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愿 作品

第136 章 徐章英的书房

“徐五哥哥你放心,我绝不打扰你。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说罢,梁晗指着自己身后的椅子,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我坐这就行,应该不会打扰到徐五哥哥吧?”

徐章英摇摇头,笑道:“还是坐里面吧,你也知道,我这书房大得很,坐外面干甚?”

这书房,原是东厢一间敞阔的屋子,闲着无用,被徐章英改造成一处兼具风雅与闲适的天地。甫一踏入,最令人心旷神怡的便是那极好的通风与采光。

几扇宽大的支摘窗此刻尽数撑起,窗外正是那片森森翠竹,清风徐来,裹挟着竹叶特有的清冽与湿润泥土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涌入室内,涤荡着初夏的微燥。

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竹叶,再穿过窗棂上糊着的雨过天青色的蝉翼纱,滤去了刺目与灼热,只余下一丝柔和的、流动的光影,明亮却不失温润,均匀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

书房布局分明。入门一侧,设有一方小小的休息区。

一张宽大的紫檀贵妃榻斜倚窗下,榻上铺着清凉的湘妃竹席,席面光滑如水。榻旁矮几上,一只素白定窑瓷盘中盛着几枚时令鲜果。+b¢o+o_k′z¨u¢n¨._c+o?m~徐章英指着矮几道:“你若是渴了,或是累了,可以来这休息休息。”

“喏,这就是我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徐章英指着榻尾,上边还随意搭着一条薄如蝉翼的素罗薄衾。

徐章英带着梁晗到里间。

临窗处,一张宽大厚重的黄花梨木书案端然而立,桌面光洁如镜,映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案上文房西宝陈列有序,一方端溪老坑石砚,墨色如漆;几支狼毫湖笔悬于青玉笔架;一叠洒金素笺压着白玉镇纸。案角处,一尊小巧的青铜狻猊香炉正逸出袅袅青烟,是清雅的沉水香,与墨香、竹香交织缠绕,沁人心脾。

书案之后,是一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格间整齐地码放着线装书册与卷轴,书脊上的题签墨色犹新。书架前,放置一张舒适的圈椅。

书房西壁,悬挂着数幅装裱精良的诗笺与画作。有前朝名家的行草诗稿,墨迹淋漓,笔走龙蛇;也有当代高士的水墨小品,或疏竹、或幽兰、或远岫。尤其醒目的是书案正对面墙上,一幅王羲之的拓本,字势奇崛,风神超逸。

书房一角,还设有一张棋枰,黑白棋子散落于榧木棋罐之中。+&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靠墙的琴桌上,安放着赵润送的蕉叶式古琴。

梁晗鲜少来徐章英的书房,上一次来时,应该是一两年的事了,而且当时的书房似乎不在这,更不可能长这个样子。

梁晗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见到徐章英书房里的陈设布置,不由得感叹,“徐五哥哥,这书房花了你不少的心思吧?”

徐章英微微点头,“我也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之前的那个书房采光不是很好,我就换了一间屋子,这样看着是不是好一些了?”

梁晗连连点头,“徐五哥哥,这哪是好一些啊?这是非常好!要是我院子里的书房也长这样,说不定我也不会天天想着逃离书房。”

徐章英莞尔,指着里间一处临窗边的罗汉椅,“我这边多余的椅子不多,就委屈你坐那吧。”

旺财跟着他在书房时,大多就是坐在那张罗圈椅上,也是一处不错的位置。

梁晗连忙道:“不委屈不委屈,要是这都觉得委屈,那我就太矫情了。这不知道比我的书房好了多少。”

梁晗一屁股坐了下去,旁边是一张书桌,边上还有一个茶壶,只是现在里边没有茶水。

徐章英将梁晗安顿好,自己也开始昨日没有温习完的知识。

大周的殿试以策论为主,徐章英想着这阵子,那些大人们经常讨论的几个政题。

其中提及最多的,是北边的军事战备。说白了就是到底该不该战的事。

大周虽不像记忆中的大宋,需要缴纳岁币,但是在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是秉着能休养生息就绝不让战乱纷起的态度。

大周的军事弱么?并不,但是那群士大夫一会儿顾及这个,一会儿顾及那个的。

例如太子詹事,他就是坚定的反战派。每一次给赵润授课时,都会反复提及大周如今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与之相反的是李大人,他虽然不崇尚武力,但是他主张收服河套地区。但是朝堂上存在多个派系,也不是他说战就能战的。

要是真能大战

,大周的勋贵别提多兴奋了,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户部尚书陈大人也是一个坚决的反战派。

不,说是反战派也不合适,准确来说,他反对任何一个会掏空国库的策略。

想到这,徐章英不由得叹口气。朝堂上没有他想着那么简单,他甚至觉得比战场还要复杂一些。

一个又一个的派系,有按地域分的,有按师从分的,也有按主张分的,还有按出身分的。

明明一个人就能干完的活,偏偏要好几个人一起干,然后他们的意见还不统一,争执了小一阵子,进度还是零。

问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徐章英苦恼的是要是主张过于明确,要是遇到持相反意见的审阅官员,那他这一次的考试就要到此为止了。

模糊主张也是一个办法,但是大家都这么干,就得从文笔下手。

写一大段虚无缥缈的话,辞藻华丽但毫无核心观点。

思来想去,徐章英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偏偏还不能对外说,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东宫的那些大人之间可不是一团和气,里面有不少人的主张是完全对立的。

这个时候,徐章英可不敢随意站队。

虽然他的观点靠近主战派,但是在没有正式上桌前,他的观点毫无价值。

在桌案前思索好一会儿,徐章英以北边的军备为题,写了一篇策论。

这种文章不能写给东宫的大人看,可是给庄学究看是无妨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交了束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