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轩转身,毫不留恋地迈步离开陈国公府的堂厅。.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堂厅内,只剩下陈元隗一家三口僵立原地。
“老爷!这可怎么办?这孽障竟然对当年的事耿耿入怀!要是他到处乱说……耀儿的名声,国公府的百年清誉……”
林氏回过神来,扑到陈元隗身边,一脸惊慌失措。
陈耀也急了:“爹,娘!他……他真断绝关系了?那我的战功呢?驸马招亲大比怎么办?我没去战场获过战功,怎么可能去参加?”
陈元隗脸色阴沉。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慌什么?他以为这样就能甩开陈国公府?就能拿回战功?痴心妄想!”
陈元隗冷哼一声,“别忘了,他参军时,用的是耀儿的名字!”
“所以,他的战功,名义上就是耀儿的战功!这是白纸黑字写在兵部文书上的!他敢自己去兵部领赏?拿不出世子的身份证明,他就是冒名顶替!轻则下狱,重则砍头!”
“哼,驸马招亲大比?正好!让耀儿去!”
陈元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至于领战功受封这事……等招亲大比完了再说。”
“我直接进宫去跟陛下说,耀儿为了备战驸马大比,无暇分身去兵部领赏便是。-三`叶·屋, ,首~发¨”
“陛下还能因为这点小事怪罪皇亲国戚不成?”
“再说了……”
陈元隗眼中寒光更甚,“这小子记得是在天子三号营?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三号营的参将江淮河,已经在北境最后一战里阵亡了。”
“死无对证!”
“谁能证明陈轩真的立了功?谁能证明他不是偷了耀儿的身份去混日子?一个死了主将的营头,一个查无此人的身份,他的话,谁信?”
“来人!给我盯紧了陈轩,他要是敢泄露半句当年之事……哼!”
……
大炎皇宫,金銮殿后方的御书房。
已经年逾五旬的大炎国炎帝,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常服,鬓角已泛霜白,却依然眼神锐利,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正伏案批阅奏章。
“父皇!”
殿外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
紧接着,身穿藕粉色宫装的凌玥公主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
炎帝抬起头,放下笔,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玥儿,怎么了?急成这样,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凌玥公主猛地跪了下来,头几乎触地:“父皇!女儿是来求您收回成命的!”
炎帝眉头微皱:“收回成命?什么成命?”
“驸马招亲大比!”
凌玥抬头,眼圈通红,“您明知道女儿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要搞劳什子的招亲大比?那……那太荒唐了!”
炎帝的脸色沉了下来:“荒唐?朕金口玉言降下圣旨,在你眼里是荒唐?朕知道你心里有个陈耀,是吧?”
凌玥公主使劲点头:“对!就是他!父皇,他救了女儿好几次,女儿在北境时,若不是他,女儿早就没命了!女儿和他是患难与共!”
“哦?患难与共?你不是说那个陈耀很厉害吗?智勇双全,杀敌无数?既然这么厉害,招亲大比肯定能胜出啊。*x-i,n_x¨s¨c+m,s^.¢c\o′m\你对他没信心?”
“我……我当然相信他!”
凌玥急了,“可凡事都有意外啊!他、他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万一他不来呢?万一他来了,又……又因为什么意外输了呢?”
“那些参加招亲大比的都是些什么人,父皇您是知道的,鱼龙混杂,什么阴险手段都有可能!”
炎帝轻笑一声:“看来你也没那么自信嘛。”
“朕倒是很有自信。陈国公肯定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他的儿子成为驸马,陈耀作为陈国公的世子,他必定会来。”
“而且,你能看上的少年,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区区招亲大比,若都应付不来,又如何能成为我大炎国的驸马?”
“父皇!那是运气!输了也是运气不好!”凌玥倔强地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炎帝声音提高了几分:“没有气运加持,如何成就一番事业?驸马之位,关系国体,岂能儿戏?朕需要一个能配得上我大炎公主,又能辅佐皇室的年轻才俊,而不是一个……不知根底的小子。”
“他不是不知根底的
小子!他是陈耀!”
凌玥公主喊道,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一咬牙,猛地再次伏地,语气决绝:“父皇!您要是不收回成命,这公主我不做也罢,我自己去找他!”
炎帝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嘭”的一声响。
“放肆!凌玥!”
炎帝正色道,“堂堂大炎皇室公主!岂能做出如此任性之举?为了一己私情,竟然要放弃身份,去倒贴一个男子?成何体统!我大炎皇室的脸面何在?!”
他喘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但仍是严厉:“再者,圣旨已经下了,昭告天下。君无戏言,一国之君怎能朝令夕改?你是想让朕失信于天下百姓和各方势力吗?”
凌玥公主浑身一颤,泪水模糊了视线。
炎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中也有几分无奈。
公主倒贴,说出去未免有损皇室威严。
所以他才想了比武招亲这么一出。
“起来吧。”炎帝道,“驸马招亲大比之事,不必再提。你且回去好好想想,你是大炎的公主,你肩负着皇室的荣耀和责任。”
凌玥公主缓缓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没有再顶嘴,只是默默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炎帝微微叹了口气。
……
另一边。
陈轩离开了陈国公府后前往城西。
城西的街道略显破败。
陈轩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极为普通的小院门口。
小院的大门紧闭,门板上贴着一张白色的挽联,在风中微微摇曳,更显得凄凉。
院子里此刻是个灵堂。
一堆母女正跪在灵位前,披麻戴孝。
女儿看上去刚满十六岁,脸蛋还带着一丝稚气,但眼睛却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像是两颗核桃。
她叫江晴儿,是江淮河的女儿。
身旁的中年妇人,是她的母亲。
灵位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故大炎国北境军天子三号营参将江淮河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