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盘问。
“这只人偶是我在绘画世界的雪崖山洞里找到的。崖上有三棵松树,崖下有三匹狼,入口在狼的中间。”
骑士捂嘴笑噗了声,“这狼看来是不会动了。”
“是啊是啊。”他搓手点头,“不会动。”
因为都死了,白雪积成了三座白骨丘。
“难怪啊,绘画世界。”骑士带着他走上路阶,路灯像辉煌的藤蔓,“本来是有点遗留问题的。”他惊得气也不喘,心脏停拍,怕留不下来,怕被人赶出去,就像走到哪都会发生的那样,“不过现在不算了,之前的几个绘画世界就是污秽之地,暗地里收容了多少逆神的罪人,全被我们剿灭。洗刷了几遍,这一代绘画世界算是干净,所以你就算去过也是个清白底子。”
看来骑士没认出自己正是出身于绘画世界。·小^说^宅\ ^更`新′最.全¨
暂缓一口气的庆幸,和肮脏的失落。
绘画世界不是他的故乡,他的故乡应当是这里。美丽、美丽、美丽的幻想之地。
“能拿到小人偶的,都是和伊鲁席尔有缘分。”
是的是的。
“你这一身是沙之国的袍子吧,那还真是走过许多地方,去的也远,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无名月的?他在人世间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你这目标还挺明确。”
“我捡到了他的魔法手稿。”
“哦?”骑士唰地停下脚步,他也仓皇停住,然后只见对方提起了剑,他后退几步,拖着恐惧的脚步准备逃跑,却见那纤细繁花的手甲指着剑鞘中央的蓝宝石,“我跟你换。手稿换剑鞘怎么样,恶魔王子皮,秘银芯,宝石是从多兰古雷格的古董王冠上扣下来的,空王冠还在我那儿,一并送给你。.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传说中无名月所居住的地方坍塌过,他的魔法手稿从万米高空飘零世界,成为了诸多流派的起源。
“你可以先拿着手稿去和无名月拉关系,出来以后再换,怎么样?”
他不敢反对,但脑袋摇了摇。
“算了。要是我也不会换。”骑士惋惜叹气,他推开小花园的栏杆门,里面的植物并不高大,小树也不过人高,可怜兮兮的叶子和树枝上还挂着霜雪,这些植物只占了一个偏院,就像围柱的嫩芽雕塑,整个园子都透着稚嫩。
他注意到路上其他的制式骑士都隐隐约约把目光分给了旁边的骑士,还有的带着点敬意的打招呼。
花园的斜坡向上是一座恢弘教堂,然而也有其他大路层层阶梯可以走,旁边的骑士却不像其他人,只有他选择了这座无人的花园抄小路,还亲呢地拎起旁边的水壶浇了点水。
这是座私人花园,他在进入时感知到了魔法,也是沾了旁边人的光才能进来。
“该怎么向无名月介绍你呢,冒险家。你捡到了小人偶,也代表着小人偶挑选了你,凡如此,便有谒见无名月的资格。”
终于到了教堂大门口,大门敞开,却有白雾堵门,他在那张手稿简洁的笔触上感受到了上古的法力,便决定一定要找到它的主人。以他的法力,竟也看不清里面。
他没有来错地方,这里,就是这里——
不论你欲往何方,伊鲁席尔永在月边;
不论你身在何处,伊鲁席尔仍是故乡。
肮脏的、腐败的、单调的、不上进的地方已经被他抛弃,这个有着古老魔法主人,古老高贵的城市,从此以后就是他的起源之地,世间的每一个人在提到他时,都会脱口而出——
“暗月骑士通报,”旁边的骑士说出他的答案,“流浪魔法师沙力万,手持小人偶,前来谒见无名月。”
伊鲁席尔的沙力万。
.
夜晚的夜晚。
葛温德林腰后倚着枕头,斜靠在床头观看卷轴,厚实羽毛被搁在腿上,左手支着脑袋撑在一边,手肘下是另一块枕头,长发正顺着铺洒在上面。
这间卧室比起亚诺尔隆德的,要小上很多。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来爬上床,蛇足们让开地方,她脑袋放到葛温德林的膝盖上侧,在被子上团成一团。
她没去占据床上内侧大片的空位置,只能挤在床边摇摇欲坠。葛温德林自己往里侧挪了挪,直起那个空落落的枕头当成新靠枕,右手落在幽儿希卡的后背,一边哄小孩一样轻拍,一手继续看报告。
幽儿希卡抬起脖子,目光正对上双人床那一半空地。
她曾试图占据那一边,孩子气地揪着床单不肯挪地方,葛温德林被她逗得勾起嘴角,但是那种落寞的笑,从那以后她就没再闹过。
兄妹两人便一起挤在床的这边。
睡前,葛温德林会和她讲很多故事。她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