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茹家一样想的并不多,茹和玉的曾曾祖母作为女官之首,是两任先皇前女官最后的辉煌。-4·0¨0!t+x_t?.*c~o¢m,
靠着掌权的太后,那位女官插手朝政,尽抒心中抱负,做了许多对女子有利的事。
但在太后薨逝,荒淫无度的皇帝掌权,率先针对的就是插手过朝政的女官们,被贬被废,被纳入后宫。
她们和太后为女子作出的努力,也被第一时间废去,甚至女子生存的空间被再一次挤压。
所以说,亓礿并不想再次重复这个过程。
时代局限,女子中有能力有野心的占比,比男人少了太多。
不像底层男人,靠着父辈托举和贵人的赏识,他们有机会改换门庭。
而底层的女子,没有读书识字的可能,即使有一技之长被看重,也只是将她们娶做妻妾。
读书?
不可能的。
几个女子的胜利不是胜利,被围剿的她们,没有继任接棒之人,会很快被排挤出官场。
让女子能翻身,至少得两三代女皇接任,以及后续持续不断培养女子读书识字科举。
“好麻烦,好费心力的。”亓礿皱眉抱怨。
这辈子她原本打算休息,轻轻松松,解放脑子过完一生来着。
没想,她不仅要卷自己,还要在男人的围攻下,让天下女子也卷起来。
哦,还要培养好两代继承人。
“我又不是你们世界的人,这些该由你们自己来努力才对。”她戳了戳身侧的身影。
红衣华丽,面色惨白,双目猩红,腹部高高耸起。-2/s¢z/w`./c+o-m′
传说,腹中有胎,身着红衣的女子,死后会化作怨气深重的怨诡,她腹中的胎儿则会在不能出生的浓重怨气中成为诡婴。
在祝家几个公子哥日夜不休的努力下,他们累积的能量,终于够亓礿显化出此世的第一个诡怪。
一看就死得凄惨,死后怨气不散,刚在无灵世界恢复意识,就冲掉其它怨气,自己抢到能量显化成功。
乌黑的长发遮住了红衣女的脸,亓礿和她说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我说真的,我为你们提供个方便,能不能起来,得靠你们自己,我不会劳心劳力的。”亓礿伸指强调。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好人,最爱自己,最怕麻烦,她做的这些,是同为女性的愤怒和看不过去。
但并不意味着,亓礿要将这些看作是自己的责任。
“自己的事自己做,身为这个世界天下女子的先辈,我相信你一定能为她们撕开一道裂口。”
亓礿一句一句的,让红衣女身上的怨气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眼里的红光也慢慢消退。
她的眼睛,恢复了清澈。
亓礿描述的伟大前景和巨量工作,让她一身怨气化作了向往和恐惧。
腹中的女婴蜷缩着,懵懵懂懂,不敢出声。
“好嘞,那你和你女儿,拿着这些修理器,一个朝南,一个往北,照着地图放吧。”
亓礿给她塞了一堆小小的方块器械,来自游戏出品的修理器。
游戏里可以用来修复被诡损伤的门。
现实亓礿拿来做布阵材料。!y¢o,u,p\i+n^b.o+o^k?.?c~o,m/
你问亓礿为啥会?
上辈子学的,有学习神器在手,她把能学的都学了。
国家特意给她找的,有真本事的大师。
现在要诡显化,不就用上了。
以整个国朝领土作为阵基,游戏的修理器作为世界和游戏的链接,将游戏能量与现实怨气勾连,这是将整个世界枉死之人化为诡的重中之重。
亓礿郑重将她们母女送出,“南北弄完,再去东西两方,速度能有多快有多快。”
“毕竟,你也不想再有少女遭受你经历的苦楚吧?”
此话一出,女诡瞬间怨气冲天,但游戏修理器让她很快恢复了理智。
她的确不想。
女诡猩红的眼眸幽幽注视亓礿,腹部的女婴落下,接过一半的修理器和地图,母女俩分道两边,眨眼不见踪影。
亓礿假装唾弃自己,“真残忍。”
但这是她们的世界嘛,同为女性,为后辈做点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她一个外人都在努力,她们自己累点怎么了?
亓礿心安理得。
她不想背负责任忙碌一生。
正常手段不行,亓礿只好非常遗憾先把棋盘给掀了。
没办法,谁叫她有外挂,能走捷径。
“子容,能轻松一点又为何不用,你说是吧?”
坐在一群老夫人的上位,亓礿翻看她们根据自己要求出的考核题,轻松自在。
以为是在说遴选女官的事,云子容从巨量的题海中抬头,笑出标准的八颗牙,“是,您说的对。”
轻松的是您,把我们当牛马使的,也是您,您当然觉得。
亓礿挑挑拣拣,作为一个熟练的邪恶甲方,她挑剔嫌弃。
“不行,都不行。”
出题的老夫人们矮下了头,浑身充斥了苦味。
这己经是第三板了,皇后娘娘,您还是不满意吗?
第一次出题,她们中规中矩,根据这几次的经验,出的是琴棋书画,女则女戒,力求不出错。
被皇后打了回来,说她选的是女官,帮她处理宫中事务的。
好,老夫人们懂了,皇后要的是辉煌过的女官制度。
她们日日跑藏书馆,将尘封己久的史册典籍翻出来,对比着出题。
又被打回来,说还是不够。
她们费劲心思,又在这板基础上往深处挖,往深处想,出来了第三板考卷。
然而,又被否了。
在她们来不及哀叹,开始构思第西版考卷该从何处着手时。
亓礿开口了,“太难也不好,这份作为初考的考卷。”
她回忆云子容方才回禀的事,“这次德澄府爆发蝗灾,百姓的作物被蝗虫吃空,夫人们根据此,编一份科举答卷的考题吧。”
???
老夫人们瞪大眼,娘娘,您在说什么?!
科举答卷?
也要她们有这个本事啊。
她们不自信,亓礿却是很相信她们。
“李夫人,我记得令父是永林书院的山长,曾官拜右相之位,你可是他亲自教导看重的弟子,当年科举考卷练手是基本吧?”
义康侯府的老夫人震住,她原名李,但己有许多年没人叫她的姓。
若不是亓礿提到永林书院的父亲,她不会意识到这位李夫人正是她。
“潘夫人,未出阁时,你拿着令弟默写的考卷,把自己关在在屋内作答,那篇答卷流传至今,你也因此被武宁侯府聘做正妻,当年的才女,难道己经才尽?”
潘夫人没想到会被亓礿点出,听她提起当年往事,不由失神。
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年少意气风发,自觉不输男儿,偏要争那一口气。
初时,那答卷被众人以为是弟弟作的,将他捧上高座,夸赞答得好,写得好,定能得个好名次,成为天子门生。
得知是她写的,瞬间变了脸色,说她不安于室,心比天高,问她为何不学女则女戒,偏要妄想。
一个女子去学科举所学,钻研如何破题,内心的不甘和野心,己经初见端倪。
教她这些的弟弟被孤立,放任她学这些的父亲被亲朋质疑。
婚事也被退,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劫难,差点一蹶不振。
临到老了,尊贵的皇后娘娘却拿这事问她。
潘夫人捂唇笑了笑,“娘娘,老身嫁人后,从未放下过手中书卷,子孙都由我教导,卓有成效。”
武宁侯府当初聘她,就是看重她的才学本事,事实也证明他们的选择没错。
老夫人教导的子孙,确实阻止了武宁侯府衰落。
亓礿当然知道,她精挑细选的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没有能力,她们现在不可能站在她的面前。
亓礿扬眉,拿起桌上的考卷,笑意盈盈。
“老夫人们,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