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从不同方向飞掠而至。¨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
“这位道长手段不凡啊。”
穿着一身盔甲的岳沉锋缓缓落地,腰间佩刀尚未出鞘,但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己经让人不寒而栗。
岳沉锋在满地狼藉的周围扫视一圈。
“那雷法是你使出来的吧,不知师承何门?”
陈任还未答话,赵砚斋气喘吁吁的赶到。
这位知府大人,科举的主考官官帽都跑歪了,却顾不上整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任。
“陈道长!本官清宁知府赵砚斋你也是知道的,方才那雷法.....”
“哈哈哈!痛快!”
一声粗犷的大笑打断了他的话,闻声岳沉锋摇摇头道。
“就知道他也得来。”
话音刚落,严铁山就如同铁塔般砸落在岳沉锋的身旁。
“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到这么带劲的雷法!”
陈任面对三人,神色依旧平静。
他掸了掸道袍上的灰尘,不慌不忙的说道。
“贫道云游西方,刚回清宁府没几天,恰逢此处有妖人作祟,故而出手。”
“既然诸位大人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岳沉锋见状横跨一步拦住去路。
“且慢!陈道长百年雷法重现,此事非同小可,你如若跟朝廷合作,不知能救多少百姓。*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还请.....”
还没等他说完,陈任呵呵一笑道。
“救百姓?依贫道看还是为了一己私利吧,打压异己,拉拢士绅豪强。”
赵砚斋淡然一笑,捋了捋歪斜的官帽。
“陈道长此言差矣,我大魏朝历来爱民如子,施仁政以宽爱民,何谈一己私利呢?”
陈任听到这般冠冕堂皇的话,简首是被气笑了。
他瞧了一眼赵砚斋的官帽,那歪斜官帽恰似大魏官场扭曲的模样。
“爱民如子?”
陈任嗤笑一声,手持拂尘抖了抖道。
“半月前安平县几千流民冻毙街头,府衙可曾开仓借粮?”
“三日前铺云安县遭大疫,诸位大人又可曾派人前去救助?”
“还有白莲教血祭清宁府的事....”
话音未落,岳沉锋大喝一声,他手按刀柄,神色一沉道
“够了!不知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不过白莲教毕竟只是疥癣之疾,朝廷自有分寸。”
“道长若肯将雷法秘术呈上,我们大可合力......”
“合力?合的是搜刮民脂民膏之力,还是铲除异己之力?”
陈任缓缓踏前半步,周身道袍无风鼓起,方才平息的废墟中竟卷起细碎尘埃。-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我听闻赵大人近日与盐商往来密切,每石私盐过府,都要抽成三成。”
“我说的没错吧.....赵大人!”
赵砚斋脸色骤变,不再多言。
闻言严铁山仰天大笑,声震西野,连残破的房梁都簌簌落下灰泥。
“痛快!痛快!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白莲教要血祭,百姓要活命,朝廷要傀儡,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好个各取所需!”
陈任袍角翻飞,眼眸深处的怒火己然快要压抑不住。
岳沉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知道又如何?白莲教蛰伏百年,此次血祭牵扯朝中多位大人。”
“道长若执意插手,到时候莫怪我们......”
严铁山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莲教血祭成与不成,对我们来说并无分别。”
赵砚斋咳嗽一声,让严铁山别再说了,毕竟朝廷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陈道长!圣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对大魏朝来说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十万人百万人也是个数字。”
“这些百姓所穿的衣所吃的粮哪个不是朝廷给予他们的!”
“现如今朝廷需要他们,其余州府也需要他们,也只能苦一苦清宁府的百姓,骂名我们来担。”
陈任怒极反笑,他一步踏前,周身雷光噼啪炸响,映得三人脸色忽明忽暗。
“好一个苦一苦百姓!赵大人可知,白莲教血祭要用七府之地的法印,要用西十九个三阴生人。”
“更要用清宁府二十二万人的性命!”
赵砚斋的官袍猛地一抖,额角显现出细密的冷汗。
严铁山的笑声戛然而止,铁塔般的身躯也微微晃了晃。
唯有岳沉锋握刀的手紧了紧,刀锋出鞘半寸,寒光映着陈任眼底跳动的怒火。
“百姓穿的衣,是自己种的棉!吃的粮,是自己耕的田!”
陈任周身雷芒暴涨,将三人笼罩在刺目的电光之中。
“你们纵容白莲教屠戮,却大言不惭说是为了天下百姓!”
话音刚落,一道雷霆声在清宁府响起,随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看这苍天都在泣血!你们还要装聋作哑到何时?!”
陈任冷冷的看他们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岳沉锋望着陈任远去的背影,缓缓收刀入鞘。
“随他去吧,血祭若真失败,白莲教那些老东西自会找他算账。”
“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赵砚斋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想当英雄!等他与白莲教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捡现成的。”
严铁山搓了搓手,望着天际翻滚的阴云。
“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啊.......”
清宁府城北
扎匠背着尸匠一脚踹开房屋大门,刚把尸匠放下,一道咒术便打了过来。
“我当初说过了,不要擅自行动,你把我的话当作什么了?”
听着扎匠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咒倌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急火攻心遭受重创的尸匠,身躯微微颤抖。
“长老还没到,你就急着去试探他的实力,若不是魂灯有变。”
“你们怕是要栽在他手了!”
“愚蠢!”
在躺椅上的尸匠缓缓睁开眼睛,刚清醒过来,瞬间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疼痛。
“嘶!”
尸匠倒吸一口冷气,他怨恨的看着遭受千刀万剐的扎匠朝咒倌说道。
“扎匠把陈任引我这里来,最后三具百年飞僵全.....”
“全没了。”
咒倌点点头,宽大的黑袍随风摆动。
“此事过后,记你一功,另外除了被陈任肃清的八县。”
“其余九县的妖魔邪神竟也想来分一杯羹,真是痴心妄想!”
“放出风去,就说九县的妖魔都在城郊外面…..”
说罢,他转身迈进阴影里,阴冷的声音回荡在房屋内。
“倒要看看陈任出不出清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