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说完,又是一道紫雷从天而降。-n^i?a′o^s/h^u_w/.¢c_o/m¢
“倒要看看,绝迹百年的雷法,如何杀我!”
女子咬牙切齿,朝着身躯连摁三十七道穴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
“以我皮肉为祭!”
“血障!”
她仰天尖啸,满头青丝缓缓脱落。
那些血色咒文彷佛活了过来,将女子的皮肤渐渐剥离,露出猩红的血肉。
人皮浮于空中形成一道血色屏障。
紫雷轰然劈下,与血障相撞,咔嚓一声。
血障出现一道裂纹,裂纹越来越多,见状她猛拍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神色愈发狰狞。
血色咒文疯狂旋转,竟将紫雷之力吞噬大半。
陈任见此轻笑一声道:“竟能抗住紫霄神雷,在贫道遇到的白莲教人中,你还是第一个。”
“白莲教十二护法只有一位女子,想必你就是皮娘了吧。”
皮娘大口喘着粗气,露于表面的血肉随着呼吸缓慢蠕动。
“呵呵,看来刍黄、坟郎命丧你手,倒是不冤!”
说罢,她十指指甲暴涨,如同利刃,猛的插入自己腹部。
“血咒·九幽唤魔!”
随着这声厉喝,她腹部的伤口并未流血,反而涌出浓稠如墨的黑雾。
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在哀嚎。
空中的三清铃仿佛被激怒了,铃声响的更加剧烈,转眼间又凝聚出三道紫雷,呈品字形劈下。_0.0-小¨税!王. ¨免·废^粤?读′
“来得好!”
皮娘双手一合,黑雾化作三条巨蟒迎向紫雷。
两者相撞的瞬间,天地为之一静。
“无生....老母....奴婢...”
皮娘双眼无神,看似安然无恙站在原地,口中的话还未说完。
瞬间炸裂成一团猩红的血雾,弥漫西周。
陈任腰间的葫芦凌空飞起将其吸了进去,他伸手一招三清铃缓缓飞回手中。
随后转身走进车厢内。
“走吧。”
老赵会意,鞭子甩得噼啪作响,他现在连客栈都不想住了,心里只想着要赶快到最近的县城。
毛驴一路狂奔,车厢在官道上颠得几乎散架。
柳辩死死的抓住窗框,看见陈任闭目养神的坐着,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约莫跑出二里地,忽听得老赵喊道。
“道长!长安县到了,咱们歇歇吧。”
老赵的声音里透着疲惫,鞭子也甩得有气无力。
这一路颠得他实在是有些头晕眼花。
陈任撩开车帘,夕阳把长安县的土城墙染得血红。
城门口蹲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孙心和柳辩从车厢里下来,猛的干呕起来。¢墈¢书_屋? ?首?发~
“我说赵叔,你驾车慢点啊,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柳辩扶着车轮吐了好半天,待缓过来后,话音带有一些埋怨。
“进城吧。”
城门口看守的老卒懒洋洋的查验着路引。
老赵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新鲜伤痕,还在渗血。
“军爷手怎么了?”
老卒咧嘴一笑。
“昨儿夜里闹东西,划的。”
进城后,陈任几人顺着一条主街往里走,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客栈。
街上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老赵找了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客栈带着几人住下。
一夜无话,早饭过后,陈任独自在县城上闲逛,感受着市井的喧嚣与活力。
待走到一个书摊前,他停下了脚步。
“道长可是要买书?”
摊主热情地招呼道:“新到的《百工岁时录》注释本,还有《藏地伏藏经》,都是名家手笔。”
陈任随手翻看几本,忽然被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吸引了注意力。
封面上写着《大魏风物志》,看样子是文人和各地游人编纂的国志。
“这本多少钱?”
陈任问道。
“二十文钱。”
陈任付了钱,将小册子收入袖中。
回到客栈后,他坐在椅子上,仔细阅读起来。
书中详细记载了大魏的历史沿革、名胜古迹和风俗民情。
当
翻到“寺庙”一节时,陈任的目光停留在了关于大报恩寺的记载上。
“大报恩寺,始建于前朝,现为本朝第一大刹。”
“寺中供奉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历朝历代香火鼎盛。”
“每年菩萨诞日,西方信徒云集,盛况空前...”
陈任轻轻摩挲着书页,若有所思。
千手千眼观音.....
这与他在给满德孝制造的幻境中看到的那尊肉菩萨怕是有所关联。
可白莲教向来崇拜无生老母,何时又与佛教菩萨扯上了关系?
陈任合上书册,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
窗外的叫卖声飘进来,混着孩童追逐的嬉闹。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
“陈道长,吃点东西吧,这一路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孙心端着一盘点心推门而入,见他神色入迷,点心轻轻的搁在桌上。
他来到陈任身旁,看到那本大魏风物志疑惑的问道。
“道长可是在书里看出什么蹊跷?”
陈任摇摇头,顺手将书册放到桌子上,扭头去拿点心。
孙心翻着风物志,翻到其中一页,忽然道:“这佛文怎么是逆卍......”
听到这句话,陈任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点心,孙心见状识趣的将书递了过去。
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上,描绘大报恩寺千手观音的莲座底部隐约可见半截逆卍字符。
上面的墨色比正文浅得多,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逆卍在佛教中属实罕见....”
就在陈任沉思的时候,廊下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下楼,却见个小二正手忙脚乱收拾碎瓷片。
那伙计抬头赔笑,颈后露出块铜钱大的紫斑。
“哎呦!客官恕罪,叨扰到你们了吧,这几日小的总犯困......”
小二说着说着猛的卡住,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竟从耳孔里流出烛油。
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在用抹布擦拭泼溅的茶渍。
陈任凝视入迷,袖中铜钱己滑到指尖。
“好!”
楼下传出数道喝彩声,陈任收起铜钱从楼梯上走了下去,孙心也跟在身后。
原来是个耍猴人带着披红挂绿的猢狲进来讨赏。
那猴子翻跟头时,颈间铃铛叮当乱响,惹的众人齐声叫好。
“再来一个!”
听着叫喊声,耍猴人的锣声越来越急,猴子渐渐人立而起。
它嘶吼着扯开肚皮,陈任眯眼观瞧,这哪是什么猢狲,分明是张填了稻草的人皮!
耍猴人缓缓抬起头,只见他带着个猴王面具,咧开的嘴角焊死成一个夸张的笑,空洞的双眼像是被人活活剜去。
“在下白莲教护法尊者尸猴,见过陈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