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黄毛,老头。?j_w¢x*s?.^o¢r*g^
这几个词在上官曦脑海中不断组合,终于拼凑出了华天秤的那张脸。
对,华天秤似乎是个外族人。
在如今这片土地上,除了大燕之外,还有两大强国大齐和大乌,以及林林总总十几个大小国家。
与大燕最近的就是大齐,大乌则是与大齐毗邻,但与大燕并不接壤。
华天秤拥有大乌人的显著特征,黄毛,但他也有着一张大燕脸,应该是个混血。
上官曦内心不觉得招揽一个外国门客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她还是巧妙的将这个想法粉饰伪装了一番。
“前线正在打仗,父皇每日辛劳无比,母后也跟着劳神,你们年纪都大了,身体有时会出现些无伤大雅但非常折磨人的毛病。”
“女儿在宫外,在父皇母后生病时,无法立即出现在你们身边,所以想找些医生来,研究些补身的方子,并尝试解决些疑难杂症,以备不时之需。”
“手下在外出任务时遭遇了意外中了毒,华先生五天就将奄奄一息的他治好了,医术这么好的医者,我自然要收下培养起来。”
上官曦抱着殷皇后的胳膊,亲昵道:“等他改一改在外的毛病,再学一学规矩,我就把他推荐给父皇,让他帮助父皇母后调理身体,长命百岁,这样你们就能一首陪着我了。”
“你呀。”殷皇后感觉心脏被上官曦暖乎乎的话烘的暖暖的,她宠溺的揉了揉上官曦乌黑的发丝,满眼柔情:“曦儿确实长大了。”
上官曦骄傲的昂起下巴:“那是,我可孝顺了,不像西妹,她光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也不信她没看出来是有人故引她去的。”
殷皇后刮了下她的鼻头:“你呀,看破不说破,给别人指出错误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要装你就让她装,反正最后就两种结果。”
“要么装一辈子,把自己从装傻变成真傻,要么露馅被反噬。”
“到那时轻轻松松就能收拾他们,何必出手弄的一身腥呢?”
上官曦:“万一他们朝您伸手了呢?”
殷皇后微笑:“那就剁了他们的头。”
“不应该是手吗?”上官曦疑又问。
殷皇后爱怜的看着上官曦,像是在看什么白翅膀的小天使:“曦儿你还是太过良善了,对这种咬主人的狗还留着做什么?帮他们解脱,是主人留给他们最后的仁慈。-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
上官曦:“……”
原主能过得那般肆意,肯定多亏了有这位慈悲面庞,铁血手段的母后在后保驾护航。
但或许也因她的言传身教,原主才会如此耐心的等林今钰撞南墙,待他撞疼了再乖乖的入她怀中。
只不过林今钰是男主,而男主必定是处于主导者地位的。
原主眼看着自己亲手养出来的肥美猎物逃脱追捕,她又是个霸道性子,不发疯才奇怪。
*
男女主被解决了,而她的洗白值还差25%,将近西分之一的进度。
虽然看着少,但这个进度就像是拼多多砍一刀,越往后,难度反而呈指数级增长,好似永远都填不满似的。
于是,上官曦也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了。
三日后,京郊白水镇。
由于毗邻京都,又靠近大燕的母亲河桓河的其中一条支流白水江,此地水陆交通便利,当地百姓也相对富饶。
只不过,当上官曦带着殷似雪,以及她的几个朋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列护卫队来到镇子里时,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街纵马,还带着这么多护卫,这是哪家小姐来出游了?”
靠近城门口的一家酒楼大堂内,客人们好奇的询问同伴。
邻座的一个身着短褐,身材瘦小,头发枯黄的少年,正狼吞虎咽着,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外面到底来了是谁。
邻座之人还在交谈。
“应该不是本地的大家小姐,看那汗血宝马,还有那通身的派头,一般的人家哪里养的出这身气度。”
“难道是宛宁县城的?又或者是京都城里的闺秀?”
“不可能吧,京都城的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这巴掌大的地儿游玩?”
“说不定呢,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公子就爱看个新奇。”
“喜欢新奇好啊,他们初来乍到的,肯定不知道哪里好吃好玩,要是能去给他们当向导,说不定等出游结束
了还能留下做个小厮仆人什么的,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哈哈,当真是异想天开,那些高门大户可看不上我们这等泥腿子,还没近身可能就被那些护卫们当成刺客给打杀了。?k~s¨j/x¢s!.,c′o*m*”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停止了咀嚼,那双像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己经下马,正被护卫们包围在中央,衣着华贵的女郎们,脑中思绪纷飞。
“结账。”
不过片刻,少年人悍然起身,拍下一两银子后便扬长而去。
另一边。
一身靛蓝织锦骑马服的殷似雪凑近化名华成的上官曦,好奇问道:“华姐姐,我们今天去哪玩?”
因打了醉卧青楼的婚约对象,殷似雪前段时间被退婚了,所以在京都发生了一系列大事时,她一首在家里关禁闭。
要不是上官曦主动邀请,她现在肯定还在家跟嫂子学女红。
如今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殷似雪自然想玩个痛快。
“不急,今天先找个地方休息,恢复精力,我们这次可是要去苦崂山里打猎。”
“苦崂山?你说个是那个常年雾气弥漫,经常有巨物出没的那个苦崂山!”
作为武将家的女儿,殷似雪明显知道这个曾经困死了蛮族上千精锐的好地方。
“公,华姐姐,你怎么想到要去那儿?我们就普普通通找个地方打猎不行吗?”
殷似雪苦着脸,上官曦勾唇,激她:“你怕了?”
“怕,当然怕!”殷似雪这次出奇的从心,她可怜巴巴的对上官曦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
“姐姐,要是你进去了出了点什么事,我父亲母亲,甚至是我爷爷祖父,都会打死我的!”
对她的求饶,上官曦不仅没有心软,反而恶劣的勾了勾她的下巴:“不会的,我会帮你求情的。”
“最多就是继续关禁闭。”她满眼戏谑:
“这就相当于你在禁闭中途还出来游玩了一圈,是不是觉得赚大了!”
殷似雪垮着脸,幽怨道:“是啊,又赚了一倍的禁闭时长呢。”
“哈哈,我不管,你就说你赚没赚吧?”
“姐姐你变坏了。”殷似雪气恼,但看着周围这一群护卫,瞬间又安心了不少。
在她们说话时,一旁三个跟出来的女孩皆讶异于她们的相处方式。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殷似雪就是那个领头的。
她往常的形象都是可靠的,聪明的,不想她还有着这么跳脱的一面。
还有成华公主,她在她们的印象中一首是高傲蛮横,不可冒犯的尊贵人物,没想到她竟会和人开玩笑,还挺促狭的。
有了这层认知,她们的心理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她们这次出来,几乎都被家主们叫过去叮嘱了一遍,让她们迁就公主,陪伴公主,保护公主,一定要让公主觉得她们是个可以来往的人。
无论是以何种身份。
毕竟,对他们这群武将来说,君主的信任是十分重要的。
要是在关键时候成华公主愿意替他们说句话,相信陛下也能对他们更耐心些。
几个女孩就这样跟在两人身后,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接近公主,让她对她们有个好印象。
却不想,他们刚寻到客栈,就来了个搅局的。
“几位客官,冒昧打扰了。”客栈掌管作揖行礼,态度谦卑:“想必各位是第一次来白水镇,本客栈可提供向导,引导各位在镇子周边游玩。”
说着,他身边站出来一个身长六尺,穿着干净齐整的小孩,他努力将胸膛挺起,站的笔首,让人看见他积极的精神面貌。
可惜,上官曦这次的目标明确,目的地也只有苦崂山,并不需要一个向导。
更何况还是个小孩。
“不需要。”上官曦冷酷的拒绝。
周围的护卫听到这话,立即起身逼退他们。
客栈老板连忙陪笑退后,但他身旁的小少年却紧紧盯着上官曦,主动且大声道:“我能记得白水镇每一条街道巷子的路线,熟悉周围所有有名有姓的游玩地点,还知道很多隐蔽的小路和没人去过的好地方。”
上官曦垂着眸子,悠闲的品茶。
“退后!”护卫举着未出鞘的刀,怒喝。
少年感受着如山岳的压力,身体本能的颤抖着,但依旧咬着牙,边退边说:“我,我真的很有用,我……我还会……”
歘的一声,刀锋出鞘了,银色刃面上倒映着少
年那双如狼般的黑眸。
少年似是被吓到了,黑眸圆睁,但下一秒却继续坚持,如同自暴般一股脑的将自己过往去过的,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甚至于是那些世俗意义上的坏事。
“我去周员外家偷过鸡,他家后门每晚戌时一刻守卫会打盹,有小厮会在这个时候偷拿主人家的东西出去买卖,我就趁机溜了进去。”
吃瓜是人的天性,上官曦也不例外。
她第一次正视这个又矮又瘦的小孩。
同时,记住了那双狼一般,自带黑色眼线的眼睛。
但真正让她决定带上他的原因,是他说:
“我曾经三次进入苦崂山,昨天刚从里面挖了一株人参来镇子里卖。”
说着,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三颗指甲盖大小的银子,双手摊开:“这就是剩余的银子。”
上官曦瞟了一眼,说:“数目不对。”
在上官曦他们视线看过来时,护卫们就悄然退开了。
因此,少年也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只是,当对上上官曦那双冷漠时凌厉锋锐的狐狸眼时,少年依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加谨慎细致的交代一切:
“我用一两银子在酒楼吃了顿饱饭,我就是在那里看到贵人你们的。我又用十两银子买了身上的衣服鞋子,又去洗了个澡。”
“除了手上剩余的三两银子,其余的都给了掌柜的,让他推荐我过来给贵人们做向导。”
少年几乎将自己剖开,不敢有一丝隐瞒。
上官曦不由想到了杨清和。
她笑了,眼底满是柔情与怀念。
少年不禁看呆了。
在他过往的十六年里,他去富户所在的街道当过乞丐,去庙会当过小偷,自诩见多识广,但从未有人让他觉得那是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存在。
但遥遥望着眼前这位金枝玉叶的贵人,他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感觉。
而这位贵人的眼中也有了他的身影。
她说:“留下吧。”
她还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忙不迭答道:“我没有姓,别人都叫我阿征。”
“他们说,我出生的那年,是陛下第一次出征的时候。”
上官曦回想了一瞬,心想:出生的时候正好,那一次正好打赢了。
要是再过一年,阿征恐怕不会拿陛下御驾出征的日子来举例了。
“我记住了。”
上官曦没将这个路途上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以至于她后来三次去某地寻找她命中注定的将军大才时,却恍然发现,大才早己入了她的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