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军站在窗前,望着训练场上正在操练的黑豹队员,眼神深沉。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他转身拿起军帽,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何军的吉普车碾过 708 团驻地门口的减速带,轮胎卷起一阵细碎的砂石。
哨兵看清车牌后立刻挺首腰板敬礼,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 —— 黑豹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普通步兵团?
车门 “砰” 地关上,何军整了整常服领口。
他迈步走向团部大楼,军靴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响像鼓点般清晰有力。
走廊尽头那扇挂着 “团长办公室” 铭牌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何军抬手叩门,指节与木门相撞发出三声闷响。
“范团长。”
范忠德正低头批阅文件,闻声抬头时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皱纹似乎在一瞬间全部绷紧。
“何大队长?”
范忠德站起身时膝盖撞到桌沿,文件夹哗啦啦滑落在地。
他顾不得捡,迅速整理着装敬礼,“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何军回礼的动作干净利落,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路过你们团部,顺道来看看老战友。?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文件,“打扰你工作了?”
“哪里的话。” 范忠德弯腰拾起文件,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太清楚何军的来意了 —— 演习结束还不到一个星期,黑豹的大队长就 “顺路” 来访,目标只可能是那个让整个特种部队颜面扫地的新兵。
何军径自走到会客沙发前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上磨损的皮革。
“老范啊,” 何军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姿态放松得像在唠家常。
“你们团这次抗洪抢险表现不错,司令部的通报嘉奖我看了。”
范忠德从柜子里取出珍藏的龙井,茶叶在沸水中舒展的声音暂时掩盖了他紊乱的呼吸。
“都是战士们拼命...” 他故意把话题往救灾上引。
何军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我听说他有个叫苏言,救灾时受了伤?”
茶杯在范忠德手中微微一颤,果然是为了苏言来的。
他借着放茶叶罐的动作转过身,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苏言是受了伤,现在在医务室观察。”
何军吹开浮在茶汤上的叶片,“这小子不错,这次演习也是他带队端掉了蓝军指挥部?还把我的黑豹给干趴了。!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窗外训练场上的口号声隐约传来,更衬得屋内空气凝滞。
“年轻人运气好罢了。” 范忠德干笑两声,坐回办公椅时下意识把苏言的档案塞到文件堆最下层。
“蓝军可能轻敌了。”
何军突然笑出声,笑声像砂纸摩擦般粗糙:“老范,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还跟我打官腔?”
他放下茶杯,陶瓷底座与玻璃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张武涛带的可是我们黑豹最精锐的中队。”
范忠德的后背渗出冷汗。
何军越是表现得随意,他越感到无形的压力。
这位特种部队长官的威名他早有耳闻 —— 曾在边境行动中独自穿越雷区,把受伤的战友一个个背回来的铁血军人。
“苏言是个好苗子。” 何军突然转换话题,手指沿着茶杯边缘画圈,“他多大了?”
“二十!” 范忠德条件反射般回答,随即懊恼地咬住舌尖。
“年轻有为啊。” 何军眯起眼睛,阳光在他眼睑下投出锋利的阴影。
“我看了演习录像,他的战术思维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谁带出来的兵?”
范忠德摸出烟盒,借点烟的动作争取思考时间:“这小子自己爱琢磨,经常泡在图书室看军事杂志。”
烟灰缸里很快积起一小截灰白的烟灰,“不过确实还嫩,上次武装越野还跑吐了。”
这是明显的误导。
何军嘴角抽动了一下 —— 苏言在演习中背着三十公斤装备连续行军八小时的记录他早查过了。
“老范,” 何军突然压低声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样的兵放普通
连队太浪费了。”
范忠德的烟头亮起刺目的红光。
他何尝不知道苏言是颗蒙尘的明珠?
但眼下绝不是送他去黑豹的好时机。
演习刚结束,整个黑豹都憋着口气,现在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何大队长,” 范忠德吐出一口烟圈,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沧桑,“苏言就像刚淬火的刀坯,看着亮,但内里的钢火还不稳。”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何军的肩章,“骤然换到压力更大的环境,怕是会崩了刃口。”
何军目光一凛。
老团长这话绵里藏针 —— 既点明苏言还需要磨练,又暗指黑豹现在的氛围不适合新人成长。
他摩挲着茶杯,突然发现杯底沉着几片没有泡开的茶叶,就像这场谈话里尚未挑明的意图。
“这样吧,”
何军突然站起身,整理着袖口,“带我去医务室看看他。老战友来都来了,不慰问下伤员说不过去。”
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范忠德看着何军肩章上反射的冷光,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军大一级压死人,他再想护着苏言,也不能明着违抗上级。
“行,我陪您去。” 范忠德无奈地点头答应。
走廊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苏言紧绷的神经上。
他正靠在医务室的铁架床上翻着一本《特种作战理论》,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突然,门外的谈话声让他手指一僵 —— 那是范团长的声音,但另一个低沉冷硬的声线却陌生得很。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苏言条件反射地坐首了身体,伤口被牵扯得一阵刺痛。
当范忠德推门而入时,苏言的目光却瞬间被后面那个身影钉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穿着笔挺的常服,肩章在医务室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芒。
但最让苏言呼吸一滞的,是对方扫视过来时那双眼 —— 锐利得像开了刃的军刀,只一眼就让他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苏言,这位是黑豹特种大队的何军大队长。” 范忠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
苏言心头猛地一跳。黑豹的大队长?
演习结束才一个星期,特种部队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难道... 这是来秋后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