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儿,她凭啥不用?
果不其然,那只可怜的烟不过只燃烧了几秒,就结束了它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被邢爷狠狠砸灭丢在垃圾筒里,而它的事迹,将会在烟史上竖上了一座丰碑——为爱捐躯,舍生取义!
“走吧!”
丢掉烟,邢烈火揽着她的细腰就走。
就这一会儿功夫,走廊上看热闹的好事者们都已经开始围拢着窃窃私语了——
冷峻的五官拧紧了,邢烈火突然从军装的衣兜里掏出一副大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让他本就嚣张霸道的外表多添了几分神秘。
连翘愣了愣,就纳闷儿了!
丫的,又不是大明星,还怕人瞧见?
“至于么,医院里,戴墨镜干啥呢?”
沉思几秒,邢爷偷偷掐了一把她的细腰,那风流无双的造型完美得简直没法儿挑剔,三分撒旦般冷漠的气息,三分高贵的倨傲,四分若有似无的戏谑。
不过,很容易看得出来,他心情好了——
“小妮儿,知道军区总医院是啥地儿么?”
这称呼……
昨晚上激情时刻从他那性感的声音里冒出来的这仨字儿昵称,突然大白天的飙出来,让连翘小脸儿一红,有些不太自然地白了他一眼,“啥?……不就是医院么?”
冷眉微挑,邢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说你不懂!这里什么最多?”
“医生?病人?”
冷眸扫了她一眼,邢爷一脸无害,一本正经,语气严肃,“没听过传闻吧?这儿的女兵泛滥成灾都快嫁不出去了,个个的抢男人……”
“啊!你?不是吧!”
“爷长得帅,被姑娘抢去了你可咋整?”
一脸错愕!
连翘神魂错位了,实在不敢相信这么恶搞的话是从火哥嘴里说出来的?
爷们儿这是穿越了么?还是他原本就是这么能侃的?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火阎王开这么逗趣儿的玩笑,实在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气氛很良好,连翘本就是个洒脱的女人。
为了表示自己是盖世女英雄,哪里会害怕被人抢老公,她攥着拳头就在他结实的胸口捶了一把,然后,趁他不备以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着脚尖凑到他脸上‘吧唧’了一口,揶揄着笑得很得瑟。
“放心吧,有本宫在此,谁抢谁歇菜儿,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砍一双,谁也抢不走!”
一句相当无厘头的玩笑话,竟让邢爷黑着了一辈子的脸有些燥热发烫,心跳不断的加速,好在有墨镜儿在,掩饰了他眸子里那抹莫名莫妙的激动。
别扭的冷哼一声,他罕见的没维护自己的山大王的土匪地位,由着她逞能,可那吹出来的风儿,明显灌满了一个字儿——爽!
反常!
这厮忒反常!
连翘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吓一跳!
这种感觉……
怎么那么像谈恋爱的男女朋友?
不行不行!
换了其他人到也无所谓,可这男猪脚是火阎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惯常的风雨转型快,这会儿有多愉快,生起气来就有多可怕。
小步追随着他,她赶紧申明立场:“喂,从现在开始,咱俩的帐就算完事了,这篇儿就算翻过去了啊,回家不许再提,更不许翻旧帐找茬!”
“我不找茬,我只找你!”
“你忒无耻吧?”
“……”轻哼一声,邢烈火气势汹汹地瞪了她一眼,可是脸上却没有变得难看。
两个人就这么招蜂引蝶的斗着晃荡进了妇科。
按时间推算,这会儿舒爽要做手术也该检查完了吧,一进妇科……
这个……
嘿,还真如火哥说的那样,来来去去的都是女医生或女兵,就连其它的病人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当然那些陪着老婆和女朋友来的男人可以忽略不计……
为啥?
有火哥这样气宇轩昂的解放军干部往里一站,那气势,那气场,那气压之下,那些男的全伪娘了!
绿军装,二毛四的肩章外加一幅嚣张的大墨镜,多打眼儿啊,直接将妇女同胞们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老实说,邢爷这样出色的男人走在视线焦点的集中处,真是世间少见的男色风景线啊,好吧,在众目睽睽之下连翘真有一种要被抢男人的感觉,没好气地拉扯他。
“喂,低调点,没见都在瞧你啊?”
“酸了?”一只手插在裤兜儿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他倒一脸的无所谓,目视前方不偏不倚,像极了一个巡视病房的领导。
“去去!”
他那自恋的样子,让连翘恨不得抽他。
算了,由着他闷骚去,找爽妞儿要紧!
可是两个人转了一圈儿,除了火哥不被人无限意淫之外,没见到卫燎和舒爽的影子。
检查室没人。
化验室没人。
B超室没人。
手术室也没人。
这两个东西究竟跑哪去了?
她拉着火哥就往楼道走,里面太嘈杂了,说话声儿都听不见,刚走到楼道口准备掏手机给舒爽来一个,却下意识的站住了……
楼道里,俨然是斗鸡一样互相贬损的一男一女,可不正是找寻不着的卫燎和舒爽么?
举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卫燎勾着嘲讽的唇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舒爽:“妹妹,你说说你丢不丢人?还怀孕呢,还想讹诈小爷呢……结果咋样?”
关于这事儿,舒爽也很怨怼,哪知道是内心泌失调?她怎么就感觉像是怀上了呢?
确实是她没弄清楚,说起话来底气也就不太足,“我哪知道?反正和你办了那事儿后,我大姨妈就没来过,自然以为怀上了!”
“别别,千万别这么说……像你们那个行当,上过床的爷们儿你记得谁啊?别逮着一个就乱咬!”眨了眨眼,卫大队长笑得特别不是个东西。
“恶心!你以为谁稀罕你?多长一条腿儿还是咋的?”
摸了摸刚才被这女人掐得生痛的胳膊,卫燎抢白着说道:“没多长,不过小爷的第三条腿儿比别人中用一点,别说你没爽到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俩人在这儿讨论这么重要的人生课题。
佩服,真心让人佩服——
连翘那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转悠着,实在憋不住了,嘿嘿笑了两声儿,将自己看热闹不买票的贱样儿给展现得淋漓尽致,还顺便把听墙角也面无表情的火阎王给出卖了。
“啊……”
“啊!”
异口同声的惊呼……
舒爽和卫燎同时惊悚地转过头来,看着一冷一热杵在一边儿却特别登对儿的男女,然后,再彼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黑线儿直冒头顶,乌鸦呱呱直叫唤,骨碌碌的毛刺儿都滚完了!
这场面又尴尬又有点傻,下意识地轻咳了两声儿,然后华丽丽的囧了。
“连,连子,你来了……”舒爽不自在的理了理裙子,顾不上跟那个讨人厌的花心萝卜逗嘴了,几步过来就到了连翘跟前儿。
看着她急得红扑扑的脸蛋儿,连翘直摇头。
暗忖着这爽妞儿看来中毒太深了,跟卫大队长吵个架也能吵成这副德性。
还没等她接话呢,哪料,向来不管这些娘们儿闲事的火阎王却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你朋友?”
连翘诧异地转眸,却见他满眼的寒意,线条完美的唇角冷冷地上扬着。
对视,衡量。
他镇定自若地杵着,可那股子不可一切的气势让连翘又来了气儿,狐朋狗友也是友不是?
“对啊,我朋友,咋啦?”
“介绍一下。”邢烈火的样子一本正经,却带着一股子复杂的情绪。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卫燎这个人,虽然花花肠子一串串,可绝对不会乱搞良家妇女。
同样是男人,他当然了解男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虽然他不赞成却也从来不明确反对手下的弟兄找女人,花钱办事儿,促进内需,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你情我愿的事儿谁也拦不着。
那么,他小媳妇儿这个朋友的职业就值得商榷,而她跟这种职业的女人来往过密,就更得让他考量。
这逻辑有点儿强盗,却相当符合邢爷的性格,别人的事儿他管不着,可事关他媳妇儿就不得不管。
他语气的冷漠和不悦,连翘哪能听不出来?
一拧秀眉,眉间瞬间就染了一层阴郁,心里腹诽地暗骂着这大爷看谁都不爽,又不得不介绍——
“我朋友,解放军报实习记者……舒爽,这个我家用的首长,邢烈火……那位卫队长,卫燎。”
不是她虚荣和看不起,爽妞儿现在确实是实习记者,而且卫大队长还在那儿,她总不能说这位曾经是帝宫的老鸨吧?
舒爽?!
她就是舒爽!
邢烈火唇角一抽,没有反应,而卫燎则哈哈大笑起来。
今儿上午在办公室那份《解放军报》,那篇写成了悼文的表彰报道就是出自她手了。
“你好,我是连子的死党兼闺密,舒爽!”
为了姐妹儿的形象,舒爽将对着卫燎时那副老鸨子的假笑收起来了,得体又雅致地对着火锅笑了笑。
那神情那动作,举手投足绝对是好人家的女孩儿,让连翘都觉着这家伙没去念表演真是浪费了人才,做老鸨子的时候那风骚劲儿刻画得入木三分,这会干记者了,竟也能将那份儿漂亮温婉和优雅大气学得像模像样儿的。
可是……
就在舒爽那白葱般的五指伸出去时,邢烈火只是点了点,便没有伸手回握。
舒爽窘迫了!
握手,这是基本礼仪吧?连子这都什么男人啊?
呃,她尴尬不已地缩回手来,却听到旁边姓卫那个臭男人笑得讽刺不已。
不要脸!这家伙真不要脸了!
很没面子还被他嘲笑,怒从中来的舒爽不客气地瞪向卫燎,语气十分尖锐,“好笑么?笑什么笑?”
“没,我笑刚才跑过去一只老鼠,吱吱直叫唤!”
卫燎摊摊手,耸耸肩。
见她在老大面前吃了瘪,他那小心思愉快得都快不行了,唇角噙着得意的笑,双手插在裤兜里,要不是穿的是军装,怎么看怎么无聊,无赖,外加无耻八级——
暗暗咬牙,舒爽看着卫燎那双妖孽的桃花眼儿,火儿都快狂飙出来了。
四个人。
两男两女,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社会地位,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可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却谱成了一曲曲同样的爱之恋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此时此刻,那两个针锋相对的男女将气氛弄得煞气横溢,阴风阵阵,眼看一场就得引发一场战争了。
幸好,还有邢爷这枚定海神针在,他拧了拧眉,冷冷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视着众人,一句话就定了乾坤——
“散了吧,明儿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
★○
女人喜欢逛街,百逛不厌,男人酷爱看球,兴趣盎然,这似乎已经成了大多数人都认可的生活定律了。
连翘也不能免俗,她跟全天下的女孩子一样,也喜欢逛街,也喜欢看漂亮的衣服。
正如这会儿,她挽着爽妞儿的胳膊走在微风习习的风华路,那感觉就像刚从牢里出来放风的人儿——多舒坦啊!
风华路绝对是个消女人魂儿的好地方,这条号称百年金街的商业中心,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据说,根据相关的历史资料考证,这里的商贸经济可以追溯到军阀时期。
品味,时尚。
今儿从医院出来,爽妞儿死活拉着她去逛街,大眼一瞪说她的青春都束缚在军装之下了,再不打扮,青春没了想穿都没得穿了……
这不打击人么?
她本来以为火阎王是死活都不会同意的,哪知道不等她将话说完,首长同志大手一挥,很爽快,很深明大义的就答应了,临走前,还塞了一张据说可以无限刷的银行卡给她……
在爽妞惊爆的视线注视下,她那点儿小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花男人的钱,吃公家的饭,买自个儿的衣服,用不用这么幸福啊?
真是赚翻了!
话又说回来,她有几个月没出来逛过街,没有感受过社会物质文明发展带来的乐趣儿了?
缓缓行走在汇集了众多品牌的各类专卖店,感觉真是就特么不一样,风景还是这边儿独好。
“连子,这儿,这儿,快,去看看……”
舒爽扯着嗓子拉着她就往一家正在打折的服饰店儿,这件儿比划比划,那件儿摸摸拍拍,两个妞儿的性子都差不多,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互相调侃着,逛得特别带劲儿。
“爽妞儿,求你了,别这么毛躁成不?小心嫁不出去……”
“咳!我这叫童真,童真懂不懂?”
“好吧,我承认,你永远12岁。”
“明明就是18岁!哪像你,都快成黄脸婆了——”横着眉毛,舒爽扬着眉毛笑。
挥了挥拳头,连翘作势要收拾她,“讨打呢吧?”
“连子,你有暴力倾向是不?哎喂,跟你家首长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打来着,谁输了谁被压?”
“滚,祝你一辈子被压!”
这话,不是戳连翘同志的痛处么?
总被压,啥时候压回来?
俩人沿着风华路笑着闹着逛着,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这么一唠嗑,猛地想到自从上次海鲜酒楼后就没见过佟大少了。
中间就通过一个电话,听说这小警察升职了,做了一个啥科长,臭屁得不行。
两个妞儿这么一合计,决定趁这个时间去瞧瞧唯一的异性哥们儿,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决定来个突击检查,最好能在家里翻到一两个妞儿……
连翘自己开着车挺方便,没费什么事儿就载着爽妞儿一路高歌的杀进了佟大少的私宅。
这宅子是佟加维参加工作时父母送他的礼物,一套花园小洋房倒是挺有个性,一应装修和家俱家电就没有一件儿是低调的,一个人住极尽浪费。
咳,那时候刚弄好应邀来看过这房子后,把连翘那个吓得啊,丫的太奢侈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个儿的狐朋狗友里,竟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富二代。
不过后来,在看到火阎王的景里之后,才深深的知道了什么叫着奢侈,什么天上人间,什么叫着不要脸——
咳,闲篇儿不扯了。
停车,上门,按门铃。
三步曲完成之后,开门儿的佟大少却拧紧了眉头,似乎不太高兴她俩的突然造访。
“你们什么来了?”
这话说得,连翘斜睨着他,笑眯眯地问,“诶,干嘛啊,难不成你家有啥见不得人的?……不是娶了个潘金莲藏着呢?”
噗哧一声儿——
听了这话,舒爽很没形象的喷了,还是连子够嘴毒!
娶了个潘金莲,那佟大少不就是武大郎了么?
不管,不顾,两个人推往就要往里走……
“喂!”
轻咳了两声,佟加维急得有些脸红脖子粗,堵住门儿不让进,“走吧,外面咱找个地儿坐坐!”
靠!有这么待客的么?
“人都到家门口了不让进,上哪儿坐坐?”
俗话说,有妖必有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她俩笑闹着正准备合力擒佟少,突然听到有人在佟少的背后喊了一声‘哥哥’,定神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在这儿,跟佟大少住在一起?
唤哥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海鲜酒楼蓬莱阁见过的那个老太太。
一身儿干净的衣服让她整个变了样。
这时候,老太太大概是瞧到了连翘,憨憨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二个字儿,一脸欢天喜地的笑容,开心地快步过来拉住她的手,张口就叫:“妈妈——”
汗,老太太还认得她呢?
这称呼,真尴尬!
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儿,应该过得不错,不过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中原委,只能拿眼睛去看挠着头窘迫不已的佟加维。
“大少爷,这咋回事儿?”
“啥事儿?没什么啊,这不是觉着挺有缘份么,本少爷坏事做多了,偶尔做件好事有啥奇怪啊?”
佟加难避重就轻地事情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如何找到她,如何给她治病,又不放心安置在外面儿,索性就弄到这私宅里来了。
不过他绝口不提,是自己不忍心看到某个女人眼底的失望,伤心和难过才做这些的,那天在海鲜酒楼,看到她那种对人情冷暖无奈的小模样儿,心很抽!
自做多情也罢,傻逼可笑也罢,原本他是准备将这老太太治好了再给她一个惊喜的,哪料到她会突然蹦达过来了——
听完他的话,翘妹儿由衷的感动了,看他的眼神儿都带着敬重了。
心里有些酸,有些甜,就这样吧,值得了。
老太太还是很迷茫,弄不懂自己是谁,不过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她非常喜欢连翘,怎么都不让她走,哄了好一会儿,她才孩子似的嘟着嘴点头,来来去去就一句话,妈妈肯定不会骗她。
无奈,连翘答应以后会尽量抽时间来看她。
究竟是有缘,还是无意的巧合,世间之事谁又说得清呢,又有谁知道呢?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一次善良的帮助,会给命运带来那么多的转机。
★
夜,寂静。
连翘慵懒地躺在白瓷的浴缸里,白皙的手臂儿搁在两旁,仰着头眯着眼靠着浴缸边沿,舒服的泡着澡。
如此安逸的夜晚,小日子还真是不错。
咔嚓——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地睁开染上雾气的双眼。
“小心长针眼儿……”
“我来看看。”缓步踱到了她的身边儿,邢烈火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浴室里的灯光投影在他冷俊的脸庞上,显得性感又诱人。
“有啥好看的?”
“老子乐意。”
连翘囧了,光着身子在水里,这男人还目光炯炯的盯着,本来舒服的泡泡浴直接就变了味儿。
“有病不是?”
淡淡地睨着,邢爷到是很坦然:“你洗你的,我看我的。”
拿他没法儿,连翘心思一转,笑嘻嘻地叫:“火哥。”
“恩?”他的声音很好听。
戏谑地看他一眼,她招了招手,笑得越发灿烂,“来!”
邢烈火听了,狐疑地瞅着他,没做声,
“来啊!”见他没反应,连翘眨了眨眼。
还是没搭话,不过,他却依言半蹲在了浴缸边儿上。
莞尔一笑,连翘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张四季常冷的俊脸,一点一点的下滑,好看的下巴,性感的锁骨,结实的胸膛……
“挑逗我?”邢烈火双眼懒懒一眯。
连翘笑了笑,直接扑到他怀里,将他身上的睡衣打得湿透,“咱俩打个赌呗?”
手往里一伸,邢爷没客气地吃着豆腐,“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得答案我一个条件。”
“好。”
“那行,咱就赌你一分钟之内会说出‘好’字来,好不?”
“……”
“好不好?”
“……”
幽黑冷锐的眸色里没有表情……
真是无语!连翘彻底歇菜儿了,以她多年的打赌经验,按常规思维都会顺着话杆子往上爬的,何况还温香软玉在抱,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的脑子?
“赌不起是吧?你到底要不要赌,没赌品……”
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大手指就摸进了水里,抓住她光滑的脚踝就往上一提,然后那吻就落在她露出水面儿的大腿上,着力点儿的改变,让她差点直接扑倒在浴缸里。
“喂~邢烈火,过份了啊!”
男人压根儿不理会她的嚷嚷,摩擦着,软柔地吻着,直到将她得气喘吁吁地直娇哼……
结果,哪料到——
她将有点感觉吧,这邢爷一把就放开了她的腿儿,猛地站起身来,目光里闪着可以称之为恶作剧的光芒,淡定地说:
“好,咱俩赌。”
这时候,一分钟早就过去了,连翘小脸儿上透着不知道因为生气还是动情生成的粉嫩色泽。
“……邢烈火,你耍无赖。”
一蹲身,邢烈火探出掌心扣紧她的腰肢儿,用独有的沙哑微沉的声线儿正正经经地问:“连翘同志,你还没说,你输了该怎么做?”
挣脱不得,连翘气息不稳地恼了,“你说吧,姑娘愿赌服输。”
俯下头,邢烈火将唇贴了过去,尽情地描绘着她柔美的唇线儿,那只大手就顺着一道道他稀罕得不行的优美曲线到处攀爬着。
被水蒸汽渲染过的空气里,香味儿袅袅。
被他逗弄得有些意乱情迷,连翘那可怜的小身板儿止不住地轻颤,声儿颤了,“喂~到底要啥?”
“从现在起,你欠我了,也是一件事儿,我随时可以讨要。”耳朵痒痒的,传来男人一声低沉沙哑的话。
“不行,哪有这样的?”
“由得了你?”邢烈火亲了亲她的唇,大手抓过她的脑袋来,指尖就那么缠进了她的发丝。
吻她,吮吸,啃咬。
纠缠的吻,气息在交融,身体默默相拥。
……
片刻,也或许是过了很久,总之连翘都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会躺回到床上来了,而头顶那两只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被欲渗过的惑色,而她半湿的头发就覆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这画面,特别的,特别的透着一个‘色’字儿。
实实在在的,他俩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除了办那事儿都很少其它的交流。不知道究竟是兴趣来了,还是心里膈应着某件事儿,反正连翘就没话找话了,凑过脑袋去近距离的“察言观色”,眯着眼微笑:
“火哥~”
“嗯?”
真特么性感的声音,她觉得这男人还是用吼的好一点,用这种声音这种气息抚过耳垂真让人受不了,意识差点都飘了。
想了好几秒,她才想起自己想说啥。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脑子是不太好使!”
“别货,我认真的,咱俩又没避孕,我怎么就没怀上呢……唔……喂……”
黑眸一闪,抽风的男人啊,又是一个差点让她缺氧地深吻,然后不等她脑子做出反应身体就被他猛地翻转过来,那个粗粗的家伙就那么从背后闯了进来,挤得她气儿都不会喘了。
转过头来,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珠子就别扭地瞪着他,她恨极了,明明好端端的正题儿,被他这一打岔,又完蛋了。
“丫的……”
“不是想怀上?老子播点儿种进去……”
“……总是这样。”她气死了。
汗水。一滴一滴。情浓处,热似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浓浓的,娇俏的,淫靡的,骨头都在酥麻。
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o
翌日晚间。
这是一家典型的川式火锅酒楼,中式风格的装修显得大气而古朴,雕梁画栋,红木家俱更显格调,
一进门儿,就被阵阵热辣的火锅香味吸引住了。
呵,只是闻闻就知道很地道!
跟着火哥直上酒楼的三楼,左拐走到尽头便是这家酒楼最豪华的包间儿,看上去普通包间来面积略大,门窗全是雕花的,仿古式的花梨木座椅上,靠垫儿都是苏绣的。
啧啧,还有那丝质的宫灯真打眼儿,将这包间照得朦朦胧胧的,十分的精致有趣。
悬挂在包间门口的楷书匾额上大书仨字。
——潇湘馆。
“哟,名字挺雅的么!”
看了一眼直冲她眨眼儿的舒爽,还有被火哥命令着去接人的卫大队长,连翘笑得挺得劲儿。
邢烈火将她拉到边上坐下,便把菜单递了过去,“想吃什么,自己点!”
瞟了一眼那菜单儿,连翘就纳闷了,上面只有菜名儿,没有菜价,让她怎么点啊?
本想拿着笔乱勾几个……可是,突然想到那个乱打勾带来的悲剧,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了吧,东西可以乱吃,勾勾可不能乱画,遂讨巧地将菜单递了回去——
“嘿嘿,还是你来吧,你是首长!”
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邢烈火自然不明白这短短的十几秒钟内她脑子里已经千回百转了若干个诡异的念头。
拿过笔,他不再言语地勾着。
一会儿,锅底上来了,名曰——九宫格。
这种造型独特的汤锅,顾名思义有九个格子,不同的菜式下在不同的格子里,方便捞取,适应不同的口味儿,火锅么,麻,辣,鲜,香一个字都不会少。
老实说,连翘真是挺开心的,她特别喜欢吃辣,吃火锅那些蘸料更是样样都短不了,见着那些菜一一摆上桌面,她都快馋死了,口水咽了又咽,有多久没这么享受过吃火锅的感觉了?
吃吧,吃吧!吃得啧啧有声,吃得眉开眼笑,吃得谁也不搭理,吃得两排撩人的羽睫扑扇扑扇的招摇着。
邢烈火擡了擡眼皮子,瞧她只顾着小嘴忙碌的样子,又可恨又可气!无奈地拿起汤匙,从九宫格中的白汤格里盛了一小碗汤,递到她跟前儿。
“瞧你那点子出息!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谢谢!”
口不对心的道着谢,连翘对吃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就着碗沿轻轻地呵了口气,那嘴唇俯下去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喝完还意犹未尽的砸巴了一下嘴。
真好吃!
吃得舒服了,她眯眼笑了起来,这时候终于想到自己还有个姐妹儿了,转眼一看,呵,爽妞儿正傻呆呆的望着她呢,
难不成自己吃相很丑!
连翘给她递了个眼神儿,让她放开手脚吃,不用怕旁边的黑面神。
瞧着自家老大眼睛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劲儿,卫燎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老大,赶明儿如果市政府给你颁一个‘最佳好老公’奖,我一点儿都不会奇怪。”
调侃又如何?邢爷怎么都能端得住,照样儿的面不改色,“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在锅里挑了一块肥牛肉在香油碟里醮了醮送到嘴里,卫燎毫不在意地勾唇笑得荡漾,那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想他一个久闯情场的浪子,还能看不出邢老大那点子小情事儿?
“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免得招人讨厌。”边儿上,舒爽不以为然地讥诮他。
“嗤,帝宫的姑娘要都你这服务态度,早该关门歇业了!”
“再说一句,那晚上是意外,老娘一直卖艺不卖身,懂不懂?”
“别装了,那个圈子咱俩都懂,不过做一次做二次,小爷也不计较多个炮友,一会再战?”
“靠!老油条子——”
狠狠地瞪着卫燎,舒爽坐直了身子,将三字经省略成了一个字,兴味索然地唰着火锅。这男人非得说她是个婊子她有啥办法,而且在他眼里,她指定还是一个喜欢立贞洁牌坊的婊子。
算了,又不是她老公,做了便是做了,越找借口替自己掩饰越讨人厌不是?说自己又清高又纯洁,有个屁用啊?
横眼儿,竖眼儿。
越看他那身痞样儿越是不爽,这家伙穿上军装也变不成正人君子,看来看去,舒爽还是连子家的男人最有品质,那双眼睛从头到尾就不会在别的女人身上停留,打见面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眼。
各怀着心思唰着火锅,期间邢烈火接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谢铭城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谢铭诚是个实态的北方汉子,每次见到邢烈火,哪怕是吃饭这种私下里的事儿,也必定克纪守礼。
一一招呼过,当然也没有忘了连翘。
“嫂子好,这位……是弟妹?”
老实说,这个样子也难怪他误会,这两男两女的确容易让人想成是两对儿。
“滚!”卫燎不爽的瞪了回去。
“我叫舒爽,哥哥。”咧着嘴笑了笑,舒爽不理会卫燎像被蜜蜂扎了屁股似的尖叫,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纠正着他的称呼。
大概是平日里少与女人打交道,农村兵出身的谢铭诚腾地臊红了脸,“大记者呵,你好,谢铭诚!”
瞧到他俩这情形,卫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有些不爽快,怎么着都是他睡过的女人,当着他面儿勾搭起铭诚来了,不爽,非常不爽,不爽之极。
“干嘛干嘛?生意做到饭桌上来了是吧?”
“关你屁事……”讥诮地笑着望他,舒爽给他对了对口型,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小娘们儿,要死磕到底是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卫燎快下筷子,从裤袋儿里掏了烟来打了一圈儿,自在的吹了声口哨,同样小声的回敬,“不要脸。”
翻白眼儿,舒爽不甘示弱,“姐姐压根儿没长脸,上哪要?”
“靠!”
好吧,卫大队长气得无语了。
两个人使劲儿的斗着嘴,话说这会儿,连翘在干嘛呢?
她累坏了,使劲儿在喂着嘴,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跟九宫格里的各类大菜酣斗着,久不吃辣的小嘴儿辣得红通通的,直吐舌头,对那两只‘礼尚往来’的斗嘴完全不在乎。
他俩就是两只乌鸦碰了面儿——旗逢对手!
吃着火锅,饶有兴趣地听着乌鸦吵架,人生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儿么?
终于,邢爷听不下去了,冷冷地扫了一圈儿,轻“咳”了一声儿,提高了分贝沉声吼:
“都停一下!”
好吧,他的声音一冷,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