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得没等到哥哥们回来的姜玉在第二天早上才被三哥隔着门叫醒,不过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送钱,而是想说说隔壁院里那个犟种老头。?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他真坐了一夜?”姜玉接过银子揣进怀里,十分诧异的走到门洞后,往那边看了眼。
昨晚她实在太困就先回屋睡了,想着他干坐一会儿没人理,应该就歇了心思走人了。
哪想到这老头儿这么犟,还真坐了一夜?!
那边厢,林怀甫披着薄被端端正正坐在小凳子上,旁边地上是黄氏一大早起来发现他还在,怕他冻出风寒给现熬的姜汤。
黄氏和姜弘等人站在屋角,琢磨怎么把这人给哄出去。姜武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话,几人慢腾腾挪到门洞这边商量对策。
“现在咋办?他一首赖着不走,咱干脆把他架出去算了。”姜弘对这老头一点好感都没有,打算采取粗鲁一点的方式。
姜玉摇了摇头,架是不能架的,这老头儿年纪比她爹还大,万一磕磕碰碰的伤到哪里,那就不是坐在凳子上,而是睡地上了。
黄氏也愁的慌,解释道:“夜里你说就这么晾着他,所以我也就没管,想着到了半夜觉着冷了他自然就走了。
哪想到我半夜起来上茅房,他还跟尊佛似的搁那儿坐着。¢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我又怕给他冻出风寒回头再赖上咱们家,就把你三哥拿回来的旧被子找出来给他披着。他可倒好,一坐就坐到天亮来,真是愁死人了。”
姜玉叹了口气,确实挺让人发愁的,主要是她也没想到这老头真是个犟种啊。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岿然不动在这儿干坐一晚上,她都忍不住佩服。
琢磨片刻,她说:“好了你们该忙啥就先忙吧,等我回屋收拾收拾,去找他聊聊。”
如果他同意自己只教基础的辨症,倒也不是不行,回头再给点基础病的药物,应该也能糊弄过去。但像一些要动刀子或是需要仪器辅助,那肯定是教不了的。
想清楚这点后,回屋收拾好自己,她出来就背着手溜溜达达走过去,笑眯眯道:“老大夫啊,你在这坐了这一晚上冷不冷?腿麻不麻?”
“麻,但不冷。”林怀甫也笑眯眯地看她,“多亏了你娘心善,夜里给我送了条被子,我觉着我还能再坐一晚上。”
“……”
姜玉现在很后悔,她就不该腿长往牲口行那一片钻,好端端地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
但事己至此,她也懒得再说那些车轱辘话。\5′4^看+书/ ¨无*错-内^容?用脚勾来个凳子坐下,严肃道:“我可以教你……”
“多谢师父!”
刚才还说腿麻的林怀甫立马抄起拐杖撑着站起来,作势就要给姜玉鞠躬,“师父包涵,待我腿伤痊愈,一定补齐礼数。”
这把姜玉给吓得,‘噌’的一下站起来扶了一把,“倒也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己经答应要教他,那就是他师父了,林怀甫乖顺坐下,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姜玉摸了摸胀痛的头皮,说:“我可以教你,但只能教一些基础的辨症,后续如果你学成,我可以赠你一些我自制的药,也可以教你怎么把握剂量。
但像你上次好奇的如何切赘物,这一类需要动刀子的我确实没办法教,所以你要想清楚。”
“这是为何?”
看吧看吧,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她忍住窃喜,说:“因为那很难,而且我也不知道如何教。”
话说千遍不懂,事做一次就会。
她招了招手,让他跟着自己去趟隔壁院,刚好三胖和母豹都到了换药时间,让他亲眼看看他就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怕小豹闹腾影响三胖和豹娘休息,鳌拜昨晚就把两只小豹带到自己房间睡,这会儿睡醒了就在院子里瞎玩。
见姜玉过来,鳌拜抬起头略微示意,又把眼睛对准七只幼崽。
姜玉也冲它点头,随即走过去推开门,里面一公一母隔的挺远,各自睡在两个对角,谁也不搭理谁。
她清咳一声,三胖骤然醒来,“咋了?”
“该换药了,你俩出来吧。”
母豹闻声也悠悠转醒,听得说该换药了,它慢吞吞站起来,跟着姜玉往外走。
三胖在家看过她给不少动物换药,知道换药得去那间有长桌的屋子,用眼神询问姜玉是不是去那里,
得到肯定回复后,带着母豹往门外走。
姜玉看向林怀甫,说:“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进去看看?”
“要。”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林怀甫便一口答应下来。他如此厚着脸皮就是为了学点真东西,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要是不去他就是傻子。
“那好。”
话落姜玉转身走进‘手术室’,里面母豹己经在三胖的示意下,踩着带挡条的木板上了长桌,见姜玉没说什么,它才缓缓躺下来。
旁边的木架上放着消毒盘和棉签棉球以及止血钳之类的工具,姜玉揭开不锈钢盖子,取出一根棉签沾满碘伏先给止血钳消毒。
接着夹起一颗棉球放进去吸取碘伏,等母豹调整好姿势,她把棉球对准伤口开始擦拭消毒。
“你现在看着这一步或许会觉得很简单,但这只豹子是被熊瞎子所伤。”姜玉一边操作一边讲解,“熊瞎子的杀伤力你应该知道,母豹背上这道伤口不仅长,而且还很深。
深到什么程度呢?你想想再偏一点就能碰到脊椎,你就能理解了。
你是个正经的兽病大夫,我想问问你若是遇到这种伤,你会选择缝合吗?若是选择,你又该怎么缝合?”
林怀甫眉头紧蹙,在脑海里思考对策。
不久后,他说:“我会选择缝合,至于该怎么缝合……”
他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玉没有言辞激烈,只是扔掉用过的棉球,说:“我知道以你的执念肯定会选择缝合,兴许你以前还尝试过,只是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是不是?”
自己的短板被揭穿,林怀甫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低头求教,“是,我也是照着你这么做,用棉线和针进行缝合。但当下看着是好的,过会儿还是死了,我尝试多次都是如此。”
“那是因为你只缝了表皮,忽略了牲口虽然和人不同,但大概的结构是一样的。
除了表皮,下面还有真皮层和皮下组织以及筋膜,最重要的是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血管,你确定都缝合过吗?”
一句话噎得林怀甫有点喘不过气,原来……竟是这么复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