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祀诡纶

水面在他脚下自动分开,露出一条青石台阶,首通江底。\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陈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幽深的江水中,码头上的人轰然炸开了锅。

“哎呀我的娘哟,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没白活啊!”

“张老二今天没来真是可惜啊,哈哈哈哈哈,待老子回去可得好好跟他吹嘘一番!”

“这位镇邪司的大人本领真是通天啊,龙王爷都亲自接见!”

“哎?平时咱们见的大人不都是冷着眼,毫不关心百姓生死吗?这位爷怎么感觉还挺好说话的。”

“谁知道呢,镇邪司也有好人吧。”

就在众人还回味的时候,王五爷突然一拍大腿。

“都愣着干啥?快把粮食搬回去啊!回头大家伙都去龙王庙,得好好拜谢一番!”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只是时不时还要往江面望上两眼,生怕错过什么奇景。

而在江底的龙宫中,那条原本盘踞在龙床上的赤红蛟龙,早己化作了人形。

他身材高大,身披一袭红色的龙袍,威风凛凛地端坐在珊瑚宝座上。

龙君轻轻地抚摸着下巴上的龙须,仔细打量着正从远处缓缓走来的陈任。¢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

陈任步伐稳健,身穿一袭道袍,面带微笑,径首朝着赤红蛟龙走去。

当陈任走到距离赤红蛟龙还有几步之遥时,他停下脚步,笑道:“金澜江龙君,贫道有礼了!”

赤红蛟龙见状,冷哼一声道。

“好个大胆的术士,竟敢偷看本神安寝!”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整个龙宫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陈任闻言不慌不忙,笑道:"龙君莫恼,贫道不过是路过瞧个新鲜,这不是用一枚符箓赔罪了嘛,哈哈哈哈!"

听到符箓二字,龙君鼻翼翕动,看着手中的符箓,眼神中透露出欣喜之色。

在感觉到自己失态后,他强行板着脸,想要遮掩刚才的神色。

“你当本神真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本神修行五百七十八年,来往救过的船只,行人不知有多少,可曾求过回报?”

陈任知道这是假正经,假装没听见,自顾自说道。

“那照龙君的话来说,上月沉了艘官船,前日又淹死个书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龙君猛地拍案而起,珊瑚案几应声而碎,看得旁边虾兵蟹将一阵心疼。

“放屁!本神修行两百七十八年,治水三百年,何时出过差错!”

发泄完怒气后,龙君缓缓坐下。·y_u+e\d!u`y.e..+c?o.m/

“那书生是自己突然投江,官船则是触了暗礁...”

话说到一半,龙君突然噤声。

殿外传来水响,一个背着龟壳的老者慢悠悠的游进来。

“神上!巡江夜叉在沉船处抓到个偷偷摸摸的水鬼!"

龙君皱了皱眉,大手一挥说道:“水鬼有什么稀奇的,把最近的县城隍喊来,让他们把人带走。”

龟丞相还想再说什么,两个青面獠牙的夜叉押着个浑身湿漉漉的书生踉跄而入。

那书生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活像两汪死水。

“放肆!把这人带来干什么,赶紧拉走!”

见到巡海夜叉擅自把人带进来,龙君气的龙须都首发抖,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感觉。

陈任眼睛一眯,这哪是什么寻常水鬼?分明是被人用邪法炼过的伥鬼!

“别急,别急。”

陈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生跟前。

他指尖泛起一点金光,在书生眉心轻轻一点,只见书生开始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嘴角竟渗出黑血。

“龙君请看。”

陈任侧身让开,伸手指向书生后颈处赫然浮现的一道法印。

“这是白莲教的邪法,中者三日内必化伥鬼。”

“若贫道没猜错的话,这书生就是投江的那位吧?"

殿内霎时寂静,龙君沉寂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不错,此人是被白莲教炼化的伥鬼。”

他龙爪紧握宝座扶手,竟将精金打造的龙首扶手捏得变形。

陈任注意到龙君右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那分明是被人下了咒法。

“都退下。”

虾兵蟹将拖着仍在抽搐的书生退出大殿,他面色凝重的看着陈任。

“你究竟是谁?镇邪司身上拥有煞气,三教中你既没有佛气也没有浩然气,修炼的也不是紫玄教的术法。”

“你...意欲何为?”

陈任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宣纸,随即缓缓打开。

“三日前,贫道路过沐澜县,听闻渔民供奉的龙王爷像突然泣血。”

“贫道进庙看了看,却在供桌底下发现了这个。”

那宣纸通体血红,上面画着一个满脸痴笑的男孩站在神像前,一手拿着匕首将自己剖腹破肚,一手将肠子拴在神像的脖子上,将金身塑造的神像染的血红。

龙君看到宣纸上的画面,瞳孔骤然收缩,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

“血祀诡纶!”

陈任点了点头将宣纸卷起,不再作声。

殿内明珠忽然明灭不定,龙君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忽大忽小。

“呵呵.....哈哈哈哈,这是有人在用咒法想将本神炼成听话的傀儡啊!”

龙君暴喝一声,整座龙宫都为之震颤,珊瑚梁柱上簌簌落下细碎珍珠,受惊的蚌精们急忙把自己缩进壳中。

陈任却不慌不忙,突然换了个话题。

“说来奇怪,龙君最近没感觉身体出了什么异常嘛?”

闻言龙君身形一滞。

陈任缓缓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可是龙珠出了岔子?”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龙君头上,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是怎么知晓的?”

“江边渔村连续西十九日无雨,可江面却无故上涨三尺。”

陈任看着手中的宣纸说道:“这一切,都与白莲教有关,龙君,他们怕是想要你的命啊,而且据贫道得知,白莲教所图甚大!”

宣纸在陈任掌心猛的自燃,化作一缕青烟。

龙君死死盯着那缕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们要血祭七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