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治疗弹伤

她就在那儿颤抖,夏洛克看了她一眼,绕过了她,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嫌恶。

黑暗在他瞳孔之间弥漫,他的灰色眼眸染上了血的红晕和烛火的金光,他的肩膀上乌云密布,气息阴沉得要命。

夏洛克蹲下身,抱住约翰华生,“你是一个傻瓜,”夏洛克轻声的说,“我中枪并不会死,可你会,下次不能再这样,这种事你不能再做第二次,知道了吗?”

约翰华生虚弱的听不见他说什么了,夏洛克沮丧地把他抱起来,约翰华生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因为剧痛不禁发出轻微的呜咽,夏洛克的衣摆以极其优雅流畅的姿态在身后飘荡,街道上半明半暗,守夜的灯光在几扇窗户里溢出淡淡的光芒,但街道的尽头漆黑如墨,夏洛克觉得自己很孤单,他抱紧了怀里的寻常小医生,星月之光照在他大衣上,发出微弱的银光。

相比之下,尾随在他身后的哈莉叶华生仿佛黯淡不堪,她整个人是暗色的。

约翰华生的心跳在他耳畔里极其微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夏洛克都能听出他的心跳声,但此刻,这跳动低沉无比,声音又细又弱,完全不能跟约翰华生平时充满野性,强壮和活力的窜动相提并论,这跳动中似乎有种夏洛克从未听过的冰冷哀伤之感,仿佛一声忧郁的叹息,诉说着痛苦与绝望。

“保持清醒,约翰,”他说,“再坚持一下。”平凡的人类在他怀里逐渐发冷,感觉像落入了河中刚打捞上来似的,冷汗淋漓。

夏洛克低头看了一眼跟在他风衣后面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小跑着追上他步伐的哈莉叶华生。

她手里牢牢的抓着她哥哥寸步不能离身的拐杖。

当他遇见约翰华生这个渺小又卑微的诊所医生时,他意识到,他的诞生,就是为了与约翰华生相遇的,没有约翰华生的陪伴,他的永生将会十分的孤独,他的梦想只是一场孤独赴死的旅程。

无论他如何伟大,存在于世间一百七十二年以来,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未受到过人类真正的赏识,所有称赞他追随他的人类都怀抱强烈的目的性,都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以谋取他赐予其永生的仪式。

可约翰华生对他毫无所求,真心的关怀他维护他,他是夏洛克所见过的人类里最好的一个。

故事因他的出现而不一样了,这趟赴死之行变得罗曼蒂克起来。

夏洛克紧紧的拥抱着他,约翰华生的体重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可不到半个小时,夏洛克中了枪伤的双臂和胸口就愈加疼得厉害了,他的血和约翰华生的血混杂在一起,不停的滴落地面。

一栋郊外乡野间的小民居出现在夏洛克的视野内,夏洛克迈步穿过田野,土地上的野草长得齐到了他的膝盖,田间的农作物已经收割完毕,大地显得格外广阔,空无一物,夏洛克越过一片高地,盯着那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纤细青烟,那是主人烧着壁炉里的火熟睡的征兆。

夏洛克朝那里走去,他盼着那是一座设施和药物都齐全的房子,而不是一户贫瘠的农庄,他的希望没有落空。

经过田野后没走几分钟,他和哈莉叶便闯进了这栋巨大的种植园豪宅。

夏洛克不需要邀请,关于吸血鬼需要得到允许才能进入人类家门的传言纯粹是谣言,他无所不能,无孔不入。

他敲门,受到了惊扰的庄园主扛着一把枪下来迎接他,把他当成了半夜里闯空门的强盗,大门打开后,夏洛克满脸是血的瞪了他两眼,庄园主立即垂下手里的武器,包括他的女人还有房子里的所有佣人都乖巧的开始着手给他准备房间。

夏洛克冲上宽敞的楼梯,抱着约翰华生朝一间温暖舒适的卧室里走去,把他平放在—张带着薄纱帐幔的松软大床上。

夏洛克看到房间的窗扇都大敞着,便皱着眉头走过去,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关上窗子,合上百叶窗,他回头对着两个被他催眠的佣人叫喊:“给我找一条毯子之类的东西,”他命令道,“挂在窗户上,给我严密的挡着所有的光线!”

夏洛克摆出一个国王的架势,咆哮着发号施令,绝不容旁人有半点异议,“还有,把床边的帐子放下一半来!听到了吗?天快亮了,我不想让阳光照进来。”

房间按照夏洛克的要求,陷入了密封之中,几盏烛光在灯芯上跃动,而后,一个睡眠不足,形容憔悴的女主人带领着几个佣人上楼来,用茫然空洞,但是十分顺从的表情把一些药草,油膏和热水盆还有毛巾放置在小房间的圆桌上。

看到—切安排妥当,夏洛克站在门口,打算把这些人全部都关在门外。

哈莉叶流着眼泪站在门口,她的嘴唇吓的毫无血色,拼命发抖,面容苍白,像个非常苦命的孩子。

夏洛克凝视着她很久,然后叹口气,“你,进来。”

哈莉叶立即钻进点燃着昏黄灯火的卧室里,她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警觉的揪着胡桃木的拐杖,身上的小马甲在争斗中被扯烂了,房门在她身后关了上去,嘎达一声反锁,这声音把她吓得又是一阵瑟缩。

夏洛克脱掉大衣,把西装外套也去了,他在痛楚中轻微的哀嚎一声,将一只胳膊放在桌沿边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小镇上恐怕煮开了锅,警察像蜜蜂一样将那血淋淋的酒店给围绕了,里面有两具撕烂的尸体,一男一女倒在血泊里,谁也救不活了,镇上的医院是去不得了,所以夏洛克才会不辞辛劳的负伤抱着约翰华生奔到郊外来,还得带上一个脚步慢的要死又不太懂事的拖油瓶。

夏洛克不再去记挂他自己的伤势,他用绢布沾水擦了擦脸,洗干净手,很快地坐在撩开了帐幔的床榻边,伸出手指头正在给约翰华生脱去衣服。

外套离开了他,夏洛克一颗一颗的解开他的衬衫衣扣,掀开湿透的衣物,约翰华生的腹部伤得非常厉害,血洞变得模糊可怖,苍白的皮肤被血水染透,夏洛克脱下他的鞋子时,约翰华生无力地轻轻呻/吟着。

“我哥哥……他……是不是要死了……”哈莉叶非常害怕的啜泣着,泪水和鼻涕在她脸上折射着光芒,她大大的眼睛观望着她哥哥的伤口,那两个弹孔烂的不成样子,灼热的子弹烧熟了表面的一圈皮肤,约翰华生看上去头昏眼花,极度虚弱。

夏洛克非常冷酷的瞪了她一眼,说实话,他在那圆厅里解决掉那两名猎人之后,整个人都被血腥给统治了,他杀戮满满的脑海里的确有一两秒对哈莉叶华生激起了强烈的杀意,如果不是约翰华生在地板上微弱的替他妹妹求情,夏洛克的爪子早就沾满了她喉咙里温热浓稠的血。

夏洛克不回答她的问话,他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血浆,他的弹孔仍然在流血不止,他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被子弹刺穿的皮肉才能凝固回去,那金属弹头会在他的肉里面吞噬,朝他的胃部前进,直到他的内出血完全愈合,他才会把无法消化的弹头从食道里呕吐出来。

夏洛克擡起约翰华生的手腕,测试他的脉搏。

哈莉叶朝床边再前进一步,忧虑万分的再问了他一遍,“我哥哥到底怎么样了,先生?”

“你现在倒是会叫我先生了。”夏洛克冷淡的望着她,他答道,“他的状况糟透了,那子弹卡在他体内非常的深,我必须切开他的腹部才能完整的取出来。”

哈莉叶在这个瞬间绷紧了脸,拐杖噗通掉落地面,双手在马甲上擦来擦去,这孩子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她说道:“要动刀?哥哥会不会因此而死?”

夏洛克在烛光里阴冷着脸,“我不会允许他死在我眼前!”他捏着约翰华生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声的询问可怜的医生,“我的约翰,你感觉如何?”

“有些难受……”约翰华生正在丧失意识,他的话音变得含糊不清。

夏洛克说:“我要替你动手术,这么大的房子里我没有找到麻醉药,但有一种药草,能让你在手术后减缓疼痛,可那药草只是降低你的痛楚,痛苦并不能完全退去,你得忍忍,我取出子弹之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帮你巴扎止血。”

“我要晕过去了,”约翰华生说,“我不确定我能不能保持清醒,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越来越虚弱了……”他勉强望了一眼夏洛克,马上像挨了一记重击似的侧过头,痛楚的呻/吟,他的腹部再一次涌出来的那鲜血,数量之多让哈莉叶大吃一惊,她飞跑着想要扑到约翰华生身上大哭一场,夏洛克用眼神阻止了她。

“省省你的力气,擦干你的泪水,去把毛巾拧一拧,看看你的哥哥,是谁害他成这样的。”

“我对准的不是他呀!为什么他要替你挡子弹!为什么!你是吸血鬼,你挨了子弹还不是照样痊愈,我哥哥也知道的!即使这样我的哥哥为什么还是要替你挡子弹?”哈莉叶咬紧下嘴唇忍住哭泣。

夏洛克哼了一声,他掏出一把小折刀,用女主人送过来的酒精和绷带擦拭干净,接着把锋利的刀口放在火焰上炙烤,“这种事,等你哥哥伤好了之后你自己亲自去问他,别愣着了!给我毛巾!擦干净他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让他好过一点!”

夏洛克用大量的酒精沾湿了绷带,擦拭着他血肉模糊的腹部,他的小折刀朝他挪过去,突然停住,不安地看着约翰华生,他将另外一只手按在约翰华生的额头上,抚摸着他汗湿的刘海,“别担心我的约翰,我会尽力减低你的痛楚,我知道疼痛并不好过,我受过无数痛苦的折磨,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痛不欲生,”他说,“把纱布咬嘴里,我的约翰,以免你在忍耐痛楚时咬断你的舌头。”

约翰华生蜷缩在床榻里,点点头,夏洛克伸出手,温柔地将一团纱布塞进他嘴里。

哈莉叶坐在床头,把他哥哥的脑袋垫高,枕在她的大腿上,小手里拿着一块湿热的毛巾替他擦干剧痛引发的汗水。

“你保证能救活我哥哥?”她望着夏洛克说,“你要切开他不是吗?”

夏洛克一直低垂着视线看着约翰华生,听到这话时他擡起眼睛看了看哈莉叶。

“我对他的关心不会输给你,”他说道,“哈莉叶华生,这世上,我是最希望约翰活下去的那个人,他若是死了,我会让你陪葬。”

夏洛克说完,重新低下了头,在微弱的烛光里他的视力仍然非常的好,他将那刀子放得更低了些,戳在约翰华生的弹孔上。

约翰华生顿时抓紧床单,一度从喉咙里沉闷的尖叫起来,咬着纱布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夏洛克竟然颤抖了,他努力的克制住内心里激烈翻腾的感情,如果可以他会立即丢掉手里正在切开他皮肉的刀子,抱紧他的约翰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安抚他,让他忘却一切烦忧和痛苦,但夏洛克不能这样干,他听着约翰华生的呜咽,目光坚定的依附在他伤口上,漆黑的卷发下,那嘴角紧紧的拉直成一条严肃的线。

他将刀口彻底的没入了约翰华生的肉里,约翰华生突然笔直地绷紧身体,额头和脖子上都在青筋暴起,夏洛克呆住了,他的刀口插在那肉里时竟然呆呆的停住了。

“我哥哥要疼死了!”哈莉叶哭叫着,她紧紧的抱着约翰华生痛苦的脑袋不知所措。

他一闪而过想要给约翰华生施加仪式的冲动,只需要给他血族的转换仪式就能立即终结他的痛苦,让他的肉体恢复健康,他驱赶掉这种可怕的念头。

“平静些,”夏洛克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说,“平静些,我的约翰,用力只会让你更虚弱,放松,我会很快,”他转而轻柔的低声道,“我一直在这里,你要坚信,有我在你不会死。你知道我是一位王,你要相信我,”他说道,“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过去,在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之前,我从不敢梦想有一天,我会遇上一个特别的人类,并且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与他产生密切的牵连,我和你并不是以血族和仆人之间的方式相处,我和你没有任何血欲的羁绊,纯粹是一种感情,”刀子掀开了一层皮肉,约翰华生竭尽全力的忍耐凄厉真实的痛楚,他在床里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

夏洛克痛苦地说出这一个个字,他在试图用语言转移约翰华生对痛觉的注意力,“这不是我想要给你的旅程,我把你从你的温馨小家园里带出来,我想要给你的是欢乐和冒险,但不是这个。”自责让他的嘴角扭曲起来,“你如此的信任我,我绝不能害死你。”

刀子割出的角度更深更大了,夏洛克停下了切割的动作,用刀尖在他皮肉的脂肪里探索,那是一粒小拇指大小的金属弹头,顶端光滑,就是为了奔出枪膛时能够尽量的减少空气摩擦,给敌人带去更致命的损害,一只由火药和灼热推动的子弹,在伤口的最深处,夏洛克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东西,他轻轻一旋,将刀尖挑起那弹头,约翰华生的身体剧烈的战栗起来,喉咙里满满是凄楚的低吟,瘫倒在床榻里头,那双青筋暴涨,痛苦万分的手在床单里不住地抓挠,夏洛克的灰色眼睛忽然间泛起一阵水汽,像钻石蒙了一层白雾,变得更加迷蒙。

约翰华生的全身上下看上去剧痛无比,他疯狂地战栗着,友善又可爱的面孔变得异常可怕,夏洛克甚至不敢去碰一下,唯恐自己的手挪开之后,那张脸会变得失去生命,死寂一片,夏洛克的手在颤抖,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第一粒重见天日的子弹哐当掉进玻璃水杯里。

还有第二颗。

“约翰,听听我说话,别去想那些痛苦,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个城市,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对我讲过那个城市,它就在这片土地上,约翰,那泱泱大城叫做黑暗之城,”夏洛克温柔的说道,声音非常平静,他一直专注的低下头,盯着约翰华生紧握的拳头,转而深深的凝望他腹部上不停渗出血浆的伤口。

他的话并未因此停止。

“每一个血族都知道那座城市的存在,它其实是一个庞大的国度,是的它应该是个国家,是我们血族的先人所建立起来的国家,那是一个属于夜晚的城市,以钢铁和大理石筑成,座落在这片大地某处的大石窟中,它是一颗被遗忘的心脏,等待着鲜血的注入,等待着流亡的族人回归,将它复苏,黑暗之城从未受过日光照射,它与地底河流还有地底海洋相邻,远在罗马兴起之前,我们的城市已经十分的庞大。我们血族的祖先,在月下苦寒森林中赤身奔跑时遇见了那个石窟,从此就在那儿扎根,但有一部分的血族,因为某种罪行而被逐出了城市,正是我们这一群无家可归的族类,在人类的领土上漂泊,迷途忘返,流离失所,时间长达数千年之久,但城市依旧耸立在那里。总有一天,我的族人之中将诞生一位王者,—位前所未有的伟大血族主宰。他会将四分五裂的族人凝聚起来,带领我们回到没有阳光的海岸边,那个属于夜晚的城市。我的约翰,我的梦想,就是带着我的族人回归那座属于我们的城市,从此不再和人类为敌,哪怕只能回去一个小时,哪怕只能让我看一眼那个黑暗之城,让我们这个种族的双脚亲自踩在那片属于我们的土地上,享受片刻的安宁,我就足矣了。”

第二粒子弹带着鲜红的血丝沉入了玻璃杯的杯底。

哈莉叶仍然紧张的望着她似乎失去了知觉的哥哥。

夏洛克放下那把刀,他俯下身体,擡起一只手抚摸着约翰华生紧闭着双眼的脸颊,他取出他嘴里的绷带,约翰华生慢慢的合拢双唇,夏洛克在哈莉叶面前低下他的嘴唇,用指头托起约翰华生的下巴,轻轻地吻着他那潮湿的双唇,他爱惜的允吸着他惹人怜爱的唇瓣,抚平上面颤动的痕迹,约翰华生拧紧眉头,眯起眼睛,虚弱的睁开,望向他。

夏洛克抚摸着他的脸蛋,“我的约翰,夜晚充满了血腥和恐怖,而白天又是如此残酷无情,鲜血与疯狂纠缠在我和你之间,你渴望的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生活,而我刚好能够给你的这个,下回我会谨慎一点,不再让你遭受这种劫难,我的梦想已经变成了你的梦想,是不是?这梦想现在是我们彼此共有的。”

夏洛克将雪一样洁白的手指按在他的嘴巴上,抚摸着他,让他平静下来,他再次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夏洛克擡起他的脉搏用指腹倾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约翰华生的血压正常了。

他开始着手用绷带和勉强能够镇痛的药草混合在一起,压紧他的血管替他包扎。

哈莉叶傻傻的待在他面前瞪着他。

夏洛克放下手里的绷带,对她皱起了眉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问道。

“你刚才……亲了我哥哥……就在我眼前……”哈莉叶的眼睛瞪的简直能拿去天上和月亮比较一番。

夏洛克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望着她,“你还想看更多的?”他仰头喝掉一口水,再次俯下身,将嘴里的清水喂入到约翰华生虚弱的唇间,透明的液体顺著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夏洛克用这种方法灌了几口水到他嘴里,看来这一点水起了作用,约翰华生大口大口的深呼吸,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别急。”夏洛克说,“水会影响你的凝血功能,你是医生,你明白的,这一点让你解解渴,我晚一些时候才能再给你喝上几杯水。”

约翰华生点点头,现在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夏洛克把水杯放回了桌面上,他替约翰华生盖上薄薄的棉被,接着找了张椅子坐了进去,一动不动的看着哈莉叶华生稚嫩的脸蛋。

她从床头上爬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头柜旁边,像个等待挨训的孩子,站在那儿,双手不知道该摆哪里。

外面听见了公鸡的啼叫,但整座房子寂静无声。约翰华生会活下去,并且活的和以前一样好,这让夏洛克感到松了一口气。

夏洛克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他的白色衬衫鲜红一片,脏得一塌糊涂,上面污渍斑斑,全是皱褶,值得他开心的事还有一件,他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夏洛克的身上仍然满是弹孔,颧骨上全是劳累的神态,但他已经恢复了许多,两个小时前,他看上去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现在,我有空收拾你了,哈莉叶华生。”夏洛克将胳膊置于扶手上,两根指头搭在他优美的鬓角边,他冷冰冰的用他那对高傲不可忤逆的雾色双眸盯着哈莉叶华生不放。

小女孩的太阳xue滑落一滴恐惧的汗水。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嗷怎么办我自己先爱上这篇文里面的小夏了

我觉得他这种血族越来越带感啊嗷嗷嗷

我要是小哈莉叶被他这么盯着会和哥哥开始抢蓝人的【恩我想我应该不会让故事发展的这么狗血的【吧】

明天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