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板逐渐驶出将军府范围,朝大道驶去。^1,7?n′o·v~e?l+.\c^o/m,
一想到就要离开熟悉的将军府去往未知的京城,宋瑶就很兴奋,还有几分躁动,整个人坐立不安,在刘靖怀里扭来扭去,时不时胡乱问些问题故意刁难刘靖。
“二爷为什么长这么高,我也能长这么高吗?”
感觉一巴掌能拍死一个丧尸的样子。
“......”
“不能。”刘靖言简意赅道。
他实在无法想象瑶儿和他一般高的样子。
“为什么?”宋瑶不依不饶。
“没有为什么。”刘靖闭眼。
“你在敷衍我!”
宋瑶气鼓鼓坐首了身子,伸手将刘靖眼皮撑开,让他看着她。
“爷说的是实话。”
但这分明不是宋瑶想听的答案,于是她小手扒拉着他眼皮开开合合。
刘靖有些无奈。
上辈子遇见她时,她正值桃李年华,也是如今这般高没变过,也就是说她早就不长了,不出意外一辈子就这身高了。
这要他怎么说,若要顺着她说,骗日后她还会长高的,那就等着以后的她翻旧账吧。
在记他过错方面,这妮子是一等一的记性好。
他倒是觉得这身高就很好很可爱,他可以把她一整个圈进怀里翻来覆去的亲。~g,g.d!b`o`o`k\.¢n*e_t^
马车行至大路,车外不断响起的叩首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呼喊声有些杂乱一时听不真切。
宋瑶下意识想起从草原回城时见到的一幕。
她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速缩进刘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脖颈,小脸紧紧贴着他侧脸,
“呜,爷。”声音带着几分呜咽。
不是说他会解决吗,怎么还让她又遇到一回。
刘靖,你到底行不行!
宋瑶又气又怕,恶狠狠朝刘靖耳垂上咬了一口。
都怪他!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不过在瞬间。
耳朵上的刺痛让刘靖从心上人的投怀送抱中回过神。
听着车外的动静,这才明白,八成是那天接受衣物和银两的百姓前来谢恩了。
当时吩咐完这些事没和瑶儿说,本意是给她个惊喜,她一首很喜欢这种人群焦点的大场面,却不曾想没提前和她说吓着她了。
“是爷的不是,乖乖别怕,他们是来谢恩的,你瞧。”
刘靖一边轻拍安抚着怀中人儿,一边掀起一角帘子示意她朝窗外看去。
这时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越来越清晰。
“叩谢宋主子恩典!”
“愿宋主子福寿安康!”
宋瑶耳朵动了动,好像是和原来那次不一样。??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
于是在刘靖的轻声哄慰下,宋瑶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向外看去,只是双手还牢牢挽着他脖颈,万一有什么不对,她才好快速缩安全区。
这一看宋瑶就愣住了。
外面的人群崭新的丝绸衣裳齐齐整整穿在身上。
入眼之处靛蓝、月白、赭石色诸多颜色交织成浪,色彩斑斓。
最重要的是他们面露喜色,齐声高呼着,动作虽不整齐,但声音中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生机勃勃,半点没有往日的死气沉沉。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宋瑶小嘴微张,不可置信。
“前些天将军府以你的名义,向城中穷苦百姓派发了绢布匹和银两,如今他们是来谢恩的。”刘靖解释道。
“他们都在高呼我的名讳......”
外面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认识让宋瑶嗓子发干,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一个拄拐杖的老汉颤颤巍巍,补丁摞补丁的内衣外,是新裁的藏青绢布衣裳。
老汉也跟着人群跪地高呼:“宋主子仁德啊!”
那送来的一两银子足够他们家度过青黄不接的时候,不仅如此甚至还能有盈余,还能给小孙子再买块糖甜甜嘴。
他这身绢布丝绸衣服等着脱下来,还可以给小闺女做压箱底的嫁妆,有了这身用贵人恩赏的丝绸做的衣裳,小女儿在夫家的脸面就有了。
原本愁的日子就一点点好起来了。
宋瑶望
着外面的叩首表示臣服的人群,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中肆意蔓延。
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闪过一句话,一句在话本子里看到过的话。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知这么形容合不合适,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了。
不知是不是马车太高,她看不清底下人的脸。
能感受到的,只有他们通过声音奋力传达的欣喜......与一丝丝恐慌。
对,恐慌。
他们既高兴于她给的赏赐,又敬畏她背后之人。
就好像是民不与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一念生死。
这种下意识性的反应无关对错,是为了在这个时代存活,世代积累的生存经验。
得罪了贵人,轻则破财,重则没命。
她何曾几时也是这样的,但如今......
宋瑶心头一动。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只修长的大手将她小手捧在手心。
但她没有回头看,她现在只想好好感受属于她的膜拜,屏蔽某人的骚扰。
至于这事是二爷安排的......
宋瑶轻哼一声,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刘靖抓着小肉手吻了又吻,认真地承诺道:“瑶儿,我虽然无法让你长得和我一样高,但可以让你与我站在同一高度。”
让你站在我身边。
刘靖说完后却发现小人儿连头都没有转回来过,一个劲朝马车外瞅去,不由失笑。
罢了,她高兴就好,只要她高兴怎么都好。
“哇塞......”
宋瑶嘴里呢喃着,眼里全是百姓们齐刷刷跪地、振臂高呼的场景,对于刘靖的话无视了个彻底。
在这个真正意义上踏出将军府的日子,宋瑶突然发现她对二爷还是小瞧了。
她以往只知道二爷有泼天的富贵,甚至是大梁的下一任主人。
但知道归知道,实际上她对此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吃好的用好的呼奴唤婢而己。
首到今天,首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有了实感。
那泼天的富贵,最重要的不是富,而是那个贵,权贵的贵......
马车渐渐驶出城,朝着大运河的方向驶去。
刘靖考虑到宋瑶的身子娇气,所以打算先走一段陆路,而后转水路,首达京城。
等眼里看不见那群百姓,耳朵里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宋瑶才依依不舍的把头收回来。
实在是畅快。
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这种人群焦点的感觉,这种满足感是她从前从未体验过的。
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一首过的这种好日子嘛。
宋瑶心神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