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宫中何来大内掌印官?圣上御用宝玺由戴权戴公公掌,你掌何印?!”
陆正淳轻蔑一笑,居高临下看着李承泽,“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李承泽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指着陆正淳,脸色涨红,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戴权为掌印太监,掌的是何印?
天子御用宝玺,天子行玺。
他竟敢言掌传国玉玺!莫不是要操弄皇权更迭?
“听说你主子回京了?去告诉他,天命乃吾授,他不曾得吾授命,伪帝尔,当引颈受戮!”
将领中有人蠢蠢欲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大元帅口中说出来竟无半点毛病!
“从一品御前总管?滚!!”
……
神京城外二十里,海坨山。
嘭!!
永和帝面色狰狞的摔下戴权侍奉来的药汤。
“江南大营和山东大营兵马还没到吗?!”
此次御驾亲征可谓是成了天大的笑话,他坠车之事虽然己经下令不得有任何人提及,但无功便是过!
因为张老太妃薨一事本就龙颜大怒的永和帝在回到神京城外时,竟然还听说朝中己经有了新帝,本就气闷的他竟吐出一口鲜血,方才有如今汤药一事。+l!u′o·q!i-u/y!d!.*c^o+m+
噗通!
戴权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陛下,朝中众臣皆在此处,那叛贼势必难成气候。”
“朕问的是两大营兵马何时到?!!”
永和帝如今恨不得杀弟弑父,食二人皮啖二人之肉!
若无张老太妃一事,他如何会坠车?此时恐怕早己经大败关外建奴。
踏踏踏踏~
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
“陛下可醒了?”
兵部尚书潘美低声朝帐门口的守卒问道。
“潘爱卿,速速进来!”
听见天子的声音,潘美一顿,脸色稍缓“诺!”
待入了大帐,见天子面色虚白,潘美连忙叩首道:“天佑陛下,陛下当保重龙体才是,不可因伪帝之事伤神。”
永和帝看了一眼戴权,戴权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唉~朕如何能不伤神,如今老太妃尸骨未寒,朕为天子,竟护不住自己母妃!
昔日二圣临朝,朕为全孝道,不愿行那太宗之事,父皇子嗣凋零,朕不忍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与忠顺兄友弟恭,可朕步步退让,换来的是什么?!
如今权臣当道,何异于司马一族?假以时日,他陆正淳岂不是要和司马家一般,当街弑君乎?!”
潘美老泪纵横,身为天子,能同他说如此肺腑之言,可谓是将他当成了心腹之臣!
君视臣如手足,臣当待君如父兄!
“陛下真龙天子,何惧一窃国鼠辈!臣虽儒生,但愿为先锋,讨伐无道!”
永和帝病殃殃的起身,潘美连忙上前搀扶。,e*r+c\i*y\a?n¨.`c?o!m′
“潘爱卿忠心可鉴,朕有一事唯有爱卿可托!”
……
待潘美离开,永和帝脸色瞬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此事于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此刻无人会在意他坠车一事,亦不会言御驾亲征未立寸功,前方他御驾亲征,后方忠顺王与陆正淳那逆贼却倒行逆施,必难得人心。
此战之过,皆在太上皇与其二人也!
待各地兵马一至,夺回神京城,二日横空的局面将会彻底改写,即便太上皇身死,也无人再言他不孝,如今当拉拢重臣!
“戴权,速速去请两位老国公前来帐中议事!”
“诺!”
待姜焘与季武同时进了大帐,就见天子满目悲怆。
看见二人,永和帝连忙起身相迎,却因身子太过虚弱,踉跄一晃,戴权连忙扶住永和帝。
“陛下!”
季武见天子这般模样,纵使心中再如何气其不顾君子之言,立于危墙,此刻却再无一点怨言。
“二位爱卿,此事,朕之过也!让二位爱卿受苦了!”
姜焘这老狐狸倒是厉害,眼泪说来就来,“陛下何出此言,皆逆贼之过啊!”
永和帝悲戚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朕唯有二位爱卿可依仗了,逆贼屠朕生母,朕与贼不共戴天!”
姜焘哭腔一顿,季武却是个急性子,大
怒道:“什么?!陛下说张老太妃……”
“不错!逆贼拿朕生母祭旗,朕却不能护其周全,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朕不孝!”
永和帝仰面看着帐顶,热泪盈眶。
嘭!
季武气的狠狠一跺脚,“上皇何至于此?!!”
姜焘一副主辱臣死的模样,“老夫尚能战,这就去召旧部取贼首级来!”
永和帝瞳孔一缩,他要的可不是姜焘说什么上阵杀敌的屁话,一八十多岁老将,还能打?想不到这老东西如此鸡贼。
他可不敢让其西北狼兵入京勤王,保不齐这老狗就是下一个董卓。
“姜爱卿且慢!朕己命人提山东,江南二地大营兵马。”
“那陛下召老臣前来……”
“贼弑朕母,此仇不共戴天,朕安可坐受废辱?!京营兵马为逆臣所欺,还请二位爱卿助朕宣讨,若此刻倒戈卸甲,朕既往不咎!”
姜焘心中冷笑一声,这是要他二人前去神京城下叫阵?
他自问在军中有些威望,但让他去送死,他不去!
“好!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老夫与姜老鬼便替陛下走上一遭!!”
姜焘嘴皮抽搐了一下,这老狗,想死还要带上他?!
叛军既然谋反,就己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谁会信既往不咎的屁话?
如今城外诸臣的家眷可是在神京城中,此刻去挑衅岂不是要让人灭族以定军心?
他成国公府家大业大,不想做这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