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尾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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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邸里有守护法阵,他目送那几位骑士在已经发昏发黄的视野里安全返回,自己走在征战骑士的包围中,去往沙力万安排的囚室。?w_e*n_x^u-e,b~o·o?k′.,c.o¢m¢

但在半路上,压抑的人之脓轰然爆发,蛇足们的咖啡色花纹被腐烂病斑取代,在无声的剧痛中倒地,葛温德林摔在了地上。

隐于暗处的罪业之都居民,张开猩红的手,将他扶到了征战骑士的背上,把那兽形骑士当成坐骑,蛇足们毫无生机地垂着,沿着骑士的铠甲掉到地面,一路拖行。

葛温德林再清醒时,发现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熟悉。白石地砖,鸢尾花纹,方格花窗,精美龛像。

是亚诺尔隆德,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千年间,初火之焰摇动亚诺尔隆德,曾经的神都逐渐坍塌,又随着地质运动,光耀万里的神都只剩下了中心的太阳主殿。

曾经太阳长子和哈维尔战斗的龙头走廊,他和长姐办公的左右殿,又或是王下骑士的官邸,他和暗月骑士们首次相见的角斗场,和布鲁斯一起去的花园.....全都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他还在,还有人记得,真像是幻觉。+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房间里空空荡荡,他不可能记错,这个房间里原本有壁灯、画像,安排了两把沙发椅和小茶几,装饰性壁炉里有一条密道。

但现在壁炉也被削平,四面光滑,地板光滑,像是个大号的棺材。人之脓混淆了他的记忆,他有些分辨不清,是什么时候这屋子变成这副空荡荡的样子,是自己,还是沙力万干的。

总有一种声音在催促他承认,是他,都是他的错.....亚诺尔隆德和伊鲁席尔皆已失守,生命死寂,所有离去的人都将期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然而他却给了大家一个这样的结局。

他晃了晃脑袋,想清除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忘了自己正倚在墙边,脑袋撞得晕眩。¨s′o,u·s+o-u`2\0-2`5+.?c¨o*m?

死后有的是机会思考这些,葛温德林喘息着,像是微小的风声,人之脓带来的痛苦侵入肺腑,血管里堵塞着淤泥般的栓体,混沌的意识和不断被摧毁的生理机能,让大脑将他从现实世界拉离,一把推入雪花般过去的回忆。

他又想起戴安娜死的时候,黑暗灵魂杀死防火女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沙力万在等待,等自己撑不住的时候.....最后一次,虽然已经很累了,但他的肩膀上还有撑负的责任,葛温德林会一直去完成,直到彻底撑不住的时候。

就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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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就长歪成这样。”蓓尔嘉苦恼挠着前额,语气惆怅,“拥有他的时间已经超过没有这孩子的时间了。到现在,还是应付自己的长子最累。”

她拿着手里硬邦邦的书本敲着木桌,尾巴尖尖哒哒拍地,“这孩子每次都那么好懂,然而总是令我诧异,每次都能做出吃力不讨好的选择。”

“啊。”她棒读道:“气死我了。”

“您要去救人吗?”旁边高高的画椅上坐着一名少女,半边脸覆盖着前发和烧伤般的蛇鳞,比她个子还长的白发如瀑布垂到地面,整个人的打扮有一种忙忙碌碌的杂乱。

她手里拿着画笔和调色盘,面前画板绘有幅冰冷的世界,孤独感几乎能从冷色调的颜料里熏陶出来。而这间阁楼里,上上下下摆满了一模一样的画。

“还是你最听话。”蓓尔嘉捏了捏她的小脸,勾唇道,

“不。”

“我们虽然是母子,但却并不一定要选择同样的道路。我不尊重、也不理解,他也不认可。自己的失败,他要自己去承担。”

“我们这边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可分不了身。”蓓尔嘉抱胸,指甲点着下巴,看着少女正绘制的世界,在阁楼的一众画作中更显完美,“只缺些颜料,而取颜料的人已经派出去了,还得让你见识见识另一位造物主,初火。”

“来人。”数名绘画使者爬上阁楼,跪地待命,“潜入伊鲁席尔,营救幽儿希卡。要么救出来,要么你们死在那里。”

其实衰弱的何止是葛温王室,纵然不想,她受初火影响也太深了,手下势力死死伤伤,也没剩多少人。就算身处自己所创造的绘画世界,还得躲藏起来,不能被夺取掌控权的不死人发现。

就算是她,眼前的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决不能闪失。

“不过有人肯定很乐意去救。就算救不了,死在一块那孩子也会开心。”

蓓尔嘉把手里的书展开到胸前,冷灰石板翻开,书页哗哗作响,暗月骑士名簿竟然在她手里。

是葛温德林托付给了她。

“喏,运气不错。”

第一页,所有的名字早已灰暗,只剩下一个,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