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惊鲵就把昨天见赵高的事情告诉了方铭。~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
方铭听完后,微微笑道:“没事,毕竟你也算他的员工,老板关心一下员工,也是正常的。”
听着方铭奇怪的话,惊鲵没有接话。
"走吧。"方铭推开房门,朝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回廊上,"今日去研发中心看看,看看公输家这段时间有什么新发明嘛。"
晨雾未散时,方铭的马车己停在蓝田西侧的工坊区。
几个月没见,方铭发现工坊变得更加整洁了,穿过军工坊,经过多层的监察后,方铭终于来到了研发中心。
方铭推开工坊的大门时,扑面而来的是灼热的金属气息与松脂清香。公输墨正伏在一张宽大的青铜案几前,手中精钢卡尺在某种机械部件上反复比划。听到脚步声,年轻人猛地抬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方铭!"他随手将沾满机油的布巾甩到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您可算来了!"
方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个月不见,你这儿倒是更热闹了。"目光扫过工坊内忙碌的景象——二十余名工匠正分组调试各类器械,西北角的锻炉火光熊熊,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此起彼伏。+k\k^x′s?w~.-o/r?g\
"托您的福!"公输墨引着方铭穿过工坊,顺手从木架上取下本厚厚的牛皮册子,"先说战马三件套——马镫、马蹄铁、高桥马鞍己全部换装完成。"他翻到某页,指着上面的朱批,"陇西郡上月来报,骑兵冲锋速度提升两成,战马折损率降了六成不止。"
惊鲵在后方轻咳一声。公输墨会意,立即带他们转入内室。这里陈列着各式兵器架,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三把形制不同的长剑。
"精钢武器换装进度比预期快。"年轻人抚过剑身,金属发出清越的嗡鸣,"采用您设计的水力锻锤后,咱们冶铁坊的月产量翻了五番。"他拿起最短的一把,"这是给山地营特制的,硬度足够劈开匈奴人的皮盔。"
方铭接过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剑刃破空声锐利非常:"三分之二部队完成换装...比预计提前了半年。"
"全靠新式高炉。"公输墨眼睛发亮,拉着方铭来到窗前。远处五座馒头状的砖窑正冒着青烟,"温度比老法子高出三成,杂质少了一半。就是..."他突然挠头,"燃料消耗太大,秦岭北麓的林子都快砍秃了。?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改用石炭试过没有?"
"试过!"公输墨从案底拖出个木匣,里面装着几块乌亮的矿石,"上月在频阳发现个露天矿,就是..."他苦笑着摊开手掌,掌心有道新鲜的灼痕,"硫磺杂质太多,铸铁容易脆裂。"
话题转到蒸汽机时,年轻人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气密性还是老问题。"他带方铭来到工坊角落,指着个两人高的青铜装置——外形像倒扣的巨碗,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铜管,"运行一刻就漏气,压力连水车都带不动。"
"家祖己经先放弃研究蒸汽机了。"公输墨无奈地敲了敲装置外壳,发出沉闷的回响,"说与其死磕蒸汽,不如先解决基础工艺。"
方铭听后,说道:"哎,没办法,不过最近嬴政陛下要派一批人前往百越,我会让人在百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我说的那种橡胶树。"
"砰!"
工坊的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大步跨入,青灰色的袍袖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汁。公输仇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一扫,整个工坊瞬间鸦雀无声。
"方大人好雅兴啊!"老人冷笑一声,手中的青铜规尺"啪"地敲在案几上,"放着蒸汽机的气密问题不管,倒有闲心去管什么诸子百家的破事?"
方铭连忙起身行礼:"公输先生..."
"少来这套!"公输仇一甩袖子,几枚精巧的铜制零件叮叮当当滚落在地,"老夫在在这工坊内不眠不休做了三个月实验,你倒好,跑去跟那群非攻的酸儒勾勾搭搭!"
公输墨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半步,却被祖父一把拽住:"还有你!我让你改良的活塞环呢?"
"孙、孙儿正在试制新模具..."年轻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老人冷哼一声,转向方铭时眼中精光暴涨:"听说你要让墨家参与造船?那些整天喊着兼爱非攻的迂腐之徒,懂什么叫远航巨舰?"
公输仇的怒火仍在工坊内回荡,青铜规尺在案几上敲出的
凹痕清晰可见。
"先生息怒。"方铭双手奉茶,茶汤澄澈如琥珀,"您还记得几年前那台水力锻锤吗?"
公输仇冷哼一声,却还是接过了茶盏:"少跟老夫绕弯子。"
"当时满朝工匠都说不可能。"方铭目光扫过工坊内运转的水力机械,"是您的孙子力排众议,采用了我提出的齿轮组设计。"
老人握杯的手微微一顿。那台锻锤如今己成为大秦军械制造的核心设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墨家、公输家都是一脉相承,只不过是理念不同,我希望双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这样,我相信,天下没有二者做不成的事情。”
经过方铭的一顿忽悠在画大饼,公输仇终于同意双方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工坊外的碎石小路上。公输墨提着盏青铜灯笼,灯面上精细镂刻着传动齿轮的纹样,随着火光转动在路面投下流动的光影。
"方铭,今日多亏您了。"
"你祖父是真正的匠人。"方铭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咸阳灯火,"他同意的不是墨家,而是可能动摇毕生信念的新事物。"
公输墨的灯笼突然晃了晃。年轻人欲言又止,最终低声道:"其实...祖父藏着一卷墨子机关术的残篇,经常半夜偷偷研究。"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咸阳城的轮廓己清晰可见。公输墨突然停步:"大人,我就送到这里了。"
“好,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