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5

智斗“敲诈勒索”完胜的那天晚上,小龙、李启铭、谢燕和马丽四个人在“粥屋”吃得特别开心。“粥屋”老板听说他们几个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惊险情景后,不但没怪小龙耽误了上班时间,还免费请他们吃了这顿饭,夸他们的英雄气概和聪明智慧,夸得几个年轻人都飘到了云彩上。

年轻人,真是越遇到刺激的事情越兴奋,一点都没有感到后怕。吃过饭,他们又一起去歌厅唱歌,谢燕请客。小龙没来过这样的场合,也不会唱歌,就只管欣赏。马丽很内秀,也不好意思唱。谢燕和李启铭两个算是唱过瘾了,流行的不流行的,也不管唱好唱不好都唱。李启铭还点了几首情歌和谢燕对唱,两个配合的还挺默契。结束时,谢燕找出一首《橄榄树》,说这是马丽的拿手歌曲。马丽虽然内秀,也很大方,就唱了。她的歌声让小龙和李启铭都很吃惊,完全不亚于原唱。

因为他们唱歌的地方离小龙的学校最近,谢燕又提议到小龙的学校留宿。小龙很为难地说:“你们睡哪儿呀?我住的可是男生宿舍。”

“你就不会和你们班的女生说一声,让我们两个和她们挤挤呀,都大学生了,你脑子怎么还是不会拐弯?笨猪。”谢燕笑嘻嘻地给他出主意。

“我看行,小龙,我给你挤一个床。”李启铭说。

有了李启铭的话,小龙就没有再拒绝的勇气了,想了想说:“好吧,我去找李亚说说。

“李亚是谁呀,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谢燕追着问。

小龙心一下子就跳起来,话也不自然了:“不是不是,她是我们班英语课代表。”

“你看你看,不是就不是,你心虚什么。”谢燕总是嘴不饶人。

……

小龙费了好多周折才找到李亚,然后对她说了一下情况,李亚义不容辞地就答应了。

李启铭和小龙挤在被窝里,李启铭对今天的惊险遭遇还寓意未尽。

“小龙,我也算半个警察,你知道吗?”李启铭莫名地问了这么句话。

“是呀,你读的是警官学院,将来是要当警察的吧。”小龙说。

“可是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警察这个职业,自小到大,除了忙碌,我从来没有在我爸爸身上看到警察有什么好处。”

“那你为什么还选择警官学校。”

“那不是我的选择,是我爸爸的选择,为让我上这个学校,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周折,我不能太不识擡举了。”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个学期我一直都没有安过,也没有好好学习,甚至经常和教练唱反调。今天,经历了这么一场生与死,善与恶的较量之后,我才真正懂得警察真正是干什么吃的,如果没有警察,这世界真他妈的就乱套了。”

“那个奶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小龙突然很伤感。

“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我们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我妈常说的那句话,菩萨保护吧。”李启铭发完这句感慨突然把话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声调也压低了很多:“小龙,问你一件事儿,谢燕是你的女朋友吧。”

小龙最怕把谢燕往他的身上靠了,急忙又解释:“不是不是,她只是我的同学,你别瞎猜啊,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启铭“扑哧”一下笑出来:“没有就没有吧,你紧张什么,就算你亲过她的嘴也没什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避讳这个。”

“我真的和她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不是有春桃吗。”如果不拿出春桃来说这事儿,也许小龙觉得就没有力度。

“春桃和谢燕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李启铭不解地问。

“我承诺过春桃的,要娶她当媳妇。”

李启铭一听这个,急了:“小龙你疯了是吧,春桃她可是个没文化的残疾人,你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你这个大学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启铭,春桃是我砸残疾的。”

“我知道,你也已经为她付出很多了。”

“我是用一生也还不完对她的这份愧疚和她对我的情债。”

“那愧疚归愧疚,你可以以后用别的方式补偿她,不能拿自己的一生做赌注啊,那你这大学上着还有什么意义,又花钱又费时间的,你不如干脆回家和她结婚生孩子养兔子算了。”李启铭语气开始冒火。

“我也不想上这个大学,是春桃非让我上,说让我上大学是我爹的愿望,她要替他实现这个愿望,其实,我就是为春桃才上这个大学的。”小龙越说越消沉了。

李启铭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背过身去睡了。半天,又转过身来问:“小龙,我再问你一句,你要对我说真心话,你喜欢谢燕吗?你爱她吗?”

“没有,我对谢燕只是同学关系,我对她什么心也没有。”

“那好,从明天起,我开始追谢燕,你可别瞎搅合啊,否则我这当哥哥的可对你不会客气的。”

第二天,他们四个都早早地起床,在楼下碰面了。小龙还要去“粥屋”干活,李启铭就和谢燕马丽打车往学校走了。打上车,谢燕的头还从窗户里钻出来热情地冲小龙说酸溜溜的离别话:“小龙,以后你就带着我送你的手机吧,我会经常给你发短信的,你也记着给我打电话啊。”

李启铭在车里没好气地冲她说:“磨叽什么呀,小心头被车撞酥了。”

谢燕也反击他:“你的头才会被撞酥呢。”

“我是友情提醒,你爱听不听。”

“我听你也不能说我头被撞酥了呀,你让马丽评评这个理儿。”

“谢燕,启铭哥哥是好心,你就别计较了。”

“好呀马丽,你竟然向着他说话,还叫他哥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说着,就笑着冲马丽身上扑。

“我本来就是哥哥,不但是她哥哥,还是你哥哥呢,呵呵呵呵”

……

小龙回来上课的时候,感觉周围同学们看他的眼光都怪怪的,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呢,忙用手在脸上抹拉了几个,却引起了一片笑声。

下课后,张栋栋把小龙拉到一边去,神秘地问:“小龙,听说你妹妹你个残疾人,而且不是你亲妹妹?”

小龙的脸立刻变得铁青,憋了半天才说:“残疾人怎么了,残疾人也是人哪,她心底淳朴善良,比城里人的心灵要纯净一千倍一万倍。”

张栋栋没想到这句问话小龙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忙道歉:“对不起小龙,我不是看不起你妹妹的意思,我是觉得一个残疾女孩儿还那么自强自立,更让我敬佩,更让我感动,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

张栋栋走后,小龙揪心地痛,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只要谢燕一出现,就会给他带来众多的麻烦与伤害。他手在兜里紧紧地攥着那部手机,把手机搓的“吱吱”作响。

他想给谢燕打个电话,把心里的怨气发泄一番,号码按上了屏幕,他又删掉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想再惹什么是非,更不想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