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轩思考着如何应对的时候。+3+5_k+a.n¨s+h+u-.′c′o!m¢
那股窥视感突然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轩依然保持着戒备姿态,没有放松。
这种瞬间的消失,要么是对方已经离开。
要么是……他们准备动手了。
他没有点灯,依然置身于黑暗之中。
眼睛缓缓扫过屋内的一切摆设。
整个别院都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中。
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念头在陈轩的脑海中炸响。
与其在这里被动等待未知的袭击,不如主动出击,将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揪出来。
他体内蛰伏的力量在这一刻觉醒。
不再犹豫,猛地推开房门。
月光如水,泼洒在院落之中,拉长了他孤寂的身影。
就在他冲出房门的同一瞬间,空气中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破空声!
那是带着致命杀意的箭矢!
如同黑色的蝗虫群,它们撕裂了夜的寂静。
带着死亡气息,铺天盖地地射向他冲出的方向。
陈轩的身形如同一道迅捷的鬼魅,凭借着超越常人的反应速度。
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低伏、侧滚。
就势躲在了院中那棵数人合抱粗细的老槐树后。
“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狠狠地钉在了坚实的树干上。+r?c,y,x*s~w..~c^o*m_
沉闷的声响连成一片。
老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几支箭矢甚至洞穿了厚实的树皮,深深地没入木头之中。
更多的则插在了树干的另一侧。
陈轩紧贴着树干,感受着身后箭矢带来的震动。
心脏擂鼓般狂跳。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那些犹自颤动的箭矢。
月光虽然微弱,但陈轩的视力极好。
他看清了那些箭头的形状,以及上面细微的刻纹。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随即,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这……这他妈的不是国公府工匠特有的工艺吗?!
每一个箭头,每一个角度。
都带着陈家工坊独特的烙印!
陈元隗!
那个老东西!他竟然派人来灭口!
而且不是一般的私兵!
只有陈元隗秘密培养的那些死士。
才有这般悄无声息潜入、并且在炎卫眼皮子底下动手的本事!
他本以为陈元隗会派人监视。
没想到竟然直接下了杀手!
果然是狠毒啊,自己的儿子,说杀就杀!
第一波箭雨过后,短暂的死寂笼罩了整个院子。.l+a^n¨l_a?n-w-x¢..c~o?m¨
陈轩听到了极轻微的脚步移动声,以及弓弦被重新拉满的细微摩擦声。
敌人正在调整位置,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
就是现在!
电光火石之间,陈轩抓住这个宝贵的间隙。
他没有时间去准备武器了,手边最方便的,就是刚刚射在地上的箭矢。
他眼疾手快,伸手拔起一支犹自颤动的箭。
冰冷的箭杆带着泥土的气息。
却让他的血液瞬间沸腾。
他低吼一声,不再躲藏,猛地从树后冲出!
他不再是为了躲避,而是为了杀人!
借着月色,他目光如刀,扫过院子里那些影影绰绰的蒙面人。他
们衣着统一,身形矫健,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锁定住站在最前面那个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那人虽然蒙着脸,但陈轩依然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和认出了他!
是陈忠!
陈元隗身边那条最忠诚的老狗!
每次在国公府见到他,陈忠那副嘴脸都让陈轩感到作呕。
没想到,陈元隗竟然派他这个管家带着死士来执行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是怕别人查到,所以用自己最信任的人吗?
陈轩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箭矢脱手而出!
凭借着惊人臂力。
他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这一掷之中。
那支箭带着破风的锐啸,划破夜空,直取陈忠的面门!
陈忠显然没料到陈轩会如此大胆,更没料到他会捡起箭矢反击。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身体地想要躲避,但已经太迟了!
“噗呲!”
一声牙酸的闷响。
箭矢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陈忠蒙面下的喉咙之中!
身体瞬间僵住,双手徒劳地捂住了不断涌出鲜血的喉咙。
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垂死挣扎声。
眼中映着陈轩那张冰冷如霜的脸。
然后直挺挺地仰面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其他蒙面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是陈元隗麾下最精锐的死士。
但他们的头儿,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庶子,用一支箭矢反杀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一股森冷彻骨的杀意在这些死士之间涌动。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随即,他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这一次,目标只有一个!
那个站在月光下如同浴血修罗般的青年!
陈轩站在原地,冷眼扫过那些举弓对准自己的死士。
眼底深处,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死士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却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
他们的弓弦拉到了满月,箭头在闪烁着光芒。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打破了院内的死寂。
陈轩那双浸染了杀意的眸子微微一凝。
与那些黑衣死士一同循声望去。
月光下,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步伐无声,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来人一身深紫色的内侍官服,头戴软脚幞头。
面白无须,正是宫中太监的打扮。
只是他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绝非寻常内侍可比。
“杂家是陛下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你们可以叫杂家福公公。”
那太监声音尖细,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陈轩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太监总管?福公公?
这可是炎帝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之人。
权势之大,寻常朝臣亦要礼让三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公公并未理会那些剑拔弩张的死士。
而是径直走向陈轩,微微躬身。
行了一礼,姿态放得很低。
“陈公子今日斩杀敌寇,为陛下解了围,陛下龙心大悦。这不,特意让杂家来看看,怕有些不长眼的奴才扰了陈公子的清静。您只管回屋歇息便是,陛下许诺,今夜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