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邱林走近两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在这儿。”秦磊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路邱林移开眼睛，“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结束了，你的东西我待会儿就找快递寄给你。不过你既然来了，就自己拿走吧。”
秦磊撑着手想站起来，可能是蹲得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晃，他扶了一下墙才站稳。
路邱林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想起来秦磊也有钥匙，有钥匙却蹲在门口不进去，他在想什么路邱林不用问都知道。
进门后，路邱林把早餐拿进厨房，用盘子装了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正要吃，却看见秦磊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肿胀的脸颊照得反光，路邱林皱了皱眉，转身进厨房抓了把米洗干净扔进锅里，放上水开始熬粥。
之后他又去卧房，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秦磊的干净衣服出来塞进他手里，“去洗个澡出来吃早餐，吃完我们再谈，快去，我等你。”
秦磊接过衣服，看了他一眼，进了卫生间。
趁秦磊洗澡的空档，路邱林到卧室阳台给齐骏打了个电话，齐骏在开车，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路邱林说想约他晚上一起喝酒，齐骏拒绝了，说晚上约了客户，路邱林又约他明天出来，他还是拒绝，说明天也有事，路邱林说那你哪天有空，齐骏说这一周都没空，下周再说，路邱林说好，就挂了。
挂上电话后，路邱林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夹在手里，没抽，直到听到开门声，他才把已经快燃到指尖的烟头在花盆里掐灭。
秦磊浑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路邱林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问他：“你拿进去的衣服呢？”
“淋湿了，”秦磊坐在床尾，仰头看着他，“你在抽烟？”
路邱林很少抽烟，更没有在大清早抽过烟。
“嗯，”路邱林淡淡回了一句，打开衣柜给他重新拿了套衣服，“穿上。”
“不。”秦磊吐出一个字，坐在床上没动。
路邱林把衣服扔到床上，转身出去。
厨房里还熬着粥，他去看了一下，已经熬好了，他把火关了，重新回到卧室，秦磊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路邱林揉了揉眉心，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秦磊，你是不是去找齐骏了？”
听到齐骏两个字，秦磊的眉峰动了动，表情逐渐变得阴骘，“找他又怎么样！谁让他动我的人！”
路邱林继续问：“你跟他动手了？”
“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秦磊咬着牙，“怎么，心疼了？”
路邱林没力气跟他扯这些，他现在只庆幸秦磊没把报复人的那一套用在齐骏身上，而是选择了自己动手。齐骏还能自己开车，说明秦磊在他身上也没讨到什么好。就是不知道秦磊接下去还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路邱林的沉默让秦磊怒从中来，他站起来走到路邱林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你是不是心疼了？”
“是。”路邱林说。
傻小子，我心疼的是你。
秦磊收紧手指，眼神中透出一阵悲凉，可惜他自己看不到。而路邱林闭上了眼睛，也没看到。
秦磊死死地瞪着路邱林，“那你就继续疼吧，我已经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你。”
路邱林紧闭着眼睛，一下子就泄了气，原本他打算和秦磊好好谈谈的，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他挣开秦磊的手，转身往厨房走去，“换了衣服出来吃饭吧。”
两人面对面吃完了一顿沉默的早餐，路邱林回卧房换衣服。出来时，秦磊已经把碗筷洗了，并换好了鞋子站在门口等他。
“我去机构。”路邱林看着他，“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也去机构，”秦磊说，“我开你的车送你过去，然后把你的车送修。”
路邱林点了点头，换好鞋子和秦磊一起出门。
上车后，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路口等红灯时，秦磊才开口：“行政人员招聘书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进行。”
“好，”路邱林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你不看看吗？”秦磊转头看着他。
“不了，”路邱林扭头看着窗外，“你随意吧。”
秦磊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勾唇笑了笑，“你现在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
路邱林没说话。秦磊眼皮抖了抖，前面红灯转绿灯，他一脚油门冲出去，路邱林吓了一跳，“操”了一声，整个人拍在椅背上。
路邱林对秦磊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不做评判，他不想再和秦磊做任何无谓的争吵，这种近似于自残的方式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秦磊将路邱林送到机构楼下后，准备直接把车开去4s店，走前留下一句:“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说完也不管路邱林答不答应，直接把车开走了。路邱林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回到机构，路邱林又是那个意气奋发的路老师。他先去和余露确认了一下这两天来报名的学生情况，又吩咐她配合秦磊做好行政人员招聘工作。交待完后正要回办公室，余露想起了一件事。
“路老师，昨天有人找你，说是和你早就谈好的，来应聘老师，我说你不在，他说没关系，他今天再来。”
路邱林想了想，心里有数了，“是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小伙子，姓刘？”
“是的。”
“行，我知道了，你跟前台说一下，待会儿他来了直接带他来我办公室。”
路邱林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给刘夏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刘夏的声音依旧乖巧，“路哥，你好。”
“刘夏啊，你昨天来机构了？不好意思我昨天有事出去了，你现在有空的话过来吧。”
“好的路哥。”刘夏说。
挂上电话，路邱林想了想，还是给齐骏发了条短信。
-等你空了联系我，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