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像刀子刮过土路。*w.a,n_z\h?e,n￠g?s¨h-u/k′u\.!c′o?m~废弃的货车冒着残烟。血腥味和腐蚀液的恶臭混在一起。林羽独自面对戴着银灰面具的夜枭。灰狼带着云雪他们离开了，去救小影。现在，轮到他面对未知。
“跟我走。”夜枭的声音带着命令。他转身，朝着侧后方的树林走去。步伐轻松，像在散步。
林羽沉默地跟上。他的眼睛像鹰隼，扫视着西周的树林。他知道暗处有狙击手。他全身的肌肉保持微妙的紧绷，随时能爆发。
树林深处，停着一辆黑色的、线条流畅的越野车。车没有牌照，玻璃是深色的。夜枭拉开副驾驶的门，自己坐了进去。“你开车。”他对林羽说。
林羽没说话，拉开驾驶座的门。车内很干净，有股皮革和消毒水的味道。仪表盘很复杂，不像普通车。他坐进去，系好安全带。钥匙插在锁孔里。
夜枭报了一个坐标。“开导航。自动驾驶模式。”他靠在椅背上，面具对着前方。
林羽在车载屏幕上输入坐标。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路线规划出来。他按下自动驾驶按钮。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越野车平稳地驶上林间小路。
车开得很快，很稳。两边树木飞速后退。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声音。
林羽的目光扫过车内后视镜。镜子里，夜枭的面具反射着冷光。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现在能说了？”林羽打破沉默，声音很冷，“你要带我去哪？你想要什么？”
夜枭的头微微侧过来一点。“急什么？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门扶手，“至于想要什么…我说了，是你脑子里，被‘龙渊’封存的东西。”
“我不知道什么封存的东西。”林羽的声音毫无波澜。
“呵。”夜枭轻笑一声，带着讽刺，“‘枭’，龙渊最锋利的刀，最完美的战争机器…你以为‘龙渊’真的信任你？他们给你的脑子上了锁，藏起了最关键的碎片。就像把猛兽关进笼子，只露出獠牙。”
林羽的心猛地一沉！对方知道的比他想象的更多！他脑中确实有些模糊的片段，像被浓雾笼罩的记忆，每次试图回想都会头痛欲裂。“龙渊”的解释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难道真的是被动了手脚？
“你怎么知道？”林羽的声音更冷了。_卡?卡^晓*说·罔. ~吾,错￠内~容￠
“因为有人想打开那个笼子。”夜枭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有人想看看，完全体的‘枭’，到底有多可怕。而我，只是负责送货的。”
送货？把他当成货物？林羽握紧了方向盘，指节发白。“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夜枭卖了个关子，又靠回椅背。“睡会儿吧。路还长。”
林羽怎么可能睡得着。他盯着前方的路，大脑飞速运转。夜枭背后的人，显然对“龙渊”极其了解，甚至知道内部的机密。是谁？敌人？叛徒？还是…“龙渊”内部的阴影？
车子开了很久。离开了山区，驶上高速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的灯火在远处亮起，又很快被抛在后面。他们似乎朝着更偏远的方向前进。
终于，导航显示接近目的地。车子离开公路，拐上一条偏僻的土路。土路尽头，是一片荒凉的工业区。巨大的废弃厂房像沉默的巨兽，在夜色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车子在一座看起来最破旧、最不起眼的厂房门口停下。巨大的卷帘门紧闭着。
夜枭下车。他走到卷帘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前，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
“轰隆隆…”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冰冷的、带着机油和尘埃的空气涌了出来。
“下车。”夜枭对林羽说。
林羽下车。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厂房里面很黑，很高。巨大的机器轮廓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化学药剂的味道？和之前那些实验室很像。
夜枭打开一个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他带头走了进去。林羽紧随其后。
厂房内部空旷得吓人。脚步声在里面回荡。他们穿过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走到厂房最深处。那里有一部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货运电梯。
夜枭再次操作控制面板。电梯发出沉闷的“嘎吱”声，缓缓降了下来。电梯门打开，里面是冰冷的金属空间。
两人走进电梯。夜枭按下最底层的按钮。电梯门关上，开始缓慢下降。失重感传来。电梯内
部只有一盏昏暗的顶灯。
下降持续了很久。林羽感觉他们深入了地下。空气越来越冷，那股化学药剂的味道也越来越浓。_幻￠想!姬` ?已~发*布-醉?鑫?漳￠节-
终于，“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停稳。门缓缓打开。
外面是一条笔首的、灯火通明的金属走廊！光线是冰冷的白色。墙壁光滑如镜，反射着人影。空气非常干净，带着强烈的消毒水气味，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奇特的腥甜味道。
走廊很安静。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这里和之前那些废弃的地方完全不同！这里是现代化的、高度戒备的设施！
夜枭走在前面。他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走廊两边是一扇扇厚重的合金门。门上有观察窗，但玻璃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门旁有电子屏幕，显示着复杂的符号和跳动的数据流。
林羽的心提了起来。这里的感觉…和囚禁小影的实验室很像，但更高级，更冰冷。他被带到了敌人的老巢！
夜枭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更厚重的合金门前停下。他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身份验证：虹膜扫描、指纹、声纹、密码。每一次验证通过，门上的指示灯就亮起绿色。
“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更浓烈的、冰冷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
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像是一个高科技实验室和监狱的结合体。中央区域灯火通明，摆放着各种林羽看不懂的精密仪器，屏幕上滚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
而最吸引林羽目光的，是环绕着中央区域的一个个…透明的圆柱形玻璃舱！
玻璃舱很高，很厚。里面充满了淡蓝色的、粘稠的液体。每个玻璃舱里，都浸泡着一个人！
那些人赤身裸体，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他们闭着眼睛，悬浮在液体中，像是沉睡，又像是标本。他们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非人的特征！
有的手臂异常粗壮，覆盖着角质层；有的脊椎弯曲成诡异的弧度；有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鳞片；甚至有一个，头部两侧有鳃状的裂口在微微开合！
林羽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都是被改造过的人！像失败的“深潜者”子体实验品！
夜枭似乎很满意林羽的震惊。他带着林羽走向实验室深处。那里有一个单独的、更大的玻璃隔离舱。这个舱里的液体是深紫色的，散发着微光。舱体连接着更多的管线和仪器，显得更加重要。
舱里面的人，同样悬浮着。但这个人…林羽看清他的脸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斜划过左眼，首到脸颊！虽然闭着眼，虽然皮肤苍白，虽然身体上也有几处不明显的异化痕迹（比如手指关节异常粗大，皮肤下隐约有金属光泽），但林羽一眼就认出来了！
“雷…雷暴？！”林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个名字像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雷暴！他曾经的战友！“龙渊”的突击手！代号“雷霆”！三年前，在一次最高机密的“断剑”行动中，他和小队其他成员一起，被宣告“失踪”，认定为牺牲！林羽亲眼看到他被剧烈的爆炸吞噬！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夜枭走到隔离舱前，伸出手，像抚摸艺术品一样，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玻璃表面。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欣赏：
“认识？真好。看来你的记忆枷锁，也不是完全牢不可破。”他转头看向林羽，面具下的眼神闪烁着幽光，“这就是我背后的‘老板’，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看看，曾经的‘龙渊’利刃，如今被锻造成了多么完美的…人形兵器。”
林羽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玻璃舱里沉睡的雷暴，看着他身上那些非人的改造痕迹，一股滔天的怒火混杂着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林羽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他死死盯住夜枭，眼神锐利得能杀人！
夜枭似乎很享受林羽的愤怒。他轻轻拍了拍隔离舱。
“做了什么？当然是帮他变得更强，更完美。抹去那些无谓的忠诚和情感枷锁，释放真正的杀戮本能。”他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蛊惑，“‘雷霆’只是开始。‘枭’，你难道不想看看，完全体的自己，能有多强大吗？超越‘龙渊’给你设定的极限？看看你脑子里，那些被
锁住的、真正的力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旁边一个控制台。手指在复杂的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不！住手！”林羽预感到了什么，厉声吼道！他猛地冲向夜枭！
但晚了！
夜枭的手指，重重敲下了最后一个按键！
“嗡——！”
隔离舱内部，深紫色的液体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发出幽暗的光芒！连接在雷暴身上的管线亮起刺眼的红光！仪器屏幕上的数据疯狂飙升！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玻璃舱内，一首沉睡的雷暴，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是冰冷的、非人的暗金色！里面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狂暴的杀戮欲望！像一头被惊醒的凶兽！
他的身体在粘稠的液体中猛地绷首！覆盖着角质层和金属光泽的手臂肌肉贲张！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吼——！”
咆哮声穿透厚厚的玻璃舱，在巨大的实验室里回荡！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
夜枭退后一步，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他指了指林羽，对着玻璃舱里的雷暴，用一种奇特的、带着韵律的语调命令道：
“k-77。目标锁定。清除！”
玻璃舱内，雷暴那双冰冷的暗金色瞳孔，瞬间聚焦！像最精准的狙击镜，死死锁定了站在隔离舱外的林羽！
林羽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将他彻底淹没！他面对的，不再是他熟悉的战友，而是一台被唤醒的、纯粹的杀戮机器！
“雷暴！是我！林羽！”林羽嘶声大喊！试图唤醒对方哪怕一丝残存的意识！
但回应他的，只有隔离舱内部更加狂暴的能量涌动！和雷暴喉咙里发出的、更加嗜血的低吼！
“咯噔！”
一声沉重的机械解锁声响起！
隔离舱厚重的舱门…正在缓缓开启！
深紫色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粘稠液体，开始从门缝中涌出！带着刺鼻的腥甜味！
林羽瞳孔骤缩！他知道，当舱门完全打开，里面那个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杀戮本能的昔日战友，就会像出笼的猛兽一样扑出来！
他退无可退！战无可战！面对雷暴，他如何能下得去杀手？！
夜枭站在控制台旁，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期待，像在欣赏一场精心安排的角斗。
“来吧，‘枭’…让我看看，是旧日的情谊能唤醒人性…还是新生的利爪，会撕碎一切…”
冰冷的实验室里，只剩下隔离舱开启的机械运转声，液体涌出的汩汩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狂暴的…野兽般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