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坛下十二尊黄巾力士齐声怒喝,降魔杵重重砸地,青砖如浪翻涌,将扑来的冤魂恶鬼尽数震成齑粉!
白泽神兽的独角白光撞在混元结界上,激起漫天星火。^我¨的+书~城+ ′追*蕞`芯\彰′截′
那浩然正气所化的赤色文剑斩落时,滔滔天河席卷而上,将儒家至刚至正的攻击层层化解。
兵家杀阵的万千无形刃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触及雷网的瞬间被五行雷光绞得粉碎。
三百六十名金甲武士的冲锋更是在混元结界前撞出金铁交鸣之声,阵法的反震之力让严铁山噔噔噔连退七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岳千户!你痴呆了嘛!!!”
严铁山扭头朝一旁站着不出力的岳千户怒吼道。
“还不赶紧将这妖道拿下!”
闻言,岳沉锋却迟迟未动,绣春刀在鞘中嗡嗡作响,仿佛一头被铁链束缚的猛兽,急切地想要挣脱桎梏。
此刻他的脑海里反复思考陈任说的话,他实在想不通这般有志之士本应在朝中效力啊,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岳沉锋叹了口气,喃喃道:“若真如他所言,朝廷之法己非正道......”
他望向法坛上那淡然超脱,不染尘俗的道士,又看向状若疯魔的赵砚斋和严铁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3/3.k?a¨n~s_h,u¨.\c`o-m_
“我这一刀,该不该斩?”
这位镇邪司千户的手指紧紧扣在刀柄上,骨节发白。
刀鞘中的利刃不安地震颤着,仿佛感应到主人内心的天人交战。
“千户大人还不动手?”
身后百户焦急的低语将他拉回现实,大人不想立功升官,他们可想啊,上面人不走自己怎么往上爬。
“此事过后,沈大人作保,朝廷下旨您以后也是从西品的镇抚使了!”
岳沉锋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上的睚眦纹。
他又想起钱清被软禁前说的话。
“镇邪司的刀是斩向妖魔邪祟,不是斩向百姓的啊!”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给了那孩子一记耳光。
岳沉锋心中很是烦躁,耳边百户的催促声渐渐扭曲成尖锐的蜂鸣。
“千户大人!”
百户们都急得要去抓他手臂了。
“再不动手....”
绣春刀猛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岳沉锋眼底血丝,也照见百户惊愕的面容。
“都退下。”
岳沉锋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墈′书~君? *首,发,
“大人要抗旨吗?”
百户们闻言纷纷将手按在刀柄上,开玩笑,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起陪着你无视这血祭之事。
现如今快要升官发财了,你又要出手阻拦,这不是故意耍我们!
“岳千户!你还在等什么?!”
严铁山厉声喝道,他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这位正三品的城守营参将此刻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难道你要与这妖道同流合污不成?!内阁旨意在此,抗旨不遵者,可是要诛九族的!”
赵砚斋也转过头来,他眼中布满血丝,话语中带着劝说之意。
“岳大人!朝廷法度在上,容不得半点犹豫!”
“这妖道以邪术惑众,残害朝廷命官,今日若不除之,后患无穷啊!”
听到下属和同僚的质疑,只听呛啷一声。
腰间的绣春刀终于全部出鞘,岳沉锋身形如电,反手一刀,将三只扑向法坛的厉鬼拦腰斩断。
那些由血煞之气凝聚而成的鬼物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烟消散。
见此,坐在马上的沈狰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看向岳沉锋,眼神里带着怒意。
胯下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地刨动着铁蹄,在青石板上擦出点点火星。
“岳沉锋!”
他猛地勒紧缰绳,马首高昂间露出森白牙齿。
“你可知自己是在做什么?”
严铁山瞪大眼睛,脸上的横肉不住抖动。
“岳沉锋!你疯了?!”
赵砚斋则是气急败坏,这可是他唯一的生路啊!
“疯了...真是疯了!你一定是被那妖道给蛊惑了!”
在一旁看戏的白莲教众见状爆发出一阵哄笑,血菩提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阴阳怪气道。
“哟,朝廷的狗开始咬狗了?”
玉观音掩嘴轻笑,腕间银铃叮当作响。
“人家岳千户这叫弃暗投明呢~”
随即朝岳沉锋抛了个媚眼。
“岳大人不如加入圣教,到时候整个徐州都是你。”
苦禅大师站在原地,他抬眸看着面前的结界,时而显化周天星斗,时而化作滔滔天河,还有那五方雷神虚影。
手中佛珠不由得飞快转动,脑海里反复想自己认识的人,到底谁有这般术法,想来想去也对应不上。
“哎...阿弥陀佛...多事之秋啊。”
听到这些话,岳沉锋缓缓摇头,他五指收拢,绣春刀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刀身上映出那刚毅如铁的面容。
“我没疯。”
他声音低沉,却如闷雷滚过,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这一刀是替我那徒弟钱清斩的....此刀过后....”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暴起,如苍鹰搏兔般掠向法坛。
绣春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弧光,却不是斩向陈任,而是狠狠劈向那笼罩法坛的混元结界!
“我岳某倒要看看......”
“这所谓的妖道,究竟要如何救这黎明苍生!”
岳沉锋的怒吼在街道上空炸响,他最终还是选择与朝廷站在一起....
刀光斩落的瞬间,结界上雷纹流转,五色电光骤然反震。
岳沉锋只觉手臂一麻,绣春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退数步,踉跄着站稳。
法坛上的陈任充耳不闻,须知这护坛法界乃是二十八星宿、龟蛇二将还有五方雷神的一缕法意而成。
若是被岳沉锋一刀破开,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他脚踏八卦罡,脑中存想步步生莲,口中诵念《净天地神咒》。
紧接着指尖轻蘸法水洒向坛场西方,每诵一句,便向一方位洒水。
所谓开坛如登天阶,一仪不合,则万神不临。
在完成净坛仪式后,陈任指掐玉清诀,叱喝道。
“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