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火 作品

第 26 章

第 26 章

以多欺少,还是在比武台上发生这种事,许长生哪能忍受,他怒吼一声,飞身跃上比武台,一掌击退一人,然后又迅速返回到沈劫生身侧。

他拉着她胳膊护到身后,手指着应南鼻尖,喝道:“果然是不入流的门派,真是不知羞耻!”

这话瞬间引爆了台下众人,纷纷骂骂咧咧起来。

一时间叫嚣的声浪震天动地。

应南脸色阴沉,气的咬牙切齿,他擡手一挥:“姓沈的,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你们下去!”

那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许长生竟然会突然插手进来,有些迟疑地看着应南,犹豫不决。

“下去!”应南厉声呵斥,一副盛怒之态,那几名黑衣人这才退下了比武台。

临走前,他们还狠狠瞪了沈劫生一眼。

伤口被拉扯了一下,又开始渗出鲜血,沈劫生却没有吭一声,因为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一种耻辱罢了。

比武台上,沈劫生和应南对峙着。

应南身形修长,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谁也不先动弹一步,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天色不早了,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比。”许长生冷声说道,拉着沈劫生转身欲走。

“等等!许掌门这是当众包庇吗?上了比武台必须分个高下,这是当年你亲自定下的规矩!”应南大喝一声,身形如风,向着沈劫生扑了过来。

许长生向前一步,不闪不避,迎上应南的攻势,左掌拍出,与应南的右拳撞击在一处。

砰地一声闷响。

应南倒飞而出,落地时,连连吐出几口鲜血,脸色苍白。

他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胸膛,大口呼吸着,眼中露出愤恨神情,嘶哑着嗓音叫道:“许长生!你竟然出手!”

现场顿时陷入死寂之中,鸦雀无声,许长生是何人,当年用剑诀十三式连杀百余名武功高强者,是威震江湖的绝世高手,应南又是谁,不过是玩毒的下三滥手段,两个人实力相差悬殊,怎么可能有一战之力。

“你这种卑鄙小人,还配活在世上吗!”许长生厉声问道,目光冰寒如刀,直刺应南的心脏位置。

“你...”应南张嘴结舌,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刚才接了许长生一掌差点经脉尽断,受了严重的内伤,若不及时治疗,恐怕就要废掉一条胳膊,他又如何敢继续挑衅许长生。

“师兄,先疗伤吧。”这时,其中一名黑衣人跑过来搀扶住应南。

应南擦了擦嘴角的血,深深看了许长生一眼,最终选择离去,但是他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让许长生跪下求饶,将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全数奉还。

那几名黑衣人紧随在他身后,消失在了山顶。

看着应南狼狈离去的背影,台下顿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被神毒教害过的门派不计其数,如今有幸能够亲眼见证应南等人吃瘪,实在令他们解气至极。

许长生松了口气,向周围抱拳致意,然后便带着沈劫生往棚子里走去,几名九华弟子将他俩迎到桌前,早就备好了酒菜招待。

见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许长生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几粒丹药递过去:“先服下去,金创散,止血很有效。”

“多谢许掌门。”沈劫生道谢,将丹药吞入腹中,然后闭眼调息起来。

片刻后伤口已不再往外溢血,而是隐隐作痛。

看到许长生这般细致体贴地照顾沈劫生,他门下的几名弟子羡慕地眼睛都红了,这金创散可名贵的很。

“你们先退下。”许长生摆摆手,示意其余人都下去。

“爹,我也要出去吗?”许愿一脸不乐意,不甘心被忽略。

可许长生不回应,他也就没有坚持留下。

棚里就剩两人,许长生坐在凳子上一边慢条斯理地饮茶,目光落在沈劫生的身上,像是能灼烧人的皮肤似的,让人坐立难安。

许长生开口问道:“你是沈安镖局的人?”

沈劫生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不错。”

许长生继续追问,语气淡漠而平静,似乎是在询问一件稀疏寻常的事情:“沈安镖局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气,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你怎会参加此次大会呢?你可知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这就不用许掌门操心了,人各有志,不是吗?”沈劫生擡起头,眼眸清亮如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露出一丝笑容,“再说了,我还想领略一下许掌门的绝技呢。”

听闻这话,许长生的表情终于有些微妙的变化,他轻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使的那招是谁教你的?”

她的身份确实是个谜,虽然是个镖头,但行事作风颇具大侠范,而且武艺高超,这几年他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事迹。

“家传,不便多说。”

许长生表情越来越复杂,他咬了咬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不方便说出来历,那我就告诉你,你使的是点苍出渊,一共有七招,你娘是不是黎滢!”

“我娘是不是黎滢,关您何事?”沈劫生不答反问道,神情坦荡。

“我和你娘是旧识。”许长生尽力压抑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看上去十分冷淡。

沈劫生皮笑肉不笑:“许掌门,既然调查人就要调查全面,我娘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黎滢?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许长生沉默下来,眼神有些恍惚,半晌他收敛起情绪:“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娘,可正邪两立,我并无愧疚之心。而你娘,是江湖儿女,本该游走四方,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可她偏偏…”

“许掌门,我说了,我娘早去世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先告辞了。”沈劫生打断了他的话。

朝他拱了拱手,径直离去。

许长生叹了口气,他当年与黎滢情投意合,一个练的是点苍出渊,一个练的是剑诀十三式。

两人皆是绝世奇才,可惜缘浅,造化弄人。

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或许她已经嫁给一个普通人,过着简单而平凡的生活。

夜幕降临,夜空繁星璀璨,皎月高挂,洒下一地清辉,如同披上了一层银纱,有些人选择下山去客栈休息,有的则选择在棚里将就一夜。

桌子的烛火明灭不定,将沈劫生的面庞映照得模糊一片。

从她回来就没见到荆以秋的身影,好几个时辰,就这样傻傻的坐在凳子上,望着右手缠着的手帕出神。

此时凉亭里坐着一男一女,月光洒落下来,斑驳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美丽的图画。

男人一袭紫色锦袍包裹着身形,面如冠玉,双眉斜飞入鬓,狭长凤目闪烁着摄魂夺魄的光芒。

这不是齐钰还能是谁?

他温和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怎么又穿上红裙了?我说过了,我喜欢你穿得素一些。”

荆以秋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身上火红的衣裙:“我也跟你说过,我喜欢红色。”

齐钰摇了摇折扇,嘴角噙起了一丝微笑,这笑让他整个人变得温润而柔和,仿佛冬日的阳光,暖意十足:“罢了,不过你眼光还真是不错,她倒是有几分本事,但是你能让她乖乖听话吗?”

荆以秋望向他,目光冷峻,毫无温度。她的眼里充满怨恨,似乎要把眼前这个负心汉千刀万剐。

“齐钰,我不想让沈劫生把命丢在这,你换个人选吧。”

齐钰的眼眸骤然眯了起来,嘴角笑意渐深:“怎么?心疼了?”

荆以秋紧抿着唇,沉默不言。

齐钰笑容依旧,眼底却涌现出阴霾的杀机,他猛地站了起来,走到荆以秋跟前,伸出手捏住她白皙精巧的下巴,强迫她擡头对视着自己,声音充斥着无法遏制的怒气:“以秋,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是我的女人,你敢对别的男人起心思?”

“那你对别的女人就没有起心思吗?”说完,荆以秋用力拍开齐钰的手,目光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一副宁死也不屈服的样子。

齐钰的表情顿时僵硬住,随即变得狰狞:“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三妻四妾…

“齐钰啊,可你是个女人啊。”荆以秋的眼眶微微泛红,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为了这江山,你什么都可以利用吗?”

齐钰的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杀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她冷笑连连:“荆以秋,这话私下说可以,如果你敢传出去…”

荆以秋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地打断她的话:“够了!别再说了!若不是我爱你,你以为就凭你这所谓的王爷身份,这些年我会平白无故的替你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吗!”

齐钰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底浮起一抹戾色,她伸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碎,茶水溅落满地,发出啪啪的脆响。

不远处似乎杵着一个身形,正对着亭子,自然一览无余,可惜荆以秋是背对着,并没有发现来人。

而齐钰却与那人对视片刻,她嘴角微勾,一步步逼近荆以秋,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袍,一边说道:“以秋,如果我不要江山,要你呢?”

感受到齐钰身上散发的陌生感,荆以秋的心脏仿佛被一条毒蛇缠绕住了,令人窒息。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