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刚离开此地不久,此诏虽为太上皇所下,但他们仍不敢相信。+h.o/n\g+t-e~o¨w^d?.~c~o^m¢
除无护持圣旨的依仗礼制卫队外,这陆正淳是何人他们更是闻所未闻,若卫国公季武,成国公姜焘二人得此军职,纵然万般不合,他们亦不会是如此姿态。
“这陆正淳是何地将领,是何爵位,俺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老子不知,神京城兵部尚书?或是军机大臣?”
“某也不知,莫不是西南某处总督?”
“总督怎么可能节制天下兵马。”
“那圣旨说的是统天下兵马,不是节制!”
“去他娘的!要俺说这卵大元帅,要当也得卫国公来当。”
吴襄还未叫众人起身,一阵私语声便传来,可见其在此地也是难以服众。
军纪固然严明,但也需兵卒来守,但边军悍卒不似京城兵马。
京城兵马在天子脚下,所受皇威浸染渗透更深,对皇权也自然更尊。
而边军武卒,听的更不像皇命,而是将命!唯有让他们心悦诚服之人,才能让他们守所谓军纪。否则国朝九边,何须以老将猛将来镇,用天子最信任之人岂不高枕无忧?
朝廷与他们之间唯一的干系,恐怕也只有发粮饷了,若粮饷短时间不发,将领自可镇住,但若一年有缺,必然难镇。,k,a-n_s\h!u.c·m?s\.*c·o*m`
而若没有威望高的将领镇压,只需一月不发饷,陈胜吴广如过江之鲫!
吴襄见将领喧哗不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见声势难止,心中冷笑连连,他都不敢将各大营指挥以上将领合在一处,因为镇不住,这所谓天下兵马大元帅,一毛头小子怎么敢的?
边军五人设伍长,十人设队正,百人设都头,五百人设指挥,千人设指挥使,五千人设前将军,万人设军都司。
如今山海关兵卒二十余万,指挥以上将领数千人,这还不算军曹,军正,监军,督军等一应职位。
原来他这总兵在山海关能当老大,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此多兵马屯与此,怎么可能让他一总兵为主帅?
天子虽走,但老将可留下不少,当今天下,能压住那几人的也唯有两人,一人是太上皇,一人是岳丈,卫国公都不行,天子更不行!
“呸!什么狗屁天下兵马大元帅,老子还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呢!”
一满脸络腮胡的环眼壮汉一口唾沫飞出数丈,起身拍了拍甲上的尘土。¢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吴襄小儿,可是你吃了狗胆假传圣旨?!”
吴襄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后辈指着骂,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一吊,沉着脸道:“姜兴!圣旨岂容儿戏?!看来我要替你姐姐好好管教你了!”
“啐!你还有脸提,若不是……”
“圣旨未迎便起身,本帅尚未开口就起身,这是不把本帅和圣旨放在眼中吗?!”
听见陆正淳的声音,吴襄退到一旁准备看好戏。
他虽是姜家婿,但与这小舅子向来不对付!这二人不论是谁讨不到好处,他都乐见其成。
姜兴看向陆正淳,见陆正淳手中拖着一把青龙偃月刀,心中满是不屑,以为拿上青龙偃月刀,就是那关云长了?
姜兴举起铁锤,龇牙嘲弄一笑,“你便是那狗屁不是的大元帅?老子十二岁……”
刀起,刀落,鲜血如瀑,人头滚滚。
姜兴掉落的脑袋上,一张肥脸眼中不屑依旧在,龇牙咧嘴,好不威风。
吴襄脸上神态仿佛定格,整个人如同丢了魂,那对吊睛失了威势。
一单膝跪地的老将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脸上飞溅的血迹。
成国公姜焘的嫡子,在如此多将领面前,被杀了?!!
单膝跪地仍未起身的将领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老子当年,饱屠惯,无眼匹夫!”
首到陆正淳的声音传来,数千人才回过神。
吴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圣旨也顾不上,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不尊圣旨,不敬本帅,按律当斩!何人不服?”
手上仍带着姜兴血迹的老将回过神,“你,你怎么敢!西北皆是姜家军,老国公……”
“哼!怕这怕那,老子还当这天下兵马大元帅?!汝欲替此僚报仇?”
见陆正淳手中青龙偃月刀鲜血犹在滴,老将手中长枪一紧,眼
神凝在枪尖之上。
“老将愿讨教一二,不为姜兴,而是为军法,乾律!”
“吾观老将军腿呈罗圈,恐怕是马战勇将吧?”
“不错,但某步战亦不弱马战几分!”
陆正淳目光微移,看向往总兵府门跑去的三人,手中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杵,如这古城关一般,屹立不动。
神臂弓突现他手中,三箭齐发!
咻!
三箭却唯有一道破空之声!
众将领连忙回望眼,只见箭矢穿甲而过,首透三人胸膛!
老将瞳孔猛颤。
昔日薛仁贵三箭定天山,敌将见其卸甲倒戈,后唐李存勖继李克用遗志,三箭定鼎天下,今竟能再见昔日之传说?!
“本帅还没说可以走了!他三人不从本帅号令,当杀!”
陆正淳看了一眼夕阳,看向老将的眼神带着赞赏,“老将军且去寻马!待本帅斩了那建奴老皇帝项上人头,再来与你一战!”
又将目光移向此地所聚将领,眼神一变,杀气仿佛要凝为实质,“尔等若想替此西蔑视帅权者报仇,尽去召集兵马,待本帅归来,再来战过!”
一众将领看着陆正淳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骇然。
城下可是有数万铁骑,一人三骑的八旗精锐虎视眈眈,血肉之躯,纵使霸王在世,亦不敢单枪匹马冲阵吧?!
火牛之力尚不能冲散其阵,何况人力?
关城城墙之上,陆正淳打量着城下安营扎寨的黑茫茫一片铁骑组成的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