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全村都睡了,被叫到公社做了一天检讨的吴宝国才踏进家门。^x¢7.0!0+t¢x?t′.,c-o`m′
他擦了一把手心,把门一栓,眼神瞬间从外面的窝囊老实变成阴狠,定定看着正在哄娃的妻子。
暖灯下,女人半张脸瘦得吓人,但毫无疑问是个美人胚子。
是他让爸用半背篓红薯换她来的,从进家门那天起,她就是他吴宝国的人,死了也是吴家的鬼,公社那些人说的什么保护妇女儿童,都是胡话!
赵桂花身子抖了抖,下意识抱紧了熟睡中的儿子:“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是抽出了墙上挂的藤条,一步步逼近。
赵桂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往回缩了缩:“孩子还在这,你刚跟大队长保证过不再犯了,要好好过日子啊!”
突然,门上传出砰砰敲门声:“儿子,你回来啦!”
“妈给你买了豆腐,你把门开开啊,吃点再睡。”
听到婆婆声音,赵桂花才把心放平,深呼吸了口气。
吴宝国也皱眉回头:“我不吃,我有事要干,你回去吧!”
门外的吴婆子不高兴又砸了砸门,另一只端豆腐的手也酸了:“不是,你吃点呗,你能有啥事——”
“啊——”
突然,屋里一阵女人尖叫声,夹杂着啪啪鞭打的声儿。
吴婆子把剩下话咽了回去,还是有点担忧敲门:“儿子你别打了啊,桂花没说你坏话,也不跟你离婚。~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但里面还是一声接着一声,都不带停的。
吴婆子叹一口气:“那你收着点打,她明天还要上地呢,大队长看见又骂你一顿。”
反正她劝了,劝也不听啊。
再说了,女人过日子被自家男人打两顿怎么了,反正赵桂花不会离婚,就这样吧。
屋里,却是吴宝国被麻绳捆在炕上,嘴里塞了坨抹布。
赵桂花站他跟前,一下下拿藤条抽下去,藤条带刺,胳膊腿薄布片子咔嚓咔嚓得破,身上更是没一会就血乎乎的。
吴宝国哪受过这罪啊,身子用力扭来扭去,狠狠瞪着这女人。
赵桂花是疯了吗!
打死他都想不到,就在刚刚,这女人一榔头把他砸倒,首接绑起来打,他可是她男人啊!
他一瞪,赵桂花反而打得更狠,藤条在空中舞得飞起,一下都不留力。
吴宝国疼得泪都飙出来了,但躲又躲不掉,只能用力抱着头蜷缩起来。
赵桂花瘦弱的手臂都爆出了青筋,心底,是隐秘的快感。
以前大呼小叫,打骂都是家常便饭,她恨不得奉为天的男人,其实还不是一个软蛋。
你看看,她一个榔头就能给撂倒啊!
把他嘴堵住,也就不用听那些难听话了啊!
许久,吴宝国身下,渗着黄渍的尿液出来了,赵桂花皱了皱眉,一把扔下了藤条。÷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转身把睡熟的小女儿抱进屋里,母女俩躺在大床上,睡得很香很香。
吴宝国呢,一把鼻涕一把泪往门前爬,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前,首接用头撞着门。
院子里,正上厕所的吴婆子听到了动静,两眼一闭假装没听到。
桂花哟,你就忍忍吧,宝国现在不懂事,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女人,不就是这几年受罪,以后享孩子男人福吗。
砰砰用头撞门的吴宝国也没力气了,只大吐着气等天明,等着,等他被放开,让赵桂花知道这家里谁是男人。
天亮了,红旗大队也热闹起来,今天就是选新干部的日子。
飘着红旗的大台子上,大队长出了锃亮的新喇叭,清清嗓子大声念:“下面,谁要参与哪项选举,上去把自己名字贴上。”
“不认识字的不许上来捣乱,贴错了也不给你改。”
底下五婶子掏了掏耳朵:“唉呀妈呀,大队长这声音咋跟村里那老黄牛似的,吓死俺咧。”
大家都沉默,她这一声就格外清晰。
大队长眉毛抖了抖,把话筒放身后:“快上来贴。”
一个个跃跃欲试的都上去了,张起正要跟老娘背后上去,手里纸条一下子被抽掉。
低头一看,小丫头大眼睛圆咕隆咚的,满脸兴奋举手:“爸爸爸爸!我要去!”
张起皱眉瞅着不远处疯跑来的女人,对女
儿随意挥挥手:“行,你去吧。”
陆行也松开女儿的手,转头遥遥和知青队里的女人对视了一眼,才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上台。
这就是上天给他的再一次机会,让他当上记分员,可以护着谢灵,让她干轻松的活拿工分,可以跟她的父母求亲……
谢灵咬了下唇,犹豫紧张揪着袖子。
旁边熟悉的知青低声问:“你真考虑嫁那庄稼汉吗,就算选上个记分员,也是泥腿子。”
“谢灵,我们说不定就跟上一届知青一样,突然就能回去了。”
谢灵也迷茫:“可是,万一我们一辈子都没这机会呢?”
万一一辈子都陷在这里,是不是尽快找个人嫁了被护着疼宠着才好。
突然,人堆里一阵哄闹声。
谢灵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女人冲过来,一下子躲到张起,那个张秀秀她哥背后。
那女人,她呼吸一滞,只见她衬衣袖子往上挽着,满是青红交加的新伤、旧伤,吓人至极。
这里,居然有这么恶性的事件?
张起也护着身后赵桂花,眯眼看着扛着扫把冲过来的男人:“吴宝国,你发什么疯呢,大队长在你都敢打人?”
吴宝国双目赤红:“我打人?是她打我好吧,这疯婆子昨天把我绑起来打了半宿,你们看看我身上的伤。”
他一下子不管不顾脱了褂子,露出白花花肉上一条条红印子,皮肉都翻了起来,一看就也是受了罪的。
但全场人都犯嘀咕,不是他们说,赵桂花会打她男人?
张起嘴角微不可见勾了一下,才把光是虚胖的吴宝国一把拉开,点头示意赵桂花:“你也解释一下,放心,大队长在这,我们热心群众也都在这,不会让黑恶分子污染人民群众的。”
黑恶分子?
吴宝国气得气都喘不上来了,但这还不是让他更气的。
只见那疯婆子一下子抽抽涕涕起来,不停用手擦着眼泪:“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公社会这么对你,你把气都发我身上都行,但我真的怎么舍得打你呢。”
“宝国,你是我们家的天啊。”
一看她这样子,大队长和围观群众就叹气,果然还是那个扶不起来的赵桂花。
大队长皱了皱眉:“公社怎么罚你都是有理的,你要是死性不改,我真能把你送农场陪你爸去。”
吴宝国只想哭了,拼命挺着肚子上的伤给大肚子看:“这就是她打的啊,大队长你也要为我做主啊。”
“她刚刚故意把我放了,就是为了在你们面前装。公社只是让我写检讨了啊!”
但肯定没人信,大队长更是想抽他,这小子疯了吧,还让他给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