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白子轩还未进门便大声呼喊。
“轩儿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吗?”黄圣天满脸笑容,双目含笑。
他点点头,“溪儿呢?”
“溪儿不在庄内?”他就知道他的儿子事情一办完就急着回来,肯定不是急着回来见他的,也只有溪儿那丫头能让他这般着急。
“什么?火凰他们没有将溪儿送回来吗?”他身子一震,眼中焦急一片。
“轩儿!溪儿被无尘道长带走了,她体内的毒爹爹也解不了,道长法力深厚,定有办法!”白圣天劝慰着。
“那他带溪儿去哪儿了?”
白圣天摇摇头,“爹也不知!”
“我要去找她!”
“轩儿,天下之大,你上哪儿去找!”白圣天拉住他。
“爹!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你啊你,和*一样固执!”白圣天无奈的摇摇头。
“道长说过一个月后会带着溪儿回来,现已半个月过去了,你安心在家等候着!”
“爹,溪儿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安心?”白子轩着急,他哪有心思呆在庄内。
“轩儿,你就听爹的话一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白圣天实在是拿他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固执的可以。
“什么事?”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比溪儿更重要,“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是比溪儿重要的!”
白圣天叹气,“你这孩子,溪儿心中并没有你,你何故这般执迷不悟!”他的孩子和他娘一样固执,认定了就不会回头。是他太放纵他了么?这样下去只会苦了他。
子轩皱了皱眉,“爹,孩儿的是孩儿自由主张,爹爹放心!”
从小他就太多疼爱他了,要什么有什么,现下得不到的他越是想得到,也许过个阵子,这感情便减淡了,“爹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多谢爹,但是孩儿长大了,做事情会有分寸的!”
“如此甚好!”听打白子轩说自己长大了,白圣天甚感欣慰,只希望上天能够对他的这个儿子仁慈一点,让他少受点伤害。想当年他与他娘亲也是历经了磨难才在一起,就放任着他,由他去吧,“轩儿,无论如何爹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他心下感动,脸上克制着动容的神情,只道:“孩儿多谢爹爹!”
“轩儿,那个东方卿什么来历?”他让火凰派人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出他到底师承何处,体内的真气如此怪异。
“他祖父是东*!”白子轩不明白圣天问这个什么意思。
“嗯!爹只是感到好奇,他的命格与你的相互吻合,又相冲,爹是在弄不明白着其中缘由!”
听白圣天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了初见他时那种怪异的感觉,“爹,我们白家祖上可有与东方家有血缘关系的?”
“子轩何故这般问?”
“孩儿初次见到东方卿时便感觉他极为眼熟,好似在哪儿加过,他受伤,只要是心口部位孩儿便也会感到胸口疼痛!”
白圣天震惊,“此事爹爹一定查个清楚,切莫透露出去,你且防着他点儿!”
“孩儿知道,但是孩儿觉得他不像是坏人,他现下神智不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爹爹给他施针看否有所好转。”白子轩直觉东方卿不会害他们,先前就算溪儿不求他饶他一命他也会留下他的性命。他又疑惑白圣天说的命格相合又相冲到底何意。
“好!爹这几日便为他治疗!你先去祁王府协助他去粹玉阁救出皇上,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他们自行处理,切记保护皇上的安危!”白圣天吩咐道。
“有劳爹了,孩儿这就去!”
“小心点儿!”虽然安排好了一切,由影曦和黑狐混入粹玉阁,探得南宫玄的下落,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隐约还是有些担心。
“爹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东方卿就劳烦爹了!”
“哈哈哈,轩儿真是真大了!”白圣天笑言。
皇宫内
“主子!”景煞单膝下跪。
冷飞炀正在批阅奏折,懒懒的擡起眼来,“什么事?”
景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历,“南宫祁他们已经探出南宫玄的位置了!”
“那又如何?”冷飞炀冷笑。竟来他的身子越来越差,太医查不出什么原因,暗访了无尘仙人,仙人只是叹气不语,他便知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自己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的得来的一切终究不是自己的,可他幸庆遇见了她,是她让他的灵魂鲜动活跃。
“若是他们救出南宫玄那主子便。。。”景煞疑惑着冷飞炀此刻竟然那么冷静。
冷飞炀早就知晓他与李柔雪的事,自从明白了自己对灵儿的心意,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景煞衷心他多年,看在他的面子上,就算李柔雪暗中伤害灵儿他都未有责怪。“你带着皇后离去吧,远离皇宫,作对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
景煞惊讶于冷飞炀居然知道他和李柔雪的事,“主子。。。”
冷飞炀点点头,“我都知道!希望你的爱可以感动她!她心中太多的怨恨因我而起,若是恨我!”他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白,“可以杀了我,如果能解恨的话,但是若是她在伤害灵儿分毫我便再也不会放任着不管的!”
“主子!”景煞双膝下跪,“属下愿意常跟主子身后,哪儿也不去!”他心中后悔,原来自己的主人并非那般没人性,只是少了温暖,他突然很感激灵贵妃。
“景煞,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为爱付出而已,我可以谅解!”说着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笑容,不知道那个爱玩的人儿现下又发明了什么新花样。他可以谅解景煞,是因为他懂得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以前他不懂,只知道拥有就是爱,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即使不拥有,看着她开心,幸福,也是爱。
“属下多谢主子,属下会带皇后娘娘离开的!主子自己也要多加保重!”
“记住,从此之后你没有主子,你只是你自己,李柔雪便再也不是皇后娘娘,她只是景夫人!”景煞跟在冷飞炀身边十来年了,他早已把他当做亲兄弟,所以一切他都可以原谅他,如今这般光景之下分离恐怕是难以再相见。
“主子永远都是属下的主子,这一生都不会变!”
冷飞炀笑着,由着他去。
景煞发觉自己的主子真的变得好多,如果他早点遇见灵贵妃的话,说不定一切悲痛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谁又知道,他们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遇见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无论怎样,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便是幸福的,不管晚了多少年,只要没有错过,亦然会幸福,那便就是缘分。
“主子多加保重,属下告退!”景煞清明一片,初进殿中的那一抹狠历早已不见,眼底隐着淡淡的离别之殇。
“嗯,去吧!”冷飞炀含笑,擡头看着他远去儿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他也希望能够携手灵儿退隐江湖,快意恩仇,可他犯下的错终是要承担的,这一世他再也没有机会伴她终老,多少恩怨,多少爱恨,多少情仇终将归去,沉寂。
他望着眼前清丽的面容渐近,浮起一丝温柔的笑。
灵雀端了一碗汤进来,笑意吟吟,眼底冰冷一片,“皇上,灵儿今儿个特意吩咐了御膳房熬的汤,皇上趁热尝尝看!”
“灵儿有心了!”冷飞炀端过灵雀手中的汤,笑道,“朕还以为灵儿这下又在发明什么新奇的玩意来玩,可苦了后园那些花花草草!”说着举起勺子浅尝了一口。
“皇上!”脑中挣扎不定的情绪使她呼出口,强忍着狂涌的泪水,“没事!有点儿烫,慢些喝!”
冷飞炀看着她,温柔的笑道:“不烫!”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奔至他怀中痛哭,“对不起!”
他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水,轻柔的*她的秀发,“不哭,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身边的日子切莫忘记玩过头了,要按时吃饭,知道么?”
灵雀痛哭流涕,抱着他,“你都知道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下去啊,为什么?你不知道那里面有毒吗?你明明都知道的!”
☆、
“灵儿!”他吃力的扶起趴在他身上的灵雀,看着她满脸泪痕,心痛至极,他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报应果然来了,所幸老天待他不薄,为他送来了灵儿,轻抚她的脸庞,“灵儿,你可有曾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灵雀沉寂的几秒钟对他来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知道不该奢求着什么。泪水似磅礴的大雨,倾斜而下,她奋力的点点头,“有,不止一点点,是很多!”听到这话他心满意足,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在她的脸上,吞噬掉她苦涩的泪水,“灵儿,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今日过后便忘了我!从此关于我的一切都不要再忆起!我要你做个快快乐乐的人。”
灵雀抽泣,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眼似泉眼,泪水喷涌而出,“不要!我要记着你,一直都记着你!”
“我是个假皇帝,大家都知道我,亦都不知道,灵儿不必挂在心上,就当做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我知道,我知道就好!”抱着逐渐虚弱的他,她恐慌不已,鲜血就像她掉落的泪珠般源源不断。“你是冷飞炀,我知道你是冷飞炀,你是袭妃的儿子,也是先皇的儿子!”
说道袭妃,冷飞炀的眸子暗了暗,“不知道娘亲和冷叔叔会不会原谅我!我造了这么多孽,无脸再去见他们。”一口乌血洒在灵雀雪白的裙子上,晕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暗红。
“飞炀!”灵雀惊呼
他惨白的脸上晕一丝幸福的笑意,“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再也无憾了!”擡手想去擦掉抹在她脸上的一丝血渍,手伸至一半无力的滑落。
灵雀伸手想要去抓住他掉落的手,只碰到了边缘,眼睁睁的看着他滑落至地。时间凝固住所有过往的画面,一张张呈现在她眼前,瞪大着的惊恐的双眼倒影出他们过往的欢乐与悲伤!
“你不可以丢在我不管,偷走了我的心,你就要负责到底,不可以这么残忍,姐姐不在了,你也不在了,疼我的人都不在了!”
君晔和影曦赶到时,灵雀周身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他们一惊急忙上前,却被银光弹回,“灵雀!”君晔想唤醒意识散乱的灵雀,奈何她一丝反应也没有。
“怎么办?”影曦着急,“这样下去她会毁了自己的!”
“我在这儿看着,你速去请主上!”君晔低呼。影曦急匆匆赶出去。
刚至宫门口,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御书房上空顿时火光滔天。
“灵雀!君晔!”影曦疯了般往回赶,惊恐的双眼火红一片。
“灵雀,君晔!”他狂呼,却听不见半点回声。
“来人呐,快来救火,皇上和娘娘还在里头!”路公公失了慌的声音,呼往吓晕了过去。
君晔从火中出来,满脸乌黑,手上捧着一只烧没了羽毛的雀儿。
影曦上前,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颤抖着双手,“灵,灵雀。。。”
“快看哪,皇上!”不知是哪个宫女受了惊吓的惊呼声。
南宫祁一行急急走来。
影曦同君晔隐于一旁。
“发生了什么事了?”南宫玄开口询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作何反应,一个胆大点儿的宫女战战兢兢的指着滔天怒火说道:“娘娘还,还在里面。”
“还不快去救火!”南宫祁担忧南宫玄的情绪,不安的看了他一见,见他并没有过大的反应松了口气,“皇兄先行回殿休息,这事交由臣弟来处理便可!”
“也好,朕有点儿累了!辛苦祁儿了!”
“怎么着火的?”南宫祁问了身旁一个提着水的公公。
“奴才,奴才不知,奴才们听见路公宫呼喊着救火便即刻赶了过来,可路公公明明说皇上和娘娘在里头,怎么这会儿皇上又出现在外面!”那位公公面露不解之色。
“你说皇上和娘娘都在里头,那可知是哪位娘娘?”南宫祁隐隐有些担忧。
“皇上近来性情越发古怪,除了灵贵妃之外,都不许其它娘娘靠近,皇后娘娘现下又出宫了,依奴才看应是灵贵妃!”那位公公说话少了初始的紧张。
南宫祁心一顿,下令道,“快速灭火!”
“王,王爷。。。”一宫女吓得指着御书房的顶端惊呼。
火光包围着的灵珠缓缓升起,直奔空中。
“影曦,走吧!灵雀回去了!”君晔看着缓慢升起的灵珠叹了口气,她失去千年的修为只为救他,可是没了兽身,只一魄的她要寄身何处?
影曦不解,没有多问,瞧了眼南宫祁,默默的跟在君晔身后离开。
女娲娘娘将灵雀的一魄收在灵石之中,“灵雀,你这般又是何苦,尘世姻缘,纷扰凌乱,最是伤身伤心,你何不好好修炼早日成仙!”
“灵雀多谢娘娘相救,只是这是灵雀甘愿的!”灵雀心中感激。
“如此,你便要等待千年才可化为人身,万年才可恢复你先前的法力,你不会后悔吗?”女娲娘娘总是仁慈的,她再次开口询问。
“灵雀不悔!”她坚定不移。
“好!本座便以你的灵珠救那凡人一命,他弑父杀母,作恶多端,本是永无生还之日,本座且念在你的善心的份上救他一命,但他要入尘世轮回之道,亦要受尽七七四十九道严刑之苦,你与他的过往,他将都不记得,千年之后你们有一次相遇的机会,那时他能不能记起你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
“娘娘,飞炀只凡人之身怎受得了那地狱的七七四十九道严刑之苦,灵雀愿为其挡之!”灵雀请求着。
“世间情爱的力量确实伟大,本座这万年来也见过不少痴男怨女,你那君上,青浅的夜君上神同你唤为姐姐的纤鸢也是如此,看在他俩的份上本座就允了你这份私心,不过这般要多等千年你才可化成人形,那便错过了与他相认的机会,就要等到下一个千年他的轮回,你还是愿意吗?”
“灵雀愿意!”她的决心坚定不移,哪怕等至万年她都依然无悔。
“那好,你先随同冥灵去一趟地狱,待受了那七七四十九难之苦,本座就去救那凡人!”
“多谢娘娘!”
冥灵现身带走了灵雀。
地狱不似想像和传闻中那般恐怖,除了没有光照之外这边与人间无异。
“灵雀!”阎王喊着她,“你既是替那凡人来的,本王就先跟你说清楚了,你现在这般虚弱的身子,七七四十九道严刑下来,你有可能灰飞烟没!”
“灵雀知道!”她一点都不畏惧。
“那好,那就开始吧,把她带走!”
说着便有两只鬼差把她带去地狱的刑房,看着密密麻麻摆放着的各种刑具,灵雀脚底一阵发软,但她还是强忍着心内的恐惧,跨步上前。
只一道下来她便伤痕累累,脚底发虚,她的眼中满是冷飞炀的身影,咬咬牙,就算灰飞烟没她也要过完这四十九道刑法。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只第四道她便只剩下一丝气息了,阎王并非不尽人情,千万年来,感动他的情爱之事数不胜数,他常想着,千万年来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么?是时候他也要请求帝君让他做一世凡人,体会人间的悲欢离合!
自然阎王给灵雀放了水,此事惊动了帝君,便颁下天旨,贬他去当一世凡人!正中阎王下怀,这些便都是后话了。
灵雀回至天上,女娲娘娘自是知道阎王的心思,因此有意让灵雀去受那七七四十九道刑法之苦。
“娘娘!”灵雀跪拜在女娲娘娘跟前。
“灵雀,你既以受了刑法之苦,就随同灵蛇先回青浅山去,你在哪儿潜心修炼,本座速去请南海的观世音菩萨一同去救那凡人!”
“多谢娘娘!”灵雀叩首谢道。
女娲娘娘满意的点点头,道:“去吧!”
灵蛇将灵雀放在手中腾云离去。
青浅山还是当年的模样,在人间生活了几十年,初回到青浅山灵雀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她只是一块石头动弹不得,只有潜心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