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凝眉出神,面上愁色未消,闻言缓缓抬首,美目流转间,望向贾琮。-s¨o`s,o/s¢h′u~.+c,o,m\
“琮弟,这样逼迫薛家,会不会引得老爷,太太们的不满?”
贾琮轻笑一声,说了句大不敬的话:“他们不满,又能奈我何?再者,我相信父亲和二叔是站在我这边的。”
李纨张了张嘴,虽然很震惊,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接着,贾琮让贾兰坐到他对面,淡淡说道:“兰儿,应天那个拐子,一家两卖,引得薛蟠和冯渊争夺。”
“那冯渊早年丧父,年纪轻轻就继承家业,挨了打,回家后没几天就丧了命,你若是应天府知府,怎么样才能处理这件事?”
李纨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不是太超纲了?
她本想出言相劝,结果被贾琮开口制止道:“大嫂,将军的孩子在将军的言传身教下,就是比别人懂得打仗。农民的孩子在农民的言传身教下,就是比别人懂得种地。”
“这是社会上两种不同阶级的家庭,造成这种阶级差距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传承,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李纨恍然大悟,随即点点头,不再多言,内心感叹,还是有个男人好,琮儿要是兰儿的父亲就好了,想到这里,瞬间羞红了脸。¢墈^书+屋- /最+欣¨章~踕?庚^薪′快·
贾兰没有注意到他母亲的异样,认真思索,片刻后回道:“三叔从不喜欢废话,既然说到冯渊早年丧父,自幼继承家业。”
“我想,可以将管家抓起来,给他编织一个杀主夺财的罪名,将冯家产业分给冯家宗族之人,再让他们出来指证,从而洗脱薛蟠杀人的罪名。”
贾琮听闻贾兰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愧是未来能独自考中进士的人,政治素养确实高。
“可以,但是百姓的嘴你该怎么堵呢?”
贾兰眉头微皱,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说道:“三叔,我不明白,既然官府己经出了公告,这跟百姓们还有什么关系呢?”
贾琮微笑道:“官府是出了公告,但若百姓们私下热议,说此案有黑幕,文人士子们再写文章讽刺,如此岂不是埋下隐患?”
“敢问三叔,那该如何去做呢?”贾兰问道。
贾琮笑道:“简单,让薛家在城内外广施善举,施粥,施衣,施药,修桥,修路。”
李纨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不禁感慨,贾琮对贾兰的教的东西她从未听过。¨兰*兰~雯`学? ,追+醉^辛?章\劫,
贾琮接着对贾兰说道:“兰儿,接下来这三年,你好好打基础,争取三年后,能跟我一样,一口气考中秀才。”
贾兰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地说:“三叔放心,兰儿定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贾琮点点头,但其实他内心对贾兰并不抱有希望,这样说只是为了激励他罢了,更多的是让他积累经验。
下午,暮霭初沉,天边的余晖如同金纱,轻柔地为大地覆上一层暖金色调。
贾琮送走李纨母子后,乘坐马车,缓缓停驻在余府门前。
车轮与石板路摩擦发出的吱呀声刚一落下,门卫们看清来人是贾琮,便瞬间疾步迎了上来。
众人拱手作揖,大声说道:“恭喜少爷,高中解元!”
贾琮嘴角噙着笑意,微微点头,随即开口问道:“老师在何处?”
门卫们连忙应答:“老爷在正堂候着呢。”
闻言,贾琮抬脚朝着正堂方向走去,没走出几步,便远远瞧见了迎面而来的余忠。
他眼中顿时一亮,加快步伐,笑着招呼道:“余老,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乎?”
余忠看见贾琮,那饱经岁月的脸上也瞬间绽出欣慰的笑容,感慨道:“我初见公子时,便觉少爷乃是人中龙凤,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啊,恭喜少爷高中解元!”
贾琮赶忙摆了摆手,神色依旧谦和,说道:“余老过奖了,瞧您这匆忙的,是要去哪儿?”
余忠笑着解释道:“老爷听闻少爷来了,高兴得不行,特意吩咐我去准备酒菜,说要与少爷一醉方休呢。”
贾琮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余忠作别后,不由得加快脚步。
踏入正堂,见余臻果然正稳稳地端坐其中。
赶忙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弟子贾琮,拜见老师!”
余臻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满是欣慰,笑着点头:“琮儿,今儿个
哪儿也别去,等你师兄回来,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贾琮赶忙应道:“是,全听老师安排。”
没一会儿,余安就匆匆赶回府中。
听说贾琮来了,连口气都没顾上喘,就火急火燎地寻了过来。
“师弟!今天凤临阁可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忠顺王世子和牛天他们打起来了!”余安满脸兴奋,话语里都透着激动劲儿,仿佛自己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贾琮听闻,不禁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忙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余安坐在贾琮身旁,伸手端起酒杯,猛灌了两口,像是要用酒来压住内心的激动,这才缓缓开口:“今天,那凤临阁的花魁广寒仙子突然放话,谁要是能仿写李后主的《长相思》,且让她满意,她就愿终身侍奉左右 。”
“王辰他们绞尽脑汁,可愣是没一个人能作出让广寒仙子点头称赞的诗。”
“牛天拉拢不少寒门才子,结果也是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随后余安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里满是期待,问道:“你猜最后怎么着了?”
“没意思,看来师兄对那广寒仙子很是上心啊。”贾琮神色平静,语气平淡,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余安却丝毫不在意贾琮的冷淡反应,满脸陶醉地憧憬着:“师弟你是没见,那广寒仙子肌肤若雪,婀娜多姿。”
“特别是她身上那股清冷高贵的气质,就像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明月,不知多少举子为她心动。”
“不过是个风尘女子罢了,师兄还是小心些,要是被老师知道,家法伺候可少不了。”贾琮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话语里带着几分警告。
在他看来,什么花魁,什么头牌,什么仙子,不过是个妓女罢了,她还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