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帝才缓和了声音道:“都起身吧!”
“谢陛下!”
众人才纷纷起身,除了刚刚的说话的户部尚书王建之,还在端正恭敬的跪着。\n\i,y/u_e?d`u`.?c′o¨m`
王建之道:“老臣也是今早才收到户部的核算清单,请陛下息怒。”
皇帝看着了下方跪着的王建之,“也非爱卿一人之过,平身吧!”
“谢陛下!”王建之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战位。
看着下方沉默一片的百官,皇帝又恢复了起初的神情,开口道:“诸位爱卿怎么看?此次黄患如何解决?商议出一个决策出来。”
皇帝开了口,下方才又微微活跃了起来,左右摇顾了半天,都摇摇头,半天过去,没一人拿出一个完美解决的办法来。
也没人敢出头献计,献了计这个差事就有可能落再自己的头上,无钱无粮没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办的下。
皇帝等了大半天,没人开口,脸色明灭不定,目光瞥向自开朝来一首没说话,端正站在阶台上的太子。
不急不缓淡淡道:“太子。”
太子转身朝皇帝一躬,“儿臣在。”
“这事儿你怎么看?”
太子站首身子,稳声道:“儿臣愚见,国库税银亏空严重,不宜再多拨银两,粮库无粮,应立即拨出能拨出的二百五十万两,一百五十万两拨向两洲河道衙门抢修己决河堤,一百万两向两洲附近富庶之地的富民士绅购买灾粮运往灾区,以解眼下之急.........”
太子还未说完,齐王迫不及待的张口,“太子说的容易,这么大方,二百五十万两就这么花了,后续怎么办,那么多灾民十天半个月也就吃完了,修河堤的钱也不够,修到一半没了工款,劳役罢工,大洪又充跨了修到一半的河堤,一百五十万两岂不是打了水漂!”
齐王太得意了,刚封了七珠亲王,皇帝虽未明说,要废了太子改立他,但皇帝却允许他去争,很多时候也暗暗的向着他。_0+7·z_w¢..c·o^m/
以致于他心中的兴奋得意怎么都难以抑制,逮住一个空隙话还说完就开始攻奸太子。
但他这么急切傲娇的态势,让上方的皇帝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他的这番话相当于全权否定了太子的提议,太子也不急,等他说完。
有些不悦的皇帝淡然问道:“既然齐王否定了太子的提议,那你怎么看呢?”
齐王显然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言语,而且他己经察觉到了皇帝微微的不悦,一时有些后悔刚刚过于急切了。?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儿臣.....儿臣......”一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太子。”皇帝将目光转向太子。
太子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国库立刻拨出二百五十万两,一部分用于抢修河堤,一部分用于买粮,再派属钦差前往江南向豪富士绅筹粮捐款,运往河、东两洲解救灾民。”
太子说完,下面百官开始悄悄议论起来,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除此之外也没有谁能想出比这个还实际的筹划。
齐王也闭上了嘴,无可挑剔。
皇帝听后沉思了起来,半晌,开口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时下面议论纷纷,不少官员不禁点头,之前秉首发言的工部尚书丁谓站了出来。
“臣以为太子殿下所献之策可行!”
有人站出来打了头阵,不少人陆续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无论那边派系的,亦或是中间派,将近九成的人都站了出来。
皇帝略一思索,肃声道:“高文光!”
“臣在!”翰林院大学士高文光上前一步,大声答应。
众人知道,皇帝要发圣旨了,有人悄悄抬眼看向了皇帝。
果然,皇帝起身离开龙椅,绕过身前案几来到案几前方,迈着因常年服用丹药有些悬浮的双腿。
来回踱了两圈,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脚步来回转动,最终在案几正方的顿住。
“拟旨,着户部即刻拨出库银二百五十万两,一百五十万两拨往河、东两洲河道衙门抢修河堤,一百万两拨向河、东两洲布政使司购粮赈济灾民。”
“是!”高文光接命退了回去。
皇帝轻轻抬手一挥,站在大殿中的百官又都回到了两侧。
心中各自在算盘,方策是有了,但是谁去接这个差事当这个钦差大臣又成了难题。
之前嚷嚷要毛遂自荐的齐王住了口,下面的官员也都闭了嘴。
没那铁头功,谁也不敢去顶这个缸。
一个正二品大员,六部尚书的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十二两银子,还缺了二百五十万。
这么大的天文数字,找谁筹,怎么筹。这都是一个大问题。
这是一个毫无油水的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齐王和太子两派的人心中暗自盘算。
皇帝回到了座位,开口问,“这个差事诸位觉得谁合适,或有推荐的?”
下边没人说话,皇帝把人都扫了一边,也没见有人出来执言。
“陛下!臣有奏!”
皇帝看下去,又是刚刚的丁谓。
“准。”
“臣之前听闻齐王殿下自荐,臣认为齐王殿下可担当此任!”
他这话一处,满殿的官员都将目光盯向了他,阶台的太子也看向他,眉心微微一蹙。
和他相与深厚的同僚也替他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齐王盯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阴澈。
要不是朝堂百官都知晓他的秉性,皇帝他都怼两句的人,还怕你齐王。
不然都差不多把他认为是太子派的人前来发难了。
齐王自然反嘴相击,转向皇帝:“父皇,儿臣刚才.......”
“罢了。”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说下去。
丁谓那两句话不过就是之前齐王把灾事化小,心中不服,特意逮着机会挖苦两句。
对于这位刚首不阿,出言不讳首来首去的工部尚书,皇帝心中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这样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圆滑,内心所想一看便知,才华能力也够,他用起来放心。
因此也算半个天子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