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众多朝臣争论不休。+l!u′o·q!i-u/y!d!.*c^o+m+
“陛下,妾室封诰命于礼不合啊!自太祖开国以来,从未有此先例,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家礼法?”胡须发白,干瘦的礼部尚书王先义颤颤巍巍地说道。
说完,瞥了一眼斜前方站立的刘靖,见他没有动作,又大着胆子说道,
“此例一开,岂不乱了嫡庶尊卑,祖宗礼法何在!”
“诶,此言差矣,王大人莫要食古不化!”户部尚书赵启元抢步出列,“刘大将军十余年来从无败绩,护我山河无虞。如今不过是对其家眷有所嘉奖而己,又不是什么大事!”
赵启元眼角余光,瞟向前方。
“听闻宋夫人夜夜为大将军研墨作赋,这难道不算功绩?臣觉得二品诰命当之无愧!”
知不知道自从刘靖接管军队以来,国库少了多少支出。
若是礼部这老不死的也能搞来这么多钱,别说册封一个妾室了,就是把他赵启元封为诰命夫人,他也认了!
一天天的光知道伸着手要钱,左一句礼法,右一句祖制,半点不干实事,还好意思在朝堂上大声讲话!
他怎么听都像是笑话!
户部尚书话音刚落,御史伍彦怒喝道,
“荒谬!”老御史伍彦白发随着动作狂颤,脖颈青筋暴起,“若以色侍人也算功绩,那后宅女子岂不是人人可封诰命?”
他猛然转身,手中奏疏首指赵元启,“赵大人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简首是视礼法纲常为无物!”
“臣奏请皇上收回旨意,以正乾坤!”
户部尚书赵元启当即反驳道:“我这是心怀我大梁江山,陛下赐封,正是彰显我朝不拘一格嘉奖功臣的胸怀!”
不像伍彦这个老不修的,心里想的全是你那十八房小妾。(;看ˉ书o?a屋~¤! £¢首3?发`\
赵元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昨天这位老御史才新纳了一房小妾,又收了一回贺礼,如今倒好,还装起来了!
刘大将军可是说了,若是此番他表现的好,他不是不能抄一批贪官污吏,将他们家财没入国库。
每年的税收都是有定数的,若是有这笔钱,他能少掉不少头发!
彼其娘之,谁会跟钱过不去!
赵元启当然不能相让,当即领着户部一群人与这些人争论不休。
站在最前方的刘靖和上首的隆宣帝都没有说话,相互对视一眼,静静听着朝堂上的辩论。?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诸位大人且慢!”礼部左侍郎陈砚见争吵方向逐渐跑偏,而自家上司年老体衰,不如户部的人身体强健,连忙上前制止争吵,将话题转回刚开始的地方。
“依《周礼》,功过皆应循制。无论大将军妾室有无功绩,妾室封诰命实乃破格之举,若开此先例,日后藩王宠姬、贵胄侍妾皆求封赏,皇室威严何在?礼法纲常何在?”
陈砚昨晚就收到这个消息,今天上朝也是有备而来,尤其是他的妻子是刘靖正妻的族妹。
他的妻子昨天就收到秦家的消息,说要想办法将宋氏钉死在耻辱柱上。
陈砚从袖中抽出大梁先祖所著典籍,翻开一页,指节重重叩在其上,
“这妾不逾嫡的祖训,岂是儿戏?”
“哼,书生之见!”兵部尚书李严冷笑,腰间兵符晃动,“若因虚名寒了功臣之心,他日敌寇来犯,谁还肯为朝廷卖命?”
李严刻意瞥向几位反对派,目光如刀,“况且大将军保家卫国,陛下封其爱妾,正是彰显皇恩浩荡!若事事被旧例捆住手脚,我朝如何开创新局?”
他可是实打实的刘靖党羽,让他说刘大将军爱干啥干啥。
朝堂上这些狗屁东西天天只顾自己享乐,想着家族世代荣昌,何曾将百姓安危、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现在想起礼法纲常了。
那贪污的时候怎么不想着?
收受贿赂的时候怎么不想着?
上下欺瞒、结党营私的时候怎么不想着?
好一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外族来犯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天天哭着嚷着要求和,现在对付起一个弱女子倒是硬气起来了,显得多高风亮节一样。
丢人!
“臣等无异议!”
众多武将接连附和,尤其仗着嗓门大,将反对的声音尽数压下去。
气得礼部尚书
王先义差点没背过气去,当即破口大骂:“尔等匹夫,不可与之为伍!“
内阁大学士高谷站在角落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没有参与混战。
只是在众人都情绪上头,开始翻旧账,恨不得将对方除之后快的时候,从角落里,悄悄移到前面。
高谷抚着山羊胡,声音轻飘飘地说道:“刘大将军身具东宫仪仗,其妾室自然同寻常人的不同一些......”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废掉了礼法纲常的桎梏。
朝堂之上,安静了一瞬。
上首打坐的隆宣帝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
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高谷啊,那没事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东西年近九旬,历经多朝,数次站队从未错过。
看来如今也做出了正确选择,离他梦想中的善终越发近了。
隆宣帝重新闭上眼睛。
老御史伍彦被这一句话,将其余说辞都堵在嗓子中,半天开不了口。
是有妾不逾嫡的说法,但宋氏确实没有逾过秦氏,她们都是二品。
妾室封诰命没有先例,但刘大将军与皇上的关系也是大梁首例,这里面的分寸,一时间确实没有办法度量。
“你...你你你......”伍彦满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堵的。
内阁大学士高谷,捻了捻胡子,慢悠悠道:“你看你,又急。”
说着摇头叹气。
当啷——
“伍大人!”
伍彦气倒在地,好在身后人及时将他扶住。
他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手颤抖地指着高谷说不出话来。
高谷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呐......”
身旁众人:“......“
伍御史都五十多岁了,也就高大人能说句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