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谢谢您,殿下。”
葛温德林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意思,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基亚兰卿,这是汝的最后一个任务。”
基亚兰起身离开,她也重复了一遍:“谢谢您,殿下。”
她象牙色的长辫,打在蓝衣的后背,从煌煌白金的大门走出,这是她最后的背影。
等她走后不久,希夫哭完了,地上一滩晶莹透明的泪水,它望着葛温德林长啸,如同对月嗥叫,道别之后如同来时一阵疾风,去追逐基亚兰了。
殿内无人,葛温德林无力后仰,跌坐于地,慢慢注视着那泪水在强烈的阳光里蒸发,他环住自己的膝盖,渐渐缩成一团,蛇足们围绕着他围成重叠的几圈。
生来一人,死来一人,孤独是他早已习惯也已无感的事,有的时候世事就是这样,只能一人面对。
但,他恍恍惚惚回忆起了很久都没有再想起过的,被囚于一室的童年。·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自始至终的一个人,和亲眼亲手看着送着周围人离开到只剩自己一人,还是不太一样啊,
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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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席露
基亚兰快速穿过森林、城镇,即使深渊已经消失,受到黑暗污染而化作怪物的乌拉席露人仍然没能恢复正常,徘徊于此。他们全身青灰,头颅肿大,头骨变异突出并包裹了整个脑袋,颈椎支撑不住得下垂,两只手臂比腿还长拖在地面,不时如同虫蛆钻挖身体,要将其抠出一般抓挠着自己骨瘦嶙峋的身体。
即使深渊爆发没有多久,乌拉席露如同精灵之森的环境也蒙上了污秽。
基亚兰有一刀一剑,黄金曲剑名为黄金残光,短刀名为暗影残灭。光影辉映,所经之处,怪物授首。她穿梭的速度非常快,无论是树木、高墙,独木桥,飞跃横跳都如履平地,眨眼间便到了乌拉席露的城市中心,她向前飞跃,刀剑挥动,双臂交叉,两只怪物颈部喷血,倒地不起。′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空气中似乎永远也停止不了的哀恸嘶吼,化作一片死寂。
随后,面具旁的碎发微动,她向后闪身,在几十米开外突然出现,一刀横在一人的脖颈前侧。直到她的残影消失,被她拦住的人才仓惶尖叫,还得基亚兰一掌将其推开,不然身体惯性真会撞在她的刀刃上。
是十来个活人。
她收回刀,在亚诺尔隆德的有意引导下,乌拉席露人不会武,一点也不通。
所以灾难爆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抵抗的力量缺失久了也就没了抵抗之心。
眼前这些还活着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基亚兰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她大步上前,如狐如鬼的面具眼目从前向后扫过,这些人里有女有男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个蕈人,全部瑟瑟发抖,打头的那几个青壮互相眼神推拉,然后一人走出似乎是准备搭话。但基亚兰锁定了其中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她蹲下以眨眼不及的速度翻开孩子的衣领,一条熟悉的银项链掉落垂落衣外。
那是亚尔特留斯的法器,用以防备黑暗。
基亚兰怔立原地,后面的人类靠近,他看见了基亚兰杀死怪物和那一路列队般的尸体,滞涩问道:“怪物都没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其实也不用问出口,以亚尔特留斯的作风答案显而易见,她还是说道:“这条银项链是谁给你们的?”
小孩不舒服地挣扎,基亚兰松手,小孩挣脱开她,跑向一边人们的腿后,旁边一个蕈人回答:“是位蓝衣银甲的骑士,介绍自己叫亚尔特留斯。”
“他救下了我们,让我们藏好等黑暗消失逃走,有这个就不会变成怪物。”
这就是亚尔特留斯会被黑暗侵袭的原因,她想,这群人也就是自己告知亚尔特留斯的幸存者。
她一点也不意外,从告知亚尔特留斯的那刻她就有着一种宿命感。
基亚兰点了下头,黑暗已散,她想要回那条银项链,但一想到是亚尔特留斯自愿相送,也就没有提。这伙人顺着基亚兰开辟出的道路跑了。而基亚兰逆流而上,追索着亚尔特留斯前进的方向。
旁边砖石墙壁,怪物尸体有着大剑割裂的痕迹,那边崩坏的石构造人胸背上是深刻的狼爪痕。
时空如同交错,对于千万年的战友来说,她凭痕迹就能构造出狼骑士的一招一式,睁眼闭眼只要心向往之,就能看到真实的幻影。
那幻影勇往直前,一路能追逐到遥远的迷雾时代。
那时候王的先锋直接受葛温王陛下领导,还没有领袖,她为其中普通一员,只是杀戮的功绩较为突出。有一次灭掉了几个不服管教的家族,加起来不少人,她那时候用的还是普通的曲剑短刀,积攒了怨恨的神族之血直接将武器腐蚀锈斑。她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