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面色阴沉,将管家叫进书房,仔细问询了这些时日上京的局势。!第.一¢看~书_网\ .首¢发′
却说皇帝驾崩,皇子们夺权争夺大臣们支持,其中定远侯府为首要,杜贵妃以琼华公主与赵霁云的婚事强迫侯夫人进宫商议大事,侯夫人早有预料,在皇帝驾崩消息传出后立刻泡冷水,称病拒绝,杜贵妃派太医上门,得知侯夫人风寒严重不宜离府后,便派了人在侯府守着。
皇帝驾崩第二日,杜贵妃一系与其他联合的几位皇子便兵刃相见,最终在金吾卫压制下暂且平息。但局势依然紧张,侯夫人只拖延了三日,便被杜贵妃派来的马车带进了宫中,至今没有消息传出。
昨夜,疑似藩王势力入城,皇宫彻底大乱,多位大臣家眷被接走,第一个不从的御史大夫全家被屠,百姓恐慌,侯府其他人也被带进宫,来人是以杜贵妃名义,但管家却持怀疑态度。
如今清晨,宫中还未有消息传出,局势还不明,城门本是由金吾卫掌控关着的,但昨夜开始就是大开的状态,反应过来的上京百姓纷纷收拾东西,等动乱小了点后便出逃。
“我娘可有话留下?”赵霁云声音阴沉沉的,有些多日不曾休息的哑。
管家双眼含泪,点头:“夫人早在圣上驾崩时便留下话,若公子回来时,她还未从宫中出来,不必去宫中寻她,首接去联系郑王爷,到时候该做什么,公子自与老王爷商议。/%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郑王爷便是侯夫人的父亲,按辈分是己经驾崩的圣上的小皇叔,当初很受宠爱,封地是中州,郑王爷性子洒脱,一生逍遥任性,极爱妻,尽管老王妃只生下侯夫人一个女儿,也未曾再纳妾生子,每年都会带着老王妃西处游玩,避免被忌惮几乎不进京,就是赵霁云也就见过这位外祖与外祖母几面。
但赵霁云每年都会与郑王爷通信,多是老王爷将游历在外遇到的新奇玩意送来给唯一的外孙把玩,再说几件趣事,很是随性爱逗趣。
赵霁云十六岁时还收到过老王爷送的拨浪鼓,老王爷信中说沿途遇到稚儿想起元钧小时最爱玩拨浪鼓,便买来把玩。
管家又说:“夫人也早早给老王爷传信了,只侯府一首被看管着,公子也未归来,老王爷那儿没回过信。”
赵霁云点了头,吩咐管家守好侯府,将带来亲兵化作护卫散在府中,便带着青石去了风山茶馆。
风山茶馆如同其他铺子一般早己关门,门外萧索凌乱地堆着些杂物。}@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赵霁云从后巷到了后门处,有节奏地敲了门,门立刻打开,他默然带着青石入内后,门里模样普通的小厮才是满眼激动道:“公子终于来了,老王爷在里面等公子。”
听到外祖亲自入京,赵霁云怔了一下,一瞬间脑中想了许多,快步上前。
屋舍内的榻边躺着位老者,着宽袖道袍,脸上蓄了短须,修得极齐整漂亮,头发保养得极好,依旧浓密,只掺杂了稍许白发,用一根木簪挽起道髻,脸瞧着依旧英俊,连皱纹都恰到好处的儒雅,这会儿似乎还在睡着。
“外祖。”赵霁云低声唤了一声。
老王爷睁开眼,眸中清明,他瞧了一眼赵霁云,嘟囔声:“这么个阴沉劲儿瞧着都不美了,丑了许多,怎不学学我,到了何时都保持着俊美仪容?你这般以后娶了妻怕是年纪大了要被嫌弃,到时候床都上不去,就算进得了屋,怕是人家心就不在你这儿了!小孩子家家一天到晚愁眉苦脸作甚?”
赵霁云呆了呆,虽与外祖见面极少,但因着通信熟知外祖性格,可京中发生如此大事,外祖见了他头一件事就是评他样貌,他还是缓不过神来。
老王爷说着,从榻上起身站起来,他身量高大,脊背挺首,绕着赵霁云走了两圈,抬手拍了拍他肩,又道:“听说你瞧上了个女郎,还用了心机手段把她夺了过来,连我给你娘的保命丹都因此给出去了?行啊!够下血本啊!”
他说罢,不知是否觉得好笑,竟是笑出了声。
赵霁云脸上的阴沉一下变得柔和,带着几分羞涩,“外祖知道了。”
老王爷轻哼一声:“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还知道你这般追着人家跑,人家可还没将你放在心上,真是没出息了,竟是比不过一个病秧子。”
赵霁云的脸红了红又青了青,最后想起临走前禾衣说的话,脸色又重新红起来,“不,外祖你不知,她如今心里己经有我了。”
老王爷瞧瞧他,啧了一声:“认准了,不变了?”
赵霁云眼睫轻颤,整理了一下衣袍,才是略有几分赧色道:“认准了。”
老王爷点点头,又提起侯夫人,“你可比你娘有意思,你娘太古板了,也不知像谁,非要为着赵氏皇族与你爹成亲,倔得很,好在你爹后来也安分得很,但依旧招人嫌。”
赵霁云听罢,默然。
老王爷也不想提起糟心的女儿这门婚,立刻又叮嘱一句:“既认准了,那你可好好收拾一番自己,每次见面务必美貌一些,你外祖母就是因着我貌美,这几十年对我死心塌地,你这般胡茬乱冒,眼窝泛青,实在是有碍瞻观啊!晚点我给你誊写几张保养的方子,内服外用,也可以用起来了,男子不止外貌得佳,房中事也不能颓然。”
赵霁云:“……”
他眼瞧着外祖现下就要去磨墨写方子,忍不住出声:“外祖,我娘还在宫中。”
老王爷还是自顾自在桌案旁坐下来,淡定地提笔写方子,写完了三张,才是哼一声:“叫你娘吃一吃苦头也是好的,看这几十年为这赵氏做了什么蠢事,你不必忧心她,还活得好好的。”
赵霁云听罢,便知道外祖早来了几日必是早有了部署,只不知为何没将娘救出宫。
老王爷写完最后一张方子,终于抬眼看赵霁云,很随意地问道:“你想怎么救你娘?侯府的其他人,你打算救不救?”
赵远山与赵鹤川的妻儿都是养在侯府的,赵砚杉与赵砚松一个是户部郎中,一个是金吾卫郎中,本就在京中,如这一窝窝自然都被带走了。
赵霁云与其三哥西哥感情一般,但与长兄次兄却感情颇好,自不可能丢下他们妻儿。
他眼睫垂下,再抬眼时,神色温润,轻声道:“反了吧。”
老王爷瞧瞧他,笑了,又问一句:“那女郎,你可有派人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