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蔓猛的一惊,霍然转身!
阳光勾勒出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岩矗立在不远处的山坡下。:$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猎装,肩上随意搭着一张硝好的野兔皮。
最醒目的还是那张覆盖了大半张脸的木质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那双……仿佛看得见的目光幽深的眼睛。
是大傻个儿。
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蔓蔓心头一紧,尽管听刘家人说起过他,但是面前这个人身形实在高大,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站在这里还是给人一种压迫感,让她本能地保持警惕。
苏氏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她虽然知道山里有这么一对猎户父子,但大傻个儿成年过后她从来没有见过。
这会儿尽管猜到了,反应却和林蔓蔓一样,不由得有些警惕。
大傻个儿似乎没有在意她们二人的戒备,沉默地走上前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停在了林蔓蔓身边,目光扫过那块顽石,然后伸出那双骨节分明、布满厚茧,却异常干净的手。¢p,o?m_o\z/h-a′i·.?c~o^www.
“镐头给我。”他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沙哑低沉。
林蔓蔓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将地上的镐头捡起来递过去。
他接过,掂量了一下,然后后退半步,微微侧身,腰背的力量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强弓。
紧接着,他高高抡起镐头,动作简洁有力,凝聚全身力气于一点,精准地砸向顽石的薄弱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块让母女二人束手无策的顽石竟然裂开了,石头渣蹦得到处都是。
母女二人目瞪口呆。
林蔓蔓忍不住想,这就是大力出奇迹吗?
不过的确不是这样,仔细想他刚刚的动作就能知道,那是找准了石头的薄弱点,力气大,发力还要精准,一下子就要找到关键,而不是拿出吃奶的力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砸。
啧啧,高手就是高手。
石头破开之后就要好弄一些了,大傻个沉默着,动作不停,镐头翻飞,如同精密的器械,几下就将大石头周围的小石头给清理干净。
然后他重复着上面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将大石头分解成小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k!a-n!s`h′u^c_h¢i,./c+o\m¢
苏氏和林蔓蔓看得眼花缭乱,嘴唇微张,还没等回过神来,他就把石头全给破开了。
他将镐头丢到一边,转身问了一句,“接下来自己能干了吗?”
林蔓蔓回过神来,赶紧点头,“能,接下来我们自己收拾就行了。”
她已经看到了底下的土壤,说明大石头都被破开了,只需要自己将小石块清理干净,这个活儿总不能还让人家来吧。
大傻个儿转身要走,林蔓蔓叫住了他,“等一等。”
不管怎么说,的确是人家帮了大忙。
“今日多谢你了,这石头太大太硬,我和我娘弄了好久,要不是你帮忙,这块地就种不了了。”
苏氏也跟着说道,“是啊,真是谢谢你了,还有上一次的野猪肉,我们也应该跟你道谢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下山去,我们请你吃饭。”
大傻个儿直接头也不回,“我和我爹就住在山里,哪里也不去,不过是帮点小忙,不用放在心上,除非……”
话没有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回头看向了林蔓蔓,“不用谢。”
虽然是这么几个字,但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看向林蔓蔓时却很复杂,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处,好像还有孤注一掷的恳求?
林蔓蔓真是佩服自己,这都哪里学来的词儿啊,眼神……当真能有那么复杂?
“不用谢。”他又重复了一遍,但总让人觉得他还有没说完的话。
等他走远了一些,林蔓蔓心里总不是滋味,还是追了过去,“娘,我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我去问问看。”
苏氏说道,“可别跑远了,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放心吧。”
绕过林子,林蔓蔓就追上了他,更加确信这人是有事没说。
要不然那么一双大长腿,又时常在山里行动,怎么会连她都跑不过
?
“等等,你今日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也可以帮你的忙,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果你不想让我娘知道,我不跟她说就是了。”
面具下的那张脸带着一个玩味的笑容,只不过他这会儿背对着,林蔓蔓根本看不见。
等转过身来,又是老实巴交的模样了。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又指了指茫茫苍苍的大山深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我爹……他伤得很重,三年前……被山里的毒物伤了脸和……腿,伤口一直不好,烂着……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还去……撞墙。”
他描述得断断续续,语气生涩,像是在艰难的复述一个不堪的故事,那份痛苦和焦灼异常真实。
“我在山里打猎时见过你采药,我想……你应该是会药理的,我爹不愿意看大夫,我想……可不可以请你替我采药,治一治我爹的伤?”
他艰难地说完,仿佛耗尽了力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发白,微微颤抖,那份强壮的镇定下是无法掩饰的脆弱和恳求。
林蔓蔓又想起刘家人给她讲的故事,原本就对深山中的这对父子带有一丝同情,此刻看到这么大个个子,却可怜兮兮地哀求她,她心中更是泛起酸楚。
开口求人,对他来说很艰难吧?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看似沉默如山,内心却承受着如此沉重的煎熬,他的委屈,瞬间击中了林蔓蔓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同情和责任感油然而生,让她很想帮一帮眼前这个可怜的大高个儿。
“可以呀,但是我需要先看一看你父亲的伤,只有知道了是什么伤,才好采药,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我。”
对面的人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她,“可以。”
林蔓蔓呼吸都停了一下,总觉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太可怜了。
多年以后她才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心疼男人就是沦陷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