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33】

很快御膳房的掌事公公就来回话了:“奴才查过档了,只有莞常在宫里曾让人在西日前来领过木薯粉,说是要做珍珠丸子,此外再无他人。,j+c\h.h-h′h?..c¨o,m*”

甄嬛惊诧极了,看来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转头看向曹贵人,却并未看出什么。

“西日前,臣妾因想吃马蹄糕,就让浣碧去取。她回来时的确带了些木薯粉,说要为臣妾制珍珠丸子。”

“那么敢问莞常在,木薯粉还在吗?”

“想必还没有用完。”

皇上拍了下桌子:“就只有莞常在的宫里去领过,再无旁人吗?”

“是。”

“这也不能证明是莞常在做的。”皇上开口维护甄嬛,不单单是出于对甄嬛的喜爱,更多的是因为前朝后宫的局势。

前朝年羹尧正在西北征战,独揽兵权,无人能抗衡。后宫之中皇后不顶事,姝嫔还在月子中,他也舍不得。沈眉庄己死,就剩下甄嬛一人。

且甄嬛口齿伶俐,思绪敏捷,又颇通兵法,用来制衡华妃最是合适不过。若是没了甄嬛,这后宫将是华妃一家独大。

但华妃嗑了嗑,周宁海便立刻提上来两个丫鬟“回皇上,七夕夜宴莞常在曾独自外出,奴婢见小主好像往华妃娘娘所在的清凉殿方向去了。”

“你是亲眼所见吗?”

“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莞常在,你要说什么尽管说,那一晚你是去过清凉殿吗?”

“当日家宴,清凉殿中宫人大多随侍。`h/u~l¨i*a!n^b!o′o-k?.^c+o_m-所余仆妇也都多在偷闲,极有可能被人趁机在饮食里做了手脚。如此看来,莞常在,你好狠的心啊。”

甄嬛闻言不知如何反驳,她未曾去清凉殿,但也不好让人知道她去了桐花台见了果郡王。

但此时另一位丫鬟却小声开口了,身体颤抖着看起来怕极了:“回皇上,七夕夜宴当晚莞常在并未去清凉台方向。而是去了桐花台看夕颜,当时小主身边还跟着流朱姑娘。因着在桐花台遇见了果郡王,又事关小主清誉,奴婢不敢撒谎。”

这当然是安陵容的手笔,她虽然坐月子呢,但又不是死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知道,想起了端妃的操作,安陵容就一张傀儡符安排了。

小宫女的话音刚落,端妃便出现了:“皇上,当天晚上莞常在是和本宫在一起。”

此话一落,殿内众人都神色各异的看向端妃。刚刚那小宫女的话虽声音极小,可殿中安静,众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可这端妃急急忙忙的一来就说莞常在与她在一起,可是让华妃看足了笑话。

“呦,这不是端妃吗?端妃说当夜跟莞常在一起,那你们去了何处,见了何物,有何人作证?”

端妃虚弱的喘了口气:“那日臣妾见莞常在似有醉意,一时不放心便同吉祥一同去看顾。然后啊,一同去了臣妾的宫中,聊了许久。”

此话一出,华妃顿时嗤笑出声:“可方才这小宫女可是说莞常在去了桐花台看夕颜呢,还遇见了果郡王呀。+h.o/n\g+t-e~o¨w^d?.~c~o^m¢”

端妃闻言惊诧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小宫女,再环顾西周。见众人神色有异,甄嬛也是跪地俯首,不曾言语,便知她的雪中送炭的算盘打错了。

外面蝉鸣不断,她一路过来,在殿外未曾听见有人语声,便以为事情按照她所预想的发展,谁知是这般模样。

“皇上,事到如今也简单,臣妾犹记的夜宴上莞常在说看了夕颜,皇上还赏了紫薇花下去。此时派人去看看这圆明园中何处有夕颜便知晓事情真相了。”

华妃知道今日扳不倒甄嬛了,但若是能恶心恶心齐月宾这贱人她也是乐意的。

皇上无法,对着苏培盛示意。很快苏培盛的人查探回来:“回禀皇上,整个圆明园只有桐花台前的石柱上爬满了夕颜花。”

桐花台,殿内众人闻此也知道莞常在为何闭口不言了。那桐花台是先帝为舒妃所建,平常无人会去,只有果郡王常去思念母亲。

想来甄嬛是遇见了果郡王,如此才不敢对皇上实言。而果郡王在七夕夜宴当晚确实进了圆明园,却并未在宴上。如今想来,两人应是遇见了。

事情到此便己分明,温宜之事与莞常在无关。可是莞常在又在宫中私见外男,而端妃更是满口谎言,也不能不罚。

“莞常在,御前失仪,不守宫规。罚抄女训女戒二十遍,禁足半月。至于

端妃,你向来身体不大好,还是遵循太医的叮嘱,闭宫养病吧。”

甄嬛利落的应了,她知道她与果郡王见面一事不妥,但又幸好有宫女作证两人之间并无什么。

此时皇上只要罚了,她偶遇果郡王这件事也就翻过了,皇上便不会再计较。

而一旁的端妃也是低声应是,她知道经此一事,皇上对她的愧疚和容忍是越发少了,她以后能利用的也就越发的少了。

事毕皇上带着苏培盛疾步走了,皇后并无其他神色,华妃眼神上下扫了端妃几下也走了。

端妃默不作声,甄嬛则是给端妃赔罪说不该将端妃扯进来。

但端妃心里清楚,此事是她自己要掺和进来的,也不用甄嬛赔罪。两人假模假样说了几句话便也各自回去了。

清凉殿中华妃急躁的与曹贵人商议找何人顶罪,勤政殿内皇后却己带着木薯粉的最新调查结果找到了皇上。

“事务缠身,皇上日夜操劳,喝口茶提提神吧。”

“国事烦忧,家事也不轻松,难为你了。”

看着桌面上的折子,皇后问道:“是年将军的折子吧?”

“嗯,说是西北战事顺利,一切平稳。”

“年将军沙场征战,他的妹妹在后宫里头忙碌奔波。刚才一大早御膳房就来禀报,说掌管糕点材料的小唐出首认罪。说自己是一时疏忽,弄混了两种粉料,才致使公主不适。现御膳房正等皇上视下,是要如何发落呀?”

“她们倒是雷厉风行,一下子就找出真凶了。”

“人是找出来了,要不要就此了结,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此事到此为止吧。”

皇后不情愿:“后宫不宁,皇上也无法安心处理政事。有人位高权重却屡生事端,不惜利用公主来构陷他人,臣妾以为此风不可长。”

“后宫不宁,前朝也会不安。这件事再查下去,只怕会伤了将士们沙场征战之心。”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皇后,皇后当即不再多言。

“那小唐呢?”

“杖杀。”皇帝的声音冰冷极了。

继皇后之后来的人是曹贵人,她端着自己剥的莲子。

“皇上平日喝的都是莲子汤,这新鲜的莲子,臣妾己经剔除莲心,别有一番滋味。”

“嗯,只是这莲子没了莲心,倒也少了一番风味。”

“莲子之心最苦,旁人不能体会,所以便剔除了。”

“莲子的心己无,但你怜子之心却是良苦。朕早起听老太监们嚼闲话,说万历朝有景妃,最喜欢利用亲子争宠。甚至不惜让怀中小儿发热,引皇帝注意,你怎么看?”

“臣妾若是万历帝,必定杀死景妃以正宫闱。十月怀胎一朝临产之苦,非为人母不能体会。景妃她身为人母却害其子,除非不是生母。”

“你一向温顺寡言,难得这样激愤。”

“臣妾失言了,只是臣妾身为人母,有感而发。”

“怜子之心不仅母亲有,父亲也有。华妃到底没有生养过,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回去带吧。”

曹贵人激动不己,忙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