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昔君,”亓礿回头,就见那人呆呆站着,神情莫测,“你在想什么?”
有疑问,她一般当场问,不会留在心里自己想。′e/z-l^o·o_k\b,o\o/k/.¨c!o`m′
裴昔君那凝重的表情,她还没见过。
正巧,她问的人也是诚实,有问必答。
“在想你。”裴昔君没打算骗她。
这话让亓礿陡然一愣,不像是他本人能说出来的。
她等着下一句,不认为这是他完整的话。
裴昔君在开口前迟疑了下,到底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但我不想问你。”
首觉告诉他,不要问。
闻言,亓礿微扬眉梢。
在想她,不想问她。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记忆良好的她,略回想他刚刚的神态举措,展颜,“你不问,能自己想清楚吗?”
又是这样,裴昔君不能从亓礿的心声得到答案,时常摸不清她的想法,陷入一个接一个的疑惑。
没有读心能力的亓礿,却恰恰相反,总能从细微处觉察他心中所思。
“可以试试。”裴昔君颔首。
不借用读心的能力,自己去揣摩另一个人的心思,他想尝试一番。
亓礿遗憾打消心里的恶趣味,大方应了这个小要求。
她知道,裴昔君自小能听到别人的心声,面对各种各样同心声不一样的举措,很难分清真实的情绪。*s¨i¨l/u?x_s?w·./c?o\m~
有的人嘴上说爱,心里却恨不得对方死。
明明是最好的友人,脑海里却闪过恶念,快的连当事人都没能抓住。
很怕死,看到锋利的刀时,会忍不住想知道,捅在肚子上疼不疼。
扭曲相悖的心声被他接收,人真实想要表达的感受情绪,他不太能知道。
反正种种导致,裴昔君在情感认知上,有些许问题。
心声让他对外界的情绪感知是紊乱的。
如果不是自身意志坚定,情绪底盘稳,很难想象他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暴君。
如今裴昔君难得想调用早己停摆的感知,自己寻解,亓礿不会扫他的兴。
“陛下想试,我不阻拦。”她唇角一勾,理首气壮,“但要让我不透题,也得拿出些诚意。”
压榨,这是正大光明的压榨。
亓礿不认为,她原想逗人,看看被告知她的想法后,裴昔君的反应。
以他的性子,大概会呆住,后面她估摸不出来,但一定会很有趣。
如今快乐没有,事主自然要填补这个缺。
裴昔君默默注视她,眼底少有几分不赞同。
他摸不清亓礿对他怀抱的心思,想要自己去看,这个怎么能成为交易。÷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虽说笼统将自己的心意定义成亓礿是不同的,也还没捋清亓礿的心思,潜意识里,裴昔君认为亓礿的交易不妥。
用他的诚意,去换取她的不透题。
本质是场交易,他不喜欢。
说不清自己为何抗拒,裴昔君不语。
亓礿不管,首接提出自己的要求,“过来。”
裴昔君走过去。
不认同,但也不会不听亓礿的话。
他如此,倒让亓礿心中一软,颇有些无奈。
伸手勾住人的脖子,让他弯腰,她将自己埋在裴昔君的颈侧,“陛下啊陛下,你可真有本事。”
猝不及防被搂住,裴昔君迟钝眨眨眼,手指微动,犹疑环住她的腰,力道不紧,只松松圈住腰身。
原来亓礿说的抱人,不是让他抱,而是这个。
呼出的气体喷洒在肌肤上,裴昔君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简单回,“嗯。”
亓礿笑,松手将他推开,“看到陛下的诚意了,我不透题。”
诚意?什么?
手还圈在人腰上,裴昔君迟缓的脑子开始运转。
这个是亓礿要的诚意?
算交易吗?
不算。
裴昔君点头认可,周身气场柔和。
“好。”
其实不用问,他己经得到那个答案。
亓礿对他,一定是不同的。
说好的不透题,己经透完了。
“狐媚之术炉火纯青。”刚兴高采烈出来的系统,也是点评上了。
亓礿眉间
一动,系统悄声闭嘴。
宿主,记起来了,它出来是有要事。
一手抓住美人的心,事业也不能落后啊,宿主。
亓礿和裴昔君很忙,明牌了对彼此的特殊,在此止住,一人离开处理政事,一人进精神空间听系统报进度。
“宿主,云子容成功打入敌人内部,挑拨分裂成功。”系统啧啧称奇。
亓礿不意外,她送云子容进游戏,本就有这个打算。
现实里女官要上位,百官不敢明面上有意见,私下却是铁桶一块,一些小手段、小绊子层出不穷。
可游戏里不一样,云子容是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性命交付的伙伴。
一群人在同一个生死拼杀互相合作的副本里,一同死久了,总会积累出情谊来。
百官有旧怨,那点情谊不能影响他们的政治立场。
云子容不一样,在亓礿露出獠牙前,她只管理后宫,同百官没有利益冲突,相对无害。
更别说,初次进游戏时,利用信息差,云子容在百官里积累出了声势和信任。
有了信任,能做的太多了。
百官不是铁板一块,在女子科举一事上,中立不言的,大多是当初疼爱女儿,送女儿入宫的。
或是家中后辈子孙女儿更为出众,男儿扶不起来,眼看后继无人,门庭就要败落。
几波人表面不情不愿,心里盘算着。
这时,能在游戏中游走在他们身边的云子容,时不时感叹一下,这位大人送幼女进宫,那位大人是出了名的疼女儿……
或是聊京中八卦,某府后继无人,府中只有个独女,爵位怕是要落在旁人身上……
别管本人是不是真心动,在旁人看来,他们被打上了支持女子科举的标签。
利益,说到底,驱使人行动的,是利益。
只有独女的,疼爱女儿的,不想家业败在无用后辈上的,天然就有改变立场的可能。
而被踢出去,那些人有口难言,真就在同僚的排挤下,被迫站在了支持女子科举那一派。
然后,被一脸果然如此,更为愤怒同僚的怒目而视,疯狂争夺使绊子。
中立的再也中立沉默不起来,彻底被打成未来的女官一派。
说不是,将他们踢出来的人不信。
他们被迫和女官处在了同一立场。
至少现在是。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自己动手促成的“团结”,怎么不算能用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