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查得怎么样了?”
铭帝目视着年迈老者,缓缓问道。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回陛下,臣将御膳房的人都盘问了个遍,他们说那碗银耳羹是三个刚进去不久的新厨子做的。”
“新人不懂规矩,把杏仁粉当作调料加了进去,谁曾想酿成了这等惨剧。”
话音刚落,铭帝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斥着森寒——
“新厨子?不错,一出了事就推到新人头上,倒是个好法子。”
“朕的御膳房还真是人杰地灵呐!”
听到铭帝冰冷话语里藏着的怒意,众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此时反倒是那大皇子跪着走了一步,朝铭帝磕头拜倒。
他一脸胆战心惊的神色,但仍旧高声喊道:
“儿臣不孝!请父皇责罚!”
“哦?如何不孝?”
铭帝眼神微微一动,来了兴趣。
“儿臣……儿臣想着给父皇降降火,才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些银耳羹的,谁知……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情。”
大皇子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颤抖。
也不知是对铭帝深受疾病折磨而感到悲痛,还是害怕自己被牵扯其中惹火烧身。
他抹了抹鼻涕泪水,忽地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铭帝,又说:
“父皇莫担心,那几个不懂规矩的新厨子都已经被处死,他们的家人也被流放。,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等事情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大皇子一脸真挚地看向铭帝,语气里满是诚恳。
铭帝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笑到牵动伤势咳嗽了几声才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皇子,略带讥讽地笑道:
“朕的好儿子真是聪明,将下毒之人都给杀掉,线索也就给断了。”
“你莫非还真以为那几个小厨子就是罪魁祸首?”
“亏你还是我大铭的大皇子!”
铭帝的笑容彻底消散,话语如同冰雹般砸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他急忙再次跪伏下去,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父皇息怒,大哥他毕竟也是为了您好,只是这法子……终究是有些欠妥。”
龙榻边的二皇子周昭文总算是抓住空子走上前去,轻声对铭帝劝道,眸子里却是流转着精光。
铭帝冷哼一声,
“罢了,都退下吧。”
众人起身再度行礼,口中念着龙体安康之类的违心话语,缓缓退了出去。
“薛九留下。”
听到铭帝的声音,那拄杖老者便依言留了下来。
待到寝宫内只剩下这二人时,铭帝才终于掀开绣着龙纹的被褥,走下了龙榻。
可瞧那模样,哪里像是绝处逢生之人?
分明是早已痊愈。-d_q~s?x.s`.`c`o!m!
铭帝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薛九,得意一笑,问道:
“怎么样?我这演技如何?”
薛九没有开口,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铭帝,微微点了点头。
“无趣。”
铭帝嗤笑一声,
“行了,说正事。这次又是谁做的?”
薛九闻言依旧没有开口,愣愣地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铭帝的问话般。
就在铭帝快要失去耐心时,他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
“废物!真是几个废物啊!”
铭帝显然明白了那是何意,他先是仰头叹了口气,随即怒骂道。
“朕天天忙着治理朝政,他们却是忙着勾心斗角。”
铭帝自嘲道,“朕还真是有着天大的福气啊!”
旋即,他又转而看向薛九,正色道:
“庞旵追到没有?”
听闻此话,看上去一直有些木讷的薛九眼神总算是清明了几分,目视着铭帝缓缓开口:
“肃正卫已经到了白河县,事情想必很快就能做成。”
铭帝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
“尽量抓活的。”
……
皇城内,刚刚走出养心殿的众人很快各自散去。
但周昭文却是慢慢走到了大皇子身边,伸出双手假装做起了鼓掌的动作。
“大哥演技实在精湛啊!”
“装出那么个蠢样子,父皇自然不会以为是你下的毒,真是高明呐!”
“若不
是我们兄弟二人朝夕相处,我还真就被带着一起给蒙骗了。”
听到周昭文略带嘲讽的话语,大皇子只是淡淡一笑,甚至都没有斜眼看他。
而此时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惧意,有的只是坦然自若。
……
“血已经被止住了,内伤还是需要静养。”
在白河县的一处僻静宅院内,张景拔出庞旵身上的几根银针,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而庞旵左臂上的伤口,已然被张景用布条做好了包扎。
“为何帮我?”
庞旵冷声问道,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是少去了许多。
“我看得出来,你有话想问我。正好,我也有话想问问你。”
张景拍了拍手,问出了自己第一个问题: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何会有刑部的人追杀你?”
“安渝千鹏骑军的将军,我从刑部死牢中跑了。”
庞旵神色淡然道,仿佛是在跟人聊着家常。
而张景闻言却是如临大敌,身子微微后退几步,谨慎地看向庞旵。
他刚想再次开口询问,却被庞旵打断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是不会动你的。”
“只是,既然是都想问话,那就一人问一句。”
“你已经问过,那么接下来就到我问——你从哪学的这太素九转诀?”
听到这话,张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倒不是不认可庞旵的提议,而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就说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庞旵显然不会相信。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回道:
“是一个人教给我的。”
“那个人长何模样?”
“这次到我问了。”
张景直视着庞旵,语气不容拒绝。
“这功法的前主人是谁?”
这个问题是张景深思熟虑出来的,也是直接关乎到他的身世!
毕竟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就有着那本功法,而张景这个名字,正是写在那扉页上边!
但庞旵盯了张景许久都没有开口,半晌之后才突然笑了起来:
“前主人?那就是教你功法的那人。”
“现在你告诉我,他长何模样?”
庞旵声音逐渐冷淡下来,身体紧绷,像是随时都要再次出手。
他要确定张景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此时张景看着他的眼睛,却是丝毫不惧。
他心中似乎是早已有了答案,缓缓回答道:
“模样我也记不清了,但他是个年轻人,年纪应当跟我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