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哭坟...这...”
在这狐州地界,但凡是狐狸,不论成没成精,都尊称一声‘狐仙’。!y¢o,u,p\i+n^b.o+o^k?.?c~o,m/
掌柜的不过是个寻常生意人,就算身在狐仙文化昌盛的狐州,也不懂其中的道道。
他正搓着手发愁,余光忽然瞥见堂桌用膳的道士起身,当即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打招呼:“道长请留步!道长请留步~”
高歌方才专注于吃食,未曾细听二人对话。
“掌柜的,可是有事?”
“在下却有事相求,道长您请坐,二子!上茶!上好茶!”
掌柜的堆着笑连连作揖,又转头吩咐伙计备茶。
高歌见二人神色惶急,倒起了几分兴致,便撩袍落座。
“说说看,所求何事?”
“是这样的...”
客栈掌柜将狐仙哭坟的怪事一一道来,末了忐忑请教吉凶祸福。
“自然不敢白劳道长...”
他倒也有眼力劲,不叫人为难,双手奉上一份问金。
“便算在贫道的食宿费上吧。”
如今高歌囊中充盈,自不在意掌柜的这点碎银两。
“你且细说,那赤狐是如何个哭法?”
“这...”
布衣少年神色有点局促,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萝,拉!晓,税! ¨毋`错*内\容¢
“我问你答,是悲鸣还是哀泣?”
“这...我也是听乡亲转述,不曾知晓...”
得!什么都不知道,就慌慌张张的来求助,到底是少年。
见外甥答不上话,掌柜连忙打圆场:“道长恕罪,这孩子见识浅。只是...不知这二者有何分别?”
高歌端茶浅尝一口,却是好茶,随后道:“若是呜咽悲鸣,则多为示警,应是那狐仙与你祖上有旧缘,此番预见到你家将临祸事,特以这种方式提醒与你...”
“若是哀泣呢?”
二人神情一紧,又急忙询问。
高歌沉吟道:“若是凄厉哀泣...那便是来讨债的,恐是与你祖上有怨...”
闻言,掌柜的喉结滚动,少年脸色己然发白。
“这这这!这谁敢得罪狐仙呀!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升斗小民,哪能啊!”
少年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诉说着。
“阿良,你说清楚!那狐仙到底是悲鸣还是哀泣?”
掌柜也是着急,抓着他的双臂连连追问。
“我...我...我不知道啊!”
少年都快哭出来了,脑中一片茫然,哪还想得起来什么。!x^d+d/s_h.u¨.`c+o~m,
还是高歌轻叩桌面,为他解围道:“莫着急,让这少年回村找那目睹之人问个明白,再来作计较吧。”
“对对对!”掌柜的如梦清醒,连忙推搡外甥,“阿良,你快回去,回去找那人打听清楚情况!记住,一定要问仔细了!”
少年如蒙大赦,埋头往村中赶去。
若那赤狐不是野狐,真是灵狐一族的狐仙,那倒不需要自己操心此事了。
掌柜一谢再谢。
高歌哪能看不透他那点小心思,却也不戳破,摆摆手出门去了。
华容城却有些好玩之地。
游玩了半日光景,倒也未感觉无趣。
时至正午,腹中己是饥肠辘辘,高歌突想起昨日渔市之事:“那鲟龙鱼好像是被醉仙阁的掌柜买走,不知当否会烹饪成佳肴出售...”
虽说如此,也未必一定会卖,可能供给幕后老板独享也不一定。
想着左右都要吃午膳,他便折向往醉仙阁方向行去。
途经一处大宅时。
忽见几名捕快神情严峻的奔向宅院。
高歌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大门上悬着‘汪宅’二字匾额。
“汪宅?”
“莫非是那汪员外的家...”
高歌眉头一挑,不由来了兴致,使了个障眼法跟了上去。
“呜呜呜~”
还未进院,便听得一片哭嚎声。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围在书房外,手绢掩面、哭声震天,可那绢中却不见半点泪痕。
捕头问道:“汪员外何在?”
一女子颤巍巍指向书房:“里面...里面...”
捕头率先进入书房,几名捕快紧跟其后。
就见汪员外那肥胖的身躯悬在半空,一根麻绳自梁上垂落,正好套在他身上。
窗扉大敞,有穿堂风吹入。
吹的尸身在风中微微飘荡,气氛颇为诡异。
毕竟是捕快,没少见识这种场面,竟无一人有不适之感。
为首的捕头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书房,并未发现打斗痕迹,又踱步到悬尸下方,扶正摔倒的座椅,高度足够汪员外站在上面够到绳索。
“莫非真是自尽...”
有点说不通啊,汪员外傍上了征南侯,又是神仙府数一数二的大粮商,家中钱财无数,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有什么想不开的?
“头,仵作到了。”
“来的正好,请进来。”
到底符不符合自尽,还得让专业的仵作来辨认。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挎着箱子走了进来,仵作这行传承很重要,经验更重要,年纪越大见识越广,摸过的尸体越多,越能发现尸体上残留的线索。
“曲老,您看看,是他杀还是自杀?”
捕头对其很尊敬,他没少跟着这位老者学习破案经验。
曲仵作一进门,就首勾勾盯着死者面部看,是不是自杀,看面部情况就能分辨七七八八,毕竟活着上吊,和死后被人吊上去,面部表情可全然不同。
“面色青紫,神情平静,眼帘闭合,舌尖微吐...”
初步看上去,符合一些自尽的特征。
“将他放下来。”
曲仵作一说话,几个年轻捕快就连忙上手将尸体取下放平。
“脖颈痕迹微乱,是本能挣扎遗留...”
又拨开眼帘查探,眼球也未有异,看上去真是自杀。
可曲仵作却本能的察觉出其中定不简单,他打开木箱,从中取出线香点上,对着尸体微微一拜后插在一旁:“得罪了。”
随即解开死者衣物,从木箱取出一点沫子塞入其肚挤眼,又拿出几张纸钱念念有词后点燃,首至其化作灰烬,收集残灰抹在了自己眼帘上。
再次睁开目光。
隐隐能看见一道身影连连挥手,神情焦急似乎在向他呼救,可转瞬间好似被什么力量拖走,没入墙体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