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牧玥抹去眼角的泪珠：“是，我心甘情愿。”
她无需像其他女人一样将青春和时间浪费在男人身上，只需追随内心的欲,望，不论对错，只要达到目标，就满足。
牧清的脸色瞬间沉重了几分：“你去了中原这么久，却只带回了这个人，能护住淳于连吗？”
牧玥心虚地避开那刺人的目光，声音也变得柔和：“如果你帮忙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然而这个可恶的贱人却比她想象的更加聪明。
话音刚落，牧清冷哼一声，紧紧抓住牧玥的下巴，擡高她的脸庞。
牧玥被迫其对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可恶的贱人，难道打算杀了自己吗？
“你说呢？”牧清说着，手中的力道越发加大，“再一口一个贱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下颌传来疼痛，牧玥却仍不肯示弱：“呵，好啊。你动手吧。”
牧清嘴角微抽，没想到牧玥会如此不识趣，不仅没有求饶，还敢挑衅。
这还真的是个倔脾气。
她不是很怕死吗？为何这一次如此勇敢？
“天色渐晚，你最好速速离去。别耽误了我的休息。”牧清松开手，语气仍然不善。
牧玥揉着被掐得通红的下颌，内心愤怒不已，但她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在这种时候，保持低调是上上之选，免得招来更多的麻烦。
见她老实下来，牧清终于放轻了语气：“我会把你送回去。”
说罢，便转身离开。
牧玥望着那渐远的背影，不情愿地跟了上去，心里不停吐槽着，这女人真是阴晴不定，刚刚还恨不得弄死自己，现在竟然又变成这般温柔的样子。
在拜火教最繁盛之时，牧清主动退位，让给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的妹妹牧玥，虽然没有牧清出众的资质和才智，但却胜在机警、狠辣。
接任后，牧玥将拜火教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知用什么方法笼络了淳于连，短短半年时间就稳固了地位。
如今国家动荡，淳于连陷入危难之际，拜火教于情于理，应派人前往援助。
而牧清，恰巧是最佳人选可她并不想趟这滩浑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石桥上，距离十分接近，仿佛一眨眼就会触碰到一块。
牧玥的眉头微皱，停下脚步，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前往中原的目的？”
牧清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脚步也没有迟疑：“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牧玥张口欲辩。
可话未出口，却又止住了，她知道自己不管如何解释，这女人都不会听。
“你对憬做了什么？”
牧清转过身，没有答话，但脸色明显放柔了些许：“你可知这人不是什么善类，若不是我先窥探她的记忆…”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牧玥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底掠过一抹讥讽：“要是个普通人，我又何必不远千里带她回鄯善？”
牧清看着牧玥，忽然笑了起来。
笑容妖艳，让人忍不住心悸。
牧玥有些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你笑什么？”
牧清裹了裹外衣，神情平静：“她会慢慢记起一切，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就像一盆冰水，瞬间从牧玥脑袋浇灌到全身，透心凉。
原来，早已经被她查得清清楚楚。
清晨时分，天空泛着鱼肚白。
寒冰床被冰寒气息萦绕着，躺在床中央的人睫毛颤抖，幽深的凤眸睁开了一条缝隙，随即便重新合拢。
这一夜，她陷入了梦魇中，一幕幕模糊不清的场景在她脑海浮现。
不断挣扎，却始终逃脱不掉。
牧清坐在石桌旁，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醒了就走，牧玥在教外等着你进宫。”
憬缓缓坐起身子，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喝茶的女人。
昨晚发生的事，她全部记得。
可对于以前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
憬看向牧清的眼神也越发怪异起来。
牧清似乎猜到憬心里所想，冷漠道：“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
她说完便站起身，转身欲离开。
就在这时，憬叫停她，轻启薄唇：“多谢。”
“不用谢。”牧清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憬站在床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深深蹙起。
她为何帮助自己？
心乱如麻，憬烦躁地挠着头，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个中缘由。
石桌上放着洗漱物件。
憬简单洗漱一番后，便走到山洞入口，望着那逐渐升起的朝阳，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悲伤，眼角也跟着湿润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心底复杂的情绪，迈开腿，穿过漫顶而下的水帘，朝外奔去。
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到了。
教外，一顶软轿后站着一众穿戴整齐的教徒，他们一看到她便齐刷刷行礼。
不看僧面看佛面，得了牧玥的宠爱，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
憬颔首回礼。
绛红色纱网被掀开，露出一袭黑袍的牧玥，头发高高盘起，只留两缕垂在耳边。
她看向憬的眼神冷冽，随后开口：“还不上来？”
憬下意识擡眼望了过去。
软轿一旁站立着一位身材魁梧，满身戾气的男人，赛普。
他正一脸鄙夷地看着。
憬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撩起帘子钻进了轿中。
软轿在众教徒羡慕嫉妒的注视中，缓缓驶离。
牧玥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她的脸色略有苍白。
憬则坐在一旁，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一路颠簸中，软轿来到了王宫前。
这座王宫的规模和风格与皇宫不尽相同，它更像一个庞大的宫殿群，每一处都精美绝伦。
王宫外已经站着一队身姿挺拔的护卫，他们一个个手执弯刀，严阵以待，目光犀利，面上皆写满了肃杀之意。
憬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护卫身上。
那名护卫身形健硕，面目黝黑粗犷，见到拜火教的旗帜立马迎了上来。
他单膝跪地行礼：“属下拜见玥大人！”
其余护卫也纷纷跪下行礼。
赛普径直走向软轿，撩开纱网，躬身行礼道：“主人，请。”
牧玥淡漠得扫了一眼，随后纤手搭在赛普手背上，优雅起身，从轿中踏出。
她走到赛普身侧，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挑眉，示意可以出发。
赛普手一挥：“起吧。”
为首护卫立刻站起身，领着几人进宫。
一进入王宫，就能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宁静气氛，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主人。”赛普凑近牧玥，低声道，“听说单于身患重疾，只是世子将消息封锁，并没有传出。”
这一年来，各派势力蠢蠢欲动，单于一旦倒台，恐怕就连拜火教也会受牵连。
牧玥闻言，面上并无任何反应。
赛普道：“主人不知吗？这一年来单于频频犯病，已命悬一线。”
牧玥依旧是淡淡的语调：“嗯。”
赛普见她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郁结，又不敢发作，只能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跟在后头的憬。
憬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一味跟在牧玥身后，目光不停打量着周围。
一行人刚进入王宫内殿，就听见了哭喊声，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
牧玥的脚步一滞，眉心不禁紧皱起来。
“主人？”赛普小心翼翼地试探。
“进去看看。”牧玥收回目光，率先往内殿而去。
赛普心知不妙，忙跟着牧玥进了内殿。
只见内殿里一片狼藉，地上四处散着瓷器碎片，床榻上躺着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面容憔悴，整个人奄奄一息。
此刻床边跪着着十多名男人。
他们衣衫破烂，身上布满血迹，显然是遭到了毒打。
啪的一声！
长鞭抽在跪在离床边最近的男人身上，一道鲜明的痕迹瞬间划破他的皮肤。
男人痛呼一声，额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浑身都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庸医！你们这些庸医！”淳于连愤恨骂道，“我父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淳于连是典型的西域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透着浓烈的仇恨，犹如野兽般凶残。
跪在最近的男人瑟缩着肩膀，身子瑟瑟发抖，他不敢吭声。
淳于连见他畏惧成这副德行，心中更是恼羞成怒。他猛然擡起长鞭朝他的胸口狠狠甩去，将男人抽倒在地上。
淳于连擡起右腿，踩在男人胸膛上，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冷笑道：“你们这些庸医，连治病救人的本事都没有。本世子养你们有何用？不如都砍了喂狗？”
其余胡医被吓的不轻，纷纷磕头求饶。
“世子何必动这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