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又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京城铺满雪白,恰逢过年,各家都张灯结彩,喜庆万分。+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与此同时,江南大地,此刻正遭受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天谴。
暴雨如注,连绵不绝,江河之水疯狂上涨,冲破堤坝,无情地吞噬村庄与农田。
消息如急箭般传至京城,皇宫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景平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的可怕。
殿下官员们,个个低垂着头。
贾琮也藏在其中,当个缩头乌龟。
好好的新年,他正和老婆们调情呢,结果就被一句话给喊了过来。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然后回家。
“江南洪灾如此严重,众爱卿可有良策?”景平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他可是千古一帝,职业生涯不能出现半分污点,江南的臣民也太不努力了。
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没有洪灾,就他事多呢?真是扫兴。
满朝文武,无人应答,殿内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和贾琮一样,回家过年,任他洪水滔天,也跟我无关。
但朝廷不全是贾琮这种权贵阶层,也有真心为民,出身底层的官员。¨吴`4!看?书! .耕~鑫·嶵¨全^
兵部尚书韩靖站了出来,微微拱手,神情严肃地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可从国库里拨出三百万两银子。”
“有了这笔银子,再加上扬州官府的库银,用于抢修堤坝、赈济灾民、购置粮食等,想必能抑制住灾情。”
可惜韩靖高看了皇帝,在景平帝眼中,他最珍重的,是自己的权利和银子。
其它行为,或许会让你觉得我爱民如子,或者是昏庸无能,或者是好大喜功,但要知道,这些都是表象。
景平帝微微皱眉,朕的钱,好不容易收的三百万,花给那群不努力的刁民,这也太亏了。
“国库近年来开支颇大,朕只能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到时候再让扬州官府拿出一部分银子吧。”
韩靖听后,没有反驳,他心中的预算就是三百万,三百万银子,也足够把灾情粗劣处理了,只是要苦一苦百姓了。
景平帝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哪位爱卿愿意担任河道总督,前去赈灾?”
群臣沉默不语,韩靖太单纯,太理想,这水太浑浊,看不清,但他们知道,这水,很深!
景平帝的目光在群臣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贾琮身上。~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余臻见况不妙,连忙出列,大声喊道:“陛下,臣举荐吏部侍郎崔瀚,崔大人为人正首,由他兼任河道总督,定能不负陛下所托。”
贾琮也看到了皇帝的目光,连忙附和道:“臣附议,崔大人刚正不阿,不畏艰险,只有他出任,才能服众!”
“臣等附议!”牛继宗等几位大臣见状,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臣附议!”群臣附和。
一件事能被确定,肯定是它满足了各方势力的需求。
一件事能被解决,也是因为它满足了各方势力的利益。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件事基本就定了。
景平帝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崔瀚听旨,朕任命你为河道总督,即刻启程前往江南赈灾。”
崔瀚欲哭无泪,跪地领旨:“臣崔瀚谢陛下信任,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其实要说十分抗拒,倒也没有。
虽然不能过个好年,但要是把灾情解决,这可是政绩。
以后有皇帝的助力,说不定他也能进阁呢。
散朝后,贾琮跟着余臻和孙弘等人离开,望着苦乐掺半的崔瀚,感慨一声:“其实若不是要过年,这件差事,倒也不错。”
余臻和孙弘拉着贾琮,坐上马车,行驶到没人的地方,说道:“傻小子,要是不错,我会拱火?”
贾琮没想到里面还有隐情,便问道:“是不是扬州官府有问题?”
孙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呢喃道:“不可说,不可说,只需知道,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即可。”
贾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问题就出在扬州官府上了。
等崔瀚醒悟过后,估计要恨死他们了吧。
可惜没办法啊,死道友不能死贫道。
回到荣禧堂,贾赦和贾政己经等候多时,毕竟
这么急,规格这么高的朝会,肯定是大事。
见贾琮回来,贾政上前问道:“琮儿,发生什么大事了?”
贾琮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笑道:“没事,扬州发洪,陛下派崔瀚去赈灾,跟我们没关。”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贾赦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离开了荣禧堂。
再说崔瀚,回家休整过后,就带着一队人马,日夜兼程地赶往江南。
路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到达扬州后,崔瀚迅速做出部署:“先立刻搭建帐篷,安置灾民。”
“然后统计受灾人数,同时尽快与扬州官府取得联系,商讨银子的分配。”
“另外,组织人手去周边地区采购粮食,务必保证灾民不被饿死。”
众人领命而去,崔瀚则亲自前往各个灾民安置点,查看情况,安抚百姓。
虽然崔瀚是世家出身,但他对底层平民的仇恨,并不强烈。
因为崔家富了好几代,有着花不完的钱,他对金钱其实并没有特别深的执念。
往往那种暴发户,或者吃过苦的人,对金钱的执念最深,对底层百姓的压榨最狠。
比如说匡衡,比如说那些失败的农民起义者,这就是阶级局限性。
这种人不仅会让平民们震惊,也同样会让权贵们震惊。
很快,消息传来。
扬州官府的银子迟迟不见踪影。
周边有粮的富商,趁机抬高粮价。
崔瀚就想不通,你又不缺钱,为何要拼死敛财呢?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灾民们恐怕撑不下去了。”
崔瀚咬咬牙,说道:“继续催扬州官府的银子,同时想办法与周边地区的官员沟通,让他们给那些富商施压,先把粮食问题给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