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般场面,三个衙役急忙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拿了出来,塞到张母手中。_d.i.n/g.d`i-a_n/s¢h!u.k¨u\.?c.o/m?
“婶子,都怪我等被那妖物迷了眼,脏了心了!”
“我们愿意赎罪,婶子大慈大悲,还请婶子宽恕我等。”
衙役们看出来面前的青衣道人不好说话,赶紧跪在张母身前连连磕头。
“这这这...恩公....您....”
张母捧着怀中的金银珠宝,一时之间竟不知措辞,只得求助于陈任。
见状陈任挥了挥衣袖,衙役们顿时会意,一步一磕头的退了出去。
磕到门口,转身就跑,没想到三人动作一致,全挤在大门里了。
“让我先出...”
“我先我先!”
“我快憋不住了....”
听到这句话,身旁的两人瞬间让开。
待三人慌忙逃走后,陈任朝着张顺微微一笑,抬手朝眉心一点。
“好生侍奉老母,莫要重蹈张府之辙!”
张顺猛的愣在原地,脑海中显现出两本书。
一本崆峒问答,一本道门十规。
崆峒问答为五十西代天师张继宗所撰,通过一问一答的形式。
用首白、浅显的语句解答初入道门时遇到的各种问题。
道门十规为西十三代天师张宇初编撰,是整顿明代道教的著作。\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片刻后,张顺缓缓从心神中清醒过来朝着眼前的陈任,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多谢仙师赐法,小子定好生修行,不负仙师赏识。”
这时,张母走上前来,眼中满是感激。
“仙师大恩,我母子二人无以为报。”
陈任哈哈一笑,转身欲走。
张顺急忙上前问道:“仙师,不知日后还能否再见?”
“若你能依书修行,他日自会有相见之时。”
言罢,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余音在周围回荡。
张顺望着陈任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
县衙内,县丞从桌子地下钻了出来,被下人搀扶着走到衙门口。
他满汗淋漓的瞧着牌匾上的桃花剑,扭头吩咐下人。
“去,找几个人把那柄剑拿下来,咱们是官!吃的是朝廷俸禄,区区一个术士怎敢这般无礼!”
“还有把剩下的衙役都喊出来,一群刁民居然把张府洗劫了,真是岂有此理,都给我拿回来!”
县丞刚说完,牌匾上的桃花剑微微一颤,从中飞出化为一柄软鞭。
“哎呦!”
软鞭凌空一抖,县丞的面门便显现出三道红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县丞被鞭子抽的原地乱蹦。
“大人!”
几个下人慌忙去够,谁知那鞭子越够越高,县丞被抽的满面红光,两腿乱蹬,官靴都甩飞了一只。¨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
听到县衙这么闹腾,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抽的好!”
顿时满街喝彩如雷,卖炊饼的王老汉颤巍巍跪在地上朝着鞭子连连叩首。
“这才是真正的青天父母官啊!”
县丞被抽的翻了白眼,裤裆一热,竟吓尿了裤子,没多久就昏死了过去。
“县官尿裤子了,哈哈哈!”
这话引得众人哄笑更甚,看到鞭子不抽了,下人这才把昏过去的县丞抬进衙门。
不知谁抛来颗烂菜,正砸在那滩尿渍上,众人笑着散去。
当最后一人离开县衙时,天际雷声大作,细雨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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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满庭芳的斗笠边缘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山路泥泞不堪,身下的马匹每走一步都很是吃力。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
“取完东西,应该能在天黑后到家。”
满庭芳自言自语,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再次确认。
转过一个山坳,几间破旧的茅屋出现在视野里。
最里面的那户人家门前,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坐在门槛上抽旱烟,浑浊的眼睛紧盯走近的满庭芳。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赵家吗?”
满庭芳走到老者面前拱手问道。
老者吐出一口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你是来
拿镜子的吧。”
“正是!”
他微微欠身口中说道:“家父临终前说,让我拿回此镜....”
“进来吧。”
老者没等他说完就转身进屋,久抽旱烟,声音很是沙哑。
屋内比外面更暗,只有一盏油灯勉能看清楚屋内的陈设。
简陋得近乎贫瘠,唯有的几件家具是一张磨损严重的木桌和几把破旧的椅子。
老者从里屋捧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而后缓缓揭开。
那是一面铜镜,大小跟巴掌差不多,镜框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中间夹杂着一些从未见过的诡异符号。
似乎是保存的很好,镜面出奇地明亮,竟能清晰地映出人脸。
满庭芳伸手想拿起来,却被老者一把抓住手腕。
“小子,老朽不瞒你,这镜子不祥。”
老者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
满庭芳激灵灵打一冷颤,一股子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但想到自己爹爹临终的遗言,他很快压过了不安。
“老人家,小子有数,您开个价吧。”
闻言老者松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
“我老了,儿子死在战场上,孙子去年得怪病走了。”
“全家就剩我一人,这镜子留在我这儿也是个祸害。”
他猛吸一口旱烟道:“你若真想要,十两银子拿走。”
满庭芳迅速从行囊中取出银两,生怕老者反悔。
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老者满意的点点头,用那块红布重新包好镜子,伸手递给满庭芳时却又犹豫了。
“老朽我再多言几句,这镜子若是让你感到不安,赶紧送到离自己最近的佛院或者镇邪司里。”
满庭芳点头应下,心中也不免开始嘀咕起来。
待满庭芳离开山村时,雨停了,他快马加鞭就往城里赶。
回到家后,下人端来晚饭,妻女陪同着把饭吃完后,满庭芳慢步回到书房。
缓缓从怀中取出那面古镜研究。
烛光下,镜框上的花纹似乎活了过来,那些诡异的符号在光影中扭曲变幻。
满庭芳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纹路。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他猛的缩回手。
“奇怪...”
他皱了皱眉,看着手中的镜子,镜中的自己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但...那表情似乎比自己做的慢了一点。
想到这里满庭芳摇摇头,把这种想法归咎于太过疲劳。
他小心地将镜子重新包好,放进书柜当中,转身朝夫人的房间走去。
一夜风雨,满庭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个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背对着他坐在梳妆桌前,长发如瀑垂至腰间。
她缓缓转身,满庭芳抬眼观瞧。
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猩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