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轿子行了一路,她心里却总惦记着那枕头,越想越放不下。`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走到半途,终究还是唤住兰香:“去把那枕头买来吧。“
“夫人......“
兰香本想劝说。
葛夫人轻叹一声:“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不买心里不踏实,你还是去一趟罢。“
见夫人打定主意,兰香无奈,只得返回。
......
“道长,依我看呐,您还是趁早收摊吧。这太阳底下晒着,多受罪呀。”
“可别!我就爱听道长讲那些降妖伏魔的故事!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解闷。”
“要我说啊,就道长您这口才,不如去茶肆当个说书先生,指不定几个月就赚够二十两,不比卖这破枕头来的实在?”
“还别说,这提议靠谱!”
老百姓们倒是没什么恶意,纯粹就是闲的瞎扯淡。
高歌闻言,不由摇头失笑道:“你们呀...岂不知这都是贫道亲身经历...”
“好好好,道长您说是便是吧。”
“来,道长喝口茶润润嗓子,咱接着讲画皮鬼的事...”
闲着也是闲着,免费的故事谁不爱听。
高歌笑着摇摇头,正要继续开口讲故事,却突的眉头一挑,掐指一算,道:“不说了,不说了,贫道掐指一算,有缘人...来了。′墈?书·屋_ ·哽*欣^醉-全¨”
“哪儿呢?谁家银子多了烧的慌呀。”
“该不会是道长您晒得受不住,找个由头收摊吧?”
众人正说笑间,却听有人喊‘让一让’,循声望去,原是一小姑娘喊的。
高歌笑道:“都请让一让,贫道的有缘人在此!”
众人让开一条道,兰香杏眼圆睁瞪着道士,气鼓鼓的从荷包中掏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子:“你这道士,可算是让你给等着了!给!你的枕头我家夫人买下了!”
说罢,她一把抓起布枕转身就走,脚步重重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噔噔响声。
霎时,人群哗然。
“我的亲娘咧!还真有人买啊?!”
“道长,该不会是您自己找的托儿吧...”
围观百姓怎么也不敢相信,真有人会出二十两银子,就为了买个破枕头。
“瞧见了吧,缘分二字最是奇妙!遇着有缘人时,莫说这枕头...”高歌轻笑一声,指着三丈外一块石头,“便是那块顽石,若入了眼缘,也可卖出金价来。”
众人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过是再普通不过一块铺路石。
待回过头来,摊位前哪还有道士的身影?
“道长人呢...”
“刚才还在这呢?怎么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难不成...这道士还真是位世外高人...”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满是不可置信,眼中还夹带着几分悔意,早知如此...
......
到了夜间。.2!芭!看.书¢王* ?勉?废′岳?独.
葛知县愁眉不展,关于赵二的那桩命案,还是一无所获。
葛夫人正伺候自家老爷入寝,见他满面愁容,不由心疼道:“老爷莫要再想那案子的事了,且先好生睡上一觉,待白日再操劳不迟。”
葛知县叹气道:“哎,非是我愿意如此,只是...人命关天,若不能找出真凶,马氏沉冤难雪不说,还要害上一条人命,这叫我如何能忍。”
见状,葛夫人岔开话题:“老爷,这枕头是妾身刚买的,您躺上试试,看是否合您的心意。”
她没敢说这枕头二十两银子买的,毕竟这可是自家老爷小半年的俸禄呢。
当然,只是明面上的俸禄。
要是把政绩津贴,冰敬炭敬之类的算上,那就远远不止这个数目了。
“怎么换了个布枕...先前那竹枕呢?竹枕凉快些...”葛知县一边往枕头上躺去,一边无意义的絮叨两句,夫妻间本就什么话都要说上两句。
葛夫人正想回话,可忽的耳边没了声音,转头看去,却见自家老爷己沉沉睡去。
“这枕头...神了...”
葛夫人啧啧称奇,只觉得二十两银子花的不冤。
......
恍惚之间。
葛知县猛然惊醒。
但见月色如霜,自己竟仍端坐公堂之上,正自诧异之时,忽闻堂下传来幽幽啜泣。
“堂下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惊堂木拍下,回声在空荡的公堂久久不散。
只见一素衣女子掩面而泣,青白的面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大人...民女马氏...死得好冤啊...“
马氏?
不就是...
葛知县定神一瞅,却见那女子面色苍白,脖颈处赫然一道紫黑勒痕,顿时心中惊骇:莫不是马氏冤魂,见我办案不利,前来喊冤...
他强装镇定:“马氏,你有何冤情?细细道来,本官自当为你申雪。”
马氏鬼魂泣道:“夫家常年行商在外,民女一时糊涂与赵二有了私情...那夜忽闻叩门声,只道是夫君归来,慌忙让赵二从后门离去...我自去开了门,谁知来的是更夫王五...”
原来。
那王五早知二人奸情。
那夜寻了个机会,本是想借此要挟马氏,图财图色。
奈何这王五长的实在磕碜,马氏给了他一些钱财,但宁死不肯就范,争执中欲以喊叫威胁那王五离去,谁知王五怕事情败露,竟生生将她掐死了去。
更阴毒的是。
王五似乎早有谋算,早早从赵家偷来绦带,行凶后故意遗落现场,借此嫁祸于他。
事后还若无其事,竟让他蒙混了过去。
葛知县神色渐复从容,指节轻叩案几,道:“你所述虽详,可本官又该如何断定是那王五作的案?“
马氏鬼魂便将当时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其中有颇多有用的线索。
葛知县正要继续追问,忽闻一声鸡鸣传来,他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晨曦己透过窗纱,自己竟好端端躺在卧榻之上。
葛夫人被他的动静惊醒,睡眼惺忪道:“老爷,天色尚早,再睡会吧。”
葛知县抹了把额间冷汗,喃喃道:“夫人,为夫做了个梦,梦见那马氏喊冤来了。”
葛夫人宽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爷想必是忧思过度,这才梦见了马氏。”
可梦中种种历历在目。
葛知县也没了睡意,霍然起身更衣,命人给捕头带去话,令他秘密调查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