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继续往前推进,陆尧生没再来说废话,而是跑到江睦那里策反, 江熄也是一概不听。
小比前夜, 江睦迎着很大的风气得跑出门,他什么都明白,但就是不忍看着自家兄长涉险。
“让你见笑了, 别看着他心性老成, 但遇到事还是小孩子脾气。”江熄朝向还寒说道。
这次江睦来,向还寒没有躲起来, 闻言只轻轻点头附和。
双修的事情并没有如陆尧生威胁的那样传遍天渊派,不过已经不少人知道向还寒在教江熄修炼, 所以也无需躲闪。
“我发现在这件事上你从来没劝过我。”江熄忽然意识到, “你是怎么想的?”
向还寒:“少宗主站得地方与我不同, 你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你。”
他其实还想说,江熄其实一直在反抗, 从一开始到现在, 没有一次他是肯咽的下被欺辱的气的。~5¨2,s′h?u.c*h,e^n¨g`.+c`o′m¨他很喜欢江熄身上的这股不断抗争的劲, 是他或缺的, 是他羡慕的。
江少宗主哪怕落了水, 也不会是落汤鸡,而是会抖擞着羽毛爬出水就把害他的人啄死的战斗鸡。
又说这种话,江熄无论听几次都觉得向还寒信誓旦旦的表情太过炽热, 他稍稍避开目光道:“这次小比不同以往,你也多加小心。”
向还寒敏锐地感觉到江熄的态度变化了许多,比如现在的叮嘱。
他原本是尖锐的、直白的,如今却十分软和,好像是从藏春阁那场对峙后,这种软和就一直流淌着,到现在是足以溺死向还寒的存在。
于是他生了妄念,希望小比不是这场软和的结束。
“虽然不劝你不参加,但想劝你莫要逞强,越级修炼造成的灵台裂纹依旧存在,恐怕承受不住过强的灵力爆发。?c¨h`a_n~g′k′s¢.+c~o/m_”
这段日子向还寒一直在帮江熄修复灵台,隐隐已经有愈合的态势,但时日还是太短了。
江熄抿了抿嘴思索道:“我看过小比名单了,除了你和戚青,其他人我对付起来并不难。”
大风刮开了一扇窗,席卷着尘沙袭来。
向还寒虽然立刻将窗户重新关上,但江熄还是被尘沙迷了眼,掏出帕子揉起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向还寒抬头看向江熄,等待着他把眼揉红了,才终于揉出了作怪的沙尘。
“嗯,陆尧生的门生也得堤防,明日的茶水和擂台我也会让周峰主帮忙盯着些。”他的眼角有点点泪光,像一只无害的兔子般重新抬头。
向还寒喉咙滚了滚,有些干涩:“如果,如果万一你我真在半途碰上了,我会认输。少宗主不要觉得是我看不起你,我只是觉得你的胜出要比我的胜出更有价值。”
他眼眸轻轻掠过江熄的脸,解释许多,却仍然怕会让那心气傲人儿生气。另外也有些担心自己在这种情形下无法在大比中护住江熄眼中生出了几分焦虑。
“我输了也没事,我又没有答应圣火派的赌约,再说输在你手里可比输在陆尧生安排的人手里要好看些。”江熄缓声道,“你应该不会重伤我吧。”
“绝不会。”
说来也奇怪,一旦心里有这个人了,他说的很多话就自然而然都理解了。
向还寒补充道:“只是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江熄就有点不爱听了,但也没拉下脸,走近两步问道:“你觉得我年纪大?”
向还寒摇了摇头。
就是嘛,二十四岁明明很年轻才对。
江熄忽然想起去年冬至那日站在向还寒身边的苍山派小弟子,心里堵了一点火气。
他扶了扶额,心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如此心神不宁,但还好脑子还有一丝灵光在:“陆尧生是只老狐狸,他或许有心安排你我打擂借此恶心我,但肯定也怕你送我直接通过,所以他应该会给我安排些棘手的人,一时半会你我碰不上。”
“他会操纵小比?”向还寒的眉心皱起。
“说不好。”江熄眯起眼,挑了挑眉:“他可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天渊玉郎,但他们不会让我好过。”
“他们?是说陆峰主和圣火派想让您输在小比里?”
江熄摇头:“圣火派的意思我一时猜测不出来,或许他们想让我死在大比里。”
“死”这个字让向还寒眼底出现阴郁的神色。
江熄耸耸肩,去开门:“不过还是赢了好,天渊派的少宗主怎么能这么废物,而且我有直觉,我们两个都能去大比的。”
风吹动他的发梢,空气中有潮湿的味道。
风雨欲来。
他的肩膀没有塌下去,但向还寒却还是心疼。输不得,赢不得,江熄身上担负的那些东西太多太重了。
当晚下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