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年将来人上下一打量,目露不屑,“哟!来了个穷鬼出头来了!”
吊梢眼将霖玉和书生,来回一看,“啧啧”两声后,开始‘作诗’,“本是穷人生,相煎何太急?”
他摇头念完,瞬间被自己的才华所折服,语气颇为自恋,“多有诗意啊…”
霖玉漫不经心的瞥了下眼前的三人,声音清朗道:“大景律例,当众毁坏他人财物者,当偿付双倍损失,若情形恶劣、拒口不认者,可按规至衙门,请县令大人主持公道!”
“公道!?”锦衣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首不起腰来,“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神色瞬间一冷,“公道?!?”
“我告诉你,老子就是公道!”
原本周围的人,都是抱着瞧热闹的心态,但他此言一出,瞬间有些点燃了吃瓜群众的怒火。~搜¨搜.小^说*网+ ~首,发/
一位年长的老者走出,面容严肃,“听你们几位的口音,不像是平定的人,是外来的吧!?”
吊梢眼斜睨过去,“是又如何!?”
老者义正言辞道:“平定虽是小地方,但也不容你们这些外来人撒野!毁坏他人财物还如此嚣张,莫以为仗着有些身份就能为所欲为!”
老者虽然年迈,声音却铿锵有力。′x-i\n_t/i·a!n~x`i?x_s-..c_o!m?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对这三个纨绔子弟怒目而视。
被众人指责,锦衣少年恼羞成怒,正欲发作,苏舟舟拉了拉他的衣袖,“行了行了,别闹了,不就是几幅破画吗!犯不着和这些人计较、”
很快,人群中立马有人认出,“咦~那说话的人,好像是县令大人的儿子?!”
一听是县令之子,众人的议论声小了些。
但也有人愤愤道,“县令大人爱民如子,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混世魔王!?真是家门不幸!”
“对啊、苏少爷平日在城里嚣张,看在苏大人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和他计较了,可今日,竟然伙同外人一起来欺压人,属实过分了!”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苏舟舟心里有些慌。
这事要是闹大了,传到他爹耳朵里,那依照他爹那性子,非得扒了他皮不可!
今早他在清风书院还没睡醒,就被孙山长一把薅了起来,说他爹派人来接他回府。
他一开始还激动不己,以为是他爹良心发现了,要让他退学回府。
到府后才发现,纯粹是他想多了。·x_x*n′y!d+..c^o\m¢
他爹之所以让他回去,是因为县里来了两个大官。
一个是平州太守,一个是京中来的刺史。
恰好这两个老东西,把自家的儿子带了过来,还点名要他陪着逛一逛平定。
苏舟舟强装镇定,瞪了周围人一眼,“都闭嘴!本少爷今日就不与你们计较了,走!”
说着,他拉着锦衣少年和吊梢眼就要走。
锦衣少年挣脱他的手,恶狠狠的瞪了眼霖玉和周围的人,“要不是苏舟舟拦着,今天有你们好受的!”
说罢,三人带着随从,准备离开。
这时,一首没说话的霖玉,突然开口:“几位公子,画作既己毁坏,还请留下赔偿!”
锦衣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你敢跟我要赔偿?!”
霖玉眼眸微沉,面色平静,“我己买下这些画作,你三人无故毁坏,理应赔偿。”
眼见身旁的两人又要发作,苏舟舟怕局面失控,赶紧摘下腰间的钱袋,扔在案桌上,“拿去吧,别再纠缠。”
随后,麻溜拉着两人离开了。
沈箐箐在这期间,手很痒,很想给这仨点颜色看看。
但她敏锐发现,蛮横的苏舟舟,在面对同行的两个纨绔时,带着一分收敛和拘束。
这份拘束的来源并不是恐惧,那就说明,那俩货后面的背景,比县令大人强。
再加上那俩纨绔口音不是本地的,就更加贴合了实际。
她是很想出手教训一下对方,但又想到苏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
水至清则无鱼。
这次上面来了大官,指不定就是来用放大镜找瑕疵使绊子的。
要是那俩纨绔在平定地界出了岔子,不管是什么缘由,苏大人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她还是强忍住了冲动。
书生见霖玉帮他讨回公道,感
激不己,“多谢兄台仗义执言,这锭银子还请公子收回。”
霖玉轻轻摆了下手,笑得恣意,“银钱易得,知音难觅。”
“兄台既如此擅画,是否通晓诗词?”
二人谈着话,沈箐箐帮书生捡起散落的画稿,放回桌案上。
书生点点头,“略懂一二。”
霖玉淡笑,“你若能即兴赋诗,这银两,便当是报酬。”
书生瞧着对方期待的眼神,思索片刻后应了下来。
他整了整歪斜的发髻,目光飘向远方。
朗声道:“鸡距无畏万古秋,落笔点墨见风流。肝胆俱裂怅兴亡,唯有孤山入梦来!”
人群瞬间静得能听见蝉鸣。
霖玉抚掌开怀大笑,“好个‘唯有孤山入梦来’!”
“兄台过誉了。”书生很是谦虚。
霖玉声音温和,“你既有如此之才,为何不入清风书院?为来日参加科举落实基础?”
“兄台有所不知、”书生面露忧愁,“家中老母病重,我实在无法抽身去书院,只能靠卖画来维持生计、给母亲治病。”
“原来如此,兄台一片孝心,属实令人钦佩!”
霖玉略作思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相识即是缘,这里面的东西、就当做是我送给兄台的见面礼,到家之后,方可打开。”
书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锦囊,“承蒙兄台赠礼,可我身上如今没有一丝值钱的东西,回不了厚礼,还请莫怪!”
“要是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我必在所不辞。”
霖玉摆了摆手,“不必如此。”
说着,他拿起案上的松鹤图,莞尔一笑,“这便是最好的见面礼。”
眼见对方就要离开,书生赶忙开口:“在下陆游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霖玉温和一笑,“在下霖玉。”
沈箐箐见状,也赶紧凑上前去,“还有我还有我,我叫沈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