓到，但很快又反过神，笑趣道：“你也会有这一天，谈恋爱交男朋友，碰到合适的再更进一步的发展……”
“我不会。”江羡好迫不及待的打断他，她不愿意听他说这些，感觉心像是绞在一起，胸口被人紧紧地掐住，她快要喘不气，像一只被冲到沙滩上濒死挣扎的鱼。
“大家都会有那么一天。”
“所以你也一定要有这么一天吗！”江羡好站起来，忍不住的出口反驳他，“那谈爷爷给你介绍的那些不愿意去看，为什么别人都走的路你就一定也要走！”
谈醒之坐在位置里仰头看她，渐渐感觉出她的不对劲，眉头轻拧了下，“好好……”
“谈醒之，你就不能等一等吗？”
她突然很小声，像泄了气的皮球，小到谈醒之似乎都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什么？”
江羡好眼底轻轻跳动，她挣扎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抬眼向他看去。
谈醒之清俊温和的模样，微微拧着眉，流畅深刻的五官，每分每毫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早就知道的。
自己悄悄动了心。
她喜欢谈醒之。
尽管是件她听见都觉得荒谬不可理喻的事，可她还是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所以她黏着他，想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看着他，偷偷比较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可是，谈醒之只把她小孩子。
一个在他眼里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一个从来不会把她当女人看待的小孩。
在他计划里的婚姻家庭都没有自己的存在，甚至还‘贴心’的告诉她，大家都会这样。
江羡好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了很久终于问出来：“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还是会结婚对吗？”
“我并不排斥。”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江羡好却还是像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心里头顶都疼得发麻。
“好好，你还小，并不懂大人的世界……”
“我不想听！”江羡好推开谈醒之，咬着牙气愤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我讨厌你说这些话，什么大人小孩，什么我不懂，你简直就是自以为是！”
江羡好拉开院子的门走进客厅，奔到玄关处开始穿鞋子，谈醒之紧跟在身后出来。
“谈醒之，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吗！”江羡好站起来，手拉在门把上，抿着唇声音轻颤了下：“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了。”
她拉开门，冷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可她还没走半步就被谈醒之拉住胳膊。
他眉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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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胸腔快速的来回起伏着，对视了很久到最后一点点将脾气压下去，拿起挂在门边的大衣。
“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江羡好眼神顿时落下，甩开他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不要你送！”
江羡好甩开他的手，把门重重的摔上，谈醒之的深沉些许恼意的模样消失在视线里。
“喵～”
手背传来湿湿软软有点的刺痛感，谈醒之回过神，烟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碗里的猫粮吃光了，此时此刻正在舔着他的手背撒娇。
谈醒之摸了摸它的头，视线重新落回手机的那条消息上。
有句话江羡好的确没有说错。
他的确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就像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江羡好怎么了。
.
那天和谈醒之单方面争吵过之后，一整个寒假江羡好都没有去找过他。
闷在家里要不然是和林冠清聊天，要么就是和谈沐恩去逛街。
无聊又枯燥，她甚至想要去学校。
林冠清打算在她开学后再回上沪，本来是想送她去学校，可江羡好却偷偷提前了几天返校。
不光是林冠清没送上，就连谈醒之按时间过来也扑了一个空。
提前了将近一个星期，学校里并没有什么人，江羡好整天闷在宿舍里又或者是泡在图书馆学习，过着与世隔绝又清净的日子。
谈醒之知道她回学校后有发过几条消息也打过电话，一直到开学了有一段日子江羡好都是一副懒懒地不愿意搭理的样子，只有说起烟花时才难得的给点反应。
“今天也不来看烟花吗？”感觉到江羡好快要挂电话时谈醒之问起来。
“明天有早课。”江羡好回着，没等谈醒之回就挂了电话。
过了有一会儿江羡好还在愣愣地看着手机发呆，一边的胡楚楚瞧出她有些不对劲扒拉了她一下。
“和你邻居吵架了？”
江羡好啊了声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摇摇头：“也不算吵架吧。”
“那你最后怎么一直给人家甩脸子，对他也爱搭不理的。”
“哦，我只是在想事情。”江羡好翻开书，兴致缺缺，没了往日的那股精神头。
胡楚楚很懂的样子，搬着椅子挪到她身边：“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喜欢你邻居？”
江羡好手猛得一顿，呼吸变得沉重瞳孔紧缩。
她知道胡楚楚并不了解她和谈醒之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可第一次被其他人点明，她还是紧张到手足无措。
“很明显吗？”
“很明显啊！”胡楚楚见江羡好松了口，憋了这么久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这谁看不出来啊？”
江羡好眨了眨眼，胡楚楚一下子反应过来捂住嘴：“你邻居不像是那么直男的人啊，这都没看出来？”
江羡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毕竟谈醒之没看出来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身份’的原因。
“其实也好办，他没看出来那就让他看出来呗。”胡楚楚摊了摊手，“女追男，隔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