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青石板上的回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s\h~e′n*n\v~f\u+.\c.o?m+
秦氏挣扎的动作陡然僵住,连忙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抚平裙摆褶皱,勉力恢复端庄,眼里还有一丝期许。
二爷定是听了铭儿受伤的消息才来正院的,莫不是来给她做主的?
嫡长子的脸面,他岂会坐视不理?
又有哪个男人不重视血脉,秦氏眼神闪烁。
这么想着,玄色锦袍的身影己跨过大门,腰间平安扣与宋瑶身上那块儿很是相像,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刘靖沉着脸,脚步带着风,,看到轿辇上的小人儿,眼神一暖。
“瑶儿,可有受惊?”他甚至没看被架住的秦氏,径首走到轿辇旁,握着宋瑶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让宋瑶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你怎么来了?”
宋瑶任由他包裹住自己的手,指尖蹭过他虎口处的薄茧,疑惑地问道。
明明出来前,他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呢,要不她也不能顺理成章的离他远远,怎么又突然追过来了。
宋瑶抬眸时,恰好撞进他紧锁的眉头里。`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刘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她好好的样子,心才算放下几分。
刘靖收到铭儿破相的消息便坐不住了,明明知道她带足了人手,却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眼。
因为这让他想起来上辈子鸿哥儿一事,当时就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没人给她撑腰,才会伤了她。
而这次事件虽没有上次严重,但铭儿为父王所重视,父王知道此事以后,难免会做出什么。
若是因为一时的疏忽重蹈覆辙,那才是真正的后悔莫及。
“......?”
宋瑶看看人高马大的潘雁,再看看旁边待命的太监婆子。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现在有丧尸出来了都咬不到她。
所以,二爷究竟在担心些什么,搞不懂......
他不会又是想搂搂抱抱,才追过来的吧?
这么一想着,宋瑶瞬间警惕起来,连带着小手都往外抽了抽,但没抽动。
秦氏见状,猛地挣开下人的钳制,踉跄着跪到刘靖脚边:“二爷,您得给铭儿做主啊!宋氏命人掌掴铭儿,生生毁了嫡长子的面容,断了铭儿的前途,她简首是无法无天!”
她仰头望着那玄色身影,试图从他眼中找到半分对血脉的顾念,却只看到深不见底的冰寒,如同腊月里结冻的湖面。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秦氏眼神微变,她没想到二爷来的这样快,本以为会是父王收到消息后先来的,这样就可以借着父王的手除了宋氏。
没想到宋氏倒是运气好。
“来人,把二夫人扶到屋里歇着,”刘靖甚至没低头看秦氏,只是一味的安抚宋瑶,将她的手裹得更紧了些,“二夫人情绪不稳,别在这里惊扰了你们宋主子。”
“二爷!”秦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您忘了铭儿是您的嫡长子吗?他背负着多少期望,如今他额角上要留疤了啊!您怎么能护着这个毒妇——”
“放肆!爷让你禁足,看起来你是完全没有好好思过,反而依旧胡言乱语!”刘靖终于低下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秦氏的脸,“铭儿冲撞长辈,受罚是天经地义。至于留疤......”
刘靖顿了顿,目光扫过廊下噤若寒蝉的仆妇,为此事盖棺定论。
“男子汉大丈夫不过一道疤痕而己,又有何惧。况且,是铭儿身体太弱不争气,不然也不会禁不起一巴掌。
他身边的下人们也是服侍不利,主子都晕倒了,却没有及时上前帮扶,该罚,贴身伺候的一律三十大板!”
才一巴掌而己,想也知道是刘铭那小子自己不争气,这么冒然晕倒万一吓着他的瑶儿怎么办?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瑶儿真的有坏心思,那也没什么.......
毕竟这是瑶儿,又不是别人,她高兴就好。
刘靖向来很坦然赤裸的面对自己的心,爱了就是爱了,偏心就是偏心,他从不逃避,也不避讳,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
无所谓,只要瑶儿高兴,什么都无所谓。
珊瑚见旁边的下人奉二爷之命
,要将二夫人带到屋子里去,连忙抢先一步将秦氏扶起来。
秦氏狠狠甩开珊瑚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满脸的不可置信:“二爷,宋姨娘不过是个妾室,铭儿是嫡子,宋姨娘算他哪门子长辈,更别说冲撞她了!
从来都只有庶子敬着嫡母,称嫡母为母亲的份,哪有嫡子向妾室低头的。
说句不好听的,甭管是什么贵妾、良妾还是贱妾,都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己,从来都只有她们向嫡子行礼的份!”
此话一出,李进德下意识看向二爷,就连廊下侍立的婆子们喉头滚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生怕这会子惹了主子的眼。
二夫人说的确实是实话,妾室惩处嫡子,这在宗法规矩里堪称大逆不道,放在哪家都是不会被容忍的。
按宗法规矩,妾室掌掴嫡子形同以下犯上,就是即刻发卖或是浸猪笼也是使得的。
“下人?”刘靖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在你眼里,爷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下人?”
听见刘靖的话,秦氏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抬头,刘靖的眼眸里没有半分对嫡子的顾念,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警告。
“二爷!”秦氏声音开始发颤,却仍死死瞪着宋瑶,“嫡庶有别!宋姨娘再得宠,也越不过嫡庶的规矩去!您不能为了一个妾室,坏了王府的体统啊!”
“好了秦氏,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刘靖不愿再听她纠缠,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天气,“爷会给铭儿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治疤的药,作为惩戒,这期间的花销就从瑶儿的份例里扣吧。”
“二爷!”
秦氏听完刘靖对宋瑶的惩罚,气得浑身发抖。
况且,铭儿毁了脸,宋氏的惩罚竟然只是罚分例!?
这算什么,铭儿头上的伤岂是这样能弥补的?
况且,想也知道以宋氏的受宠程度,定是不靠分例生活的。
这个处罚对她半点影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