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报复你而已09
乐意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在商清渺刺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胳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蔓延到了动脉上,血瞬间就飙了出来。
商清渺完全疯了,她恨乐意恨到了骨子里,只想让乐意死。
一击不成又来一击,她挥着匕首乱刺,周围的妃子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后躲,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乐桁几个纵跃跳到乐意身旁,用自己珍藏的丝帕按住乐意流血的手,楚政一脚将商清渺踢翻在地,抽出旁边侍卫的剑抵在她脖颈上。
乐容那个位置有点不好下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腿都是软的,几步路走得磕磕绊绊。
没事的,没事的,一一肯定会没事的。
张芝反应慢了一些,听到惊呼后连忙跑来。她拨开人群,立刻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乐意止血,但乐意的情况不太好,她不敢贸然用药。
乐容抱着乐意,见她犹豫,怒吼道:“赶紧为贵妃止血啊,你在等什么?!”
张芝简单地为乐意包扎了一下伤口,手按在还在喷血的伤处,脸色不是很好。
“陛下,贵妃的手筋被割断了,如果用止血的药材,那她的手筋可能……”
乐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脑子晕眩昏沉,看人都是重影的。
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应该是失血过多了。
听到张芝的话,她用最后的力气问:“你的意思是,活命和手我只能选一个是吗?”
张芝低下头去,道:“是臣无能。”
乐意心想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肯定是保命啊,她的手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非得保下来不可。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已经一片黑暗了。
任务还没完成呢,可不能死啊!
希望再次睁开眼不是在下一个世界,否则这疼就白挨了。
乐容脸黑如墨,看着毫无血色的乐意,心疼得发颤。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贵妃的手!”
她不敢想象,如果乐意知道自己的手坏了,会有多难过。
张芝已经在配药了,陛下当下不冷静,她是医者,要判断伤患的情况,按照轻重缓急来。
再犹豫下去,说不定贵妃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到时连人都保不住,更遑论手了。
“陛下,臣只能尽力一试,但贵妃的手……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乐容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朕不干涉你了,你先为贵妃治疗。”
乐意的脸苍白到透明,她怕自己再犹豫下去,乐意就会消散在她怀里。
张芝小心地处理乐意的伤口,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一刻钟后,乐意手腕上的血终于止住了。
“陛下,贵妃娘娘暂无大碍了。”
说出这句话时,张芝暗暗舒了口气,看着乐意的瞳孔都是颤的。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乐容一直困在眼睛里的眼泪快速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乐意脸上。
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商清渺闻言,面色扭曲地尖叫起来。
“这个贱人怎么命这么硬?!为什么不死?!贱人,下十八层地狱的贱人!”
乐容小心翼翼地将乐意抱起来,走到她面前眼神森冷地看着她。
“该死的是你!你伤了贵妃,万死难以赎罪!”
商清渺本来是装疯卖傻,看到乐容犹如修罗的面容后,开始怕了。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就得赔一条命给我!”
乐容连看她一眼都懒得,转身大步离开。
“把这疯女人关起来,丞相一家收押天牢,等贵妃醒了再行定夺。”
商宣跪到地上求饶,他那一派系的所有官员都为他求情,但这次乐容绝不会妥协。
“我看诸位大人也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那就告老还乡吧。”
这群人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她早就看不惯了,正好趁此机会剔除,好注入新鲜血液。
今年科考有很多有才的人,轩辕誉埋没人才,她可不会。
那些人立刻噤声了,恨不得马上跟丞相划清界限。
乐容把乐意带回宣政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熬得双眼通红,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第三天清晨乐意醒了,整条手臂都在尖锐的疼,她的整个身体都是僵的,脑仁像是被电钻钻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还不如不醒呢,醒了也是受罪。
乐意轻叹一口气,余光瞥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乐容趴在床边,握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脸颊处。
乐意动了动手指,乐容立刻惊醒,睁眼看到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一一,你醒了?”
乐意眨眨眼。
乐容怔了一下,然后眼眶湿润起来,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更红了。
“春枝,快去请张太医!”
一直待命的春枝一道风一样掠了出去,带起的风掀起了小桑的刘海。
“这么急……难道娘娘醒了?!”
她立刻冲进去,一个急刹停在屏风外。忘了陛下在,幸亏没进去,不然小命不保。
乐意疼得不想说话,乐容就忙前忙后,喂水给她喝,又问肚子饿不饿,除了手之外还有哪里疼。
乐意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哪儿都疼,胳膊格外疼,好像被砍断了似的。”
乐容替她擦脸的手一顿,眼睛比之前更红。
“对不起,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乐意心里一软,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又不是你伤的我,你道什么歉?”
乐容眼泪狂掉,一颗颗砸在被子上,将那一块洇成了深色。
“要是被你的臣子们看到你这样,他们肯定不能服你。”
“不服就不服吧,反正这皇帝我也不想当。”
乐容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流着泪亲吻。乐意一听这还了得,你不当皇帝我还怎么去下一个世界?
“陛下,看在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这两天乐意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毫无生气,乐容生怕一个眨眼人就没了,连个盹儿都不敢打。
眼下人鲜活地在她眼里,别说一个要求,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要想尽办法摘下来。
“你说。”
乐意屈起手指为她擦眼泪,低声道:“既然如今干国的皇帝是陛下,那陛下就不要再说不想当皇帝这种话,不然若是由轩辕皇室宗亲掌权,那干国的百姓必然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乐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转念一想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一开始她是想要称帝的,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被自己取而代之了。
乐容把脸蹭到乐意掌心,柔声回道:“好,我答应你。”
乐意勾唇一笑,脸色还是骇人的苍白。
张芝一路从太医院小跑着来,到久和宫时气喘吁吁,朝服领子都是歪的。
细细把过脉后,对两人说乐意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她的手……
张芝解开乐意手腕上厚厚的纱布,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可以愈合,筋断了之后,那这只手基本上已经废了。
乐意疼得眼泪直流,乐容紧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告诫张芝轻一点,张芝压力山大,等换好药额上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那些药粉倒在伤口上,像是在腐蚀皮肉,疼得乐意有种一只脚已经踏在阎王殿的感觉。
适应了一会儿后,伤口没那么疼了,但是药好像渗透到了骨头里,骨头又麻又疼,好像轻轻一碰就要断。
乐意汗如雨下,洗了个澡似的,把被子都浸湿了。
“张太医,没有麻沸散之类的吗?”
没有止疼药也太难挨了,意志力脆弱一点的人真的会自杀。
张芝听都没听过她说的这种东西,只能开一副安神的药给她,让她尽量处于昏睡中,这样能感受到的痛苦也少点。
“张太医,我的手以后是不是不能拿东西了?”
乐意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张芝面露愧疚,回道:“臣会尽力为娘娘治疗。”
乐意早在被刺伤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流了那么多血,能留下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
“你的医术本宫相信,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张芝眼神微变,道:“这是臣研制的新药,有一刻钟的耐药期,可能会比之前痛些,娘娘若是坚持不住,可唤臣来为您扎针止痛。”
“扎针止痛会对药性有影响吗?”
乐意最关心这个,要是没影响现在就扎吧,还等什么?
张芝:“会有一些影响,可能会看不出跟之前用的药的区别。”
乐意心想那还是算了,要是看不出区别又得重新来一次。
忍着吧,谁让她现在是小白鼠呢。
张芝看着乐意脸上的冷汗,心里越是不忍,道:“陛下和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先出去写药方了。”
乐容摆摆手,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全程盯着乐意。
张芝躬身退了出去。
手里握着为乐意把脉的丝帕,她紧紧捏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放进怀里。
安神的药方开好,小桑立刻就去抓药了,张芝候在外面,以防乐意对新药排斥,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乐意像个忍者似的,硬生生扛了十五分钟的耐药期,疼痛才稍有减缓,她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水淋漓。
乐容也没好到哪去,乐意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却不能替她分担分毫,这让她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心一揪一揪的疼。
“一一,忍不住就咬我的手,别伤害到自己。”
她怕乐意一不小心咬到舌头,把手递到她嘴边给她咬。
乐意也不客气,张一口咬着她的手,牙齿深深陷了进去。
太疼了,疼的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让世界跟她一起毁灭。
乐容只轻微蹙眉,然后用湿帕子为她擦着汗,每一下都无比温柔。
“一一乖,熬过去就好了,张芝医术很好,她肯定会治好你的。”
张芝在外头,听到乐容说的,无声苦笑。
陛下哄娘娘开心还要牵扯上她,要是治不好,贵妃一个生气,她不就人头落地了吗?
乐意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现在只想一拳锤爆地球,大家一起重开算了。
要不是她有钢铁般的意志,就要咬舌自尽了。
实在太疼了,从来没这么疼过。
药熬好得半个时辰,乐意已经支撑不住了,经过最开始的疼痛后,后面的疼她渐渐有了抵抗性,精疲力尽后昏睡了过去。
寝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乐容知道她穿着湿衣服不舒服,但不敢帮她换。
准确地来说是碰都不敢碰,好不容易睡着了,要是吵醒又要忍受痛苦。
乐容静静地看着乐意的睡颜,眼里的心疼未退。
要是早点立她为后,她就会坐在自己身侧,那商清渺也不会有机会伤到她。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错。
乐容眼里露出自责,更多的是阴沉的杀意。
可怜她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不容易,没有把她赶出宫去,没想到她竟敢伤了一一。
那好,商家一家都别活了。
乐容一直蹲在床边,等乐意睡熟了之后才起身,两条腿僵如木棍,毫无知觉。
等那阵蚂蚁噬咬般的感觉过去,乐容走了出去。
看到张芝她一怔,问:“你怎么还没走?”
被这样问张芝多少有点尴尬,她回道:“那药效果不稳定,我留下防止娘娘出事。”
乐容沉默了一下,道:“贵妃一时半会不会醒,随朕出去一趟。”
张芝跟在她身后,小心地问:“陛下,咱们去哪里?”
“杀人。”
张芝:“?”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乐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商清渺被打断手脚扔到了冷宫,没有人给她饭吃,也没有人给她水喝,她只能像蛆一样趴在地上,从枯枝烂叶里找些发芽的草根充饥。
好渴,快要渴死了。
要是能下一场雨就好了。
她擡头望天,天色阴沉着,好像马上就要下雨,她往外爬着,尽量让自己能在下雨的时候喝到雨水。
鼻子一凉,商清渺再次擡头,稀疏的雨点落下。
上天果然还是优待她的,让她心想事成。
雨水落下来,她伸长脖子,张着嘴去接,但是喝到嘴里的寥寥无几,越喝越渴。
吱呀一声,冷宫的门打开,商清渺以为是父亲来接她出去了,连忙门口爬。
“父亲,是你吗?!”
乐容看着地上蠕动的虫子,眼里露出嫌恶的表情。
面前出现一只白色的靴子,边上描金绣线绣着五爪金龙,再往上是明黄的袍角。
不是父亲!
商清渺连忙往会爬,乐容一脚踩在她腰上,打断了她的蠕动。
“商清渺,冷宫的日子过得开心吗?”
商清渺不应她,她知道乐容肯定想杀了她,为自己的小情人报仇,在父亲来之前,她绝对不能死!
乐容看着脚下垂死挣扎的虫子,问:“张太医,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芝手里抱着长剑,心想你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得了呗,但她不敢。
“回陛下,有的。有种东西叫化骨水,倒在尸体上,尸体会被完全腐化,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乐容眼神幽深,像淬着冰般寒冷。
“这东西你带了吗?”
张芝摇头,这种东西谁会随身带在身上?
乐容冷哼一声,手起刀落,砍下了商清渺的手。
商清渺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哀嚎的声音划破天际。
张芝一直是治病救人,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她连忙背过身去,深呼吸一口平复心情。
乐容俯身,用剑尖挑起商清渺的下巴,声音犹如地狱吹出来的风。
“像你这么恶毒的人,阴曹地府都不会收。”
乐容不想让她这么轻易死去,但她要回去陪着乐意,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虫子身上。
本想让乐意亲自动手,但她心地善良,说不定难以下手,那就由她这个做姐姐的代劳吧。
商清渺使劲磕头,乞求乐容放过她,乐容只当没看见,一剑抹了她的脖子。
“张太医,用你说的化骨水处理一下。”
她要商清渺尸骨无存,这样丞相那老匹夫就会知道,他并不是无所不能。
乐意醒了一次,没多久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乐容把奏折拿到床边处理,只要乐意蹙一下眉,她立刻就放下奏折,优先照顾乐意。
乐意一直处于高烧和低烧中,很难有一整天都清醒的状态。
如此过了大概十天,手上的伤口有了愈合的趋势,她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乐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消瘦,面色苍白。
这十天里她一次澡都没洗过,一直是乐容用湿帕子为她擦身体,她觉得自己快被捂臭了。
趁乐容去偏殿议事,乐意偷偷跑了出去。
她的右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乐意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伤了右手,以后难道只能做零吗?
坤宁宫的温泉浴池氤氲着热气,乐意看着就觉得开心,好像心灵被净化了。
她缓缓走进池中,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温水浸润着身体,乐意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她靠在池边,把受伤的手放在石壁上,另一只手掬着水往身上脖子和肩膀上洒。
洗得正起劲,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身边怎么也没个伺候的人,出事了怎么办?”
乐意把头仰成九十度,看到了乐容颠倒的五官。
“你怎么来了?那些大臣怎么肯让你这么早离开?”
“我偷偷跑出来的。”
乐容蹲在她旁边,把方巾搭在臂弯上,在手心上倒出沐膏搓出泡泡,为她洗头发。
“我自己来就行,陛下还是去处理政事吧。”
乐容把她的头固定住,轻轻揉捏。
“政事哪有你重要?”
乐意失笑,道:“这话可不兴说,有种昏君的感觉。”
乐容不再说话,为她按捏xue位,放松筋骨。
乐意慢慢闭上眼,享受她的服务。
长发有些不好冲洗,乐容干脆跳进浴池,让乐意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洗得干干净净。
乐意靠在她怀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
试一下还能不能做一。
乐容抓住她乱动的手,无奈笑道:“想做什么?”
乐意大眼睛忽闪,可怜巴巴道:“陛下,臣妾的手都伤成这样了,你就让我试试吧。”
乐容对她的撒娇毫无抵抗力,长舒一口气把她按进怀里。
“换个称呼就依你。”
乐意立刻道:“姐姐,求求你啦~”
乐容喉咙滑了一下,放开乐意坐到池边,轻轻勾手。
乐意哪经得住这样撩拨,右手轻轻放在她的长腿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亲吻。
乐容环住乐意的脖子,主动凑上去让她亲。
这个吻轻柔又温暖,不带任何杂质。两人像是真正契合的灵魂伴侣,这只一瞬,便有了心灵上的交流。
乐意放开乐容的下巴,扣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加深这个吻。
唇齿纠缠,乐意用自己的气息将对方覆盖,直到两人呼吸相近,又恢复长了先前的轻缓。
乐容嘴里的空气被悉数掠夺,她喘着气看乐意,眼尾的红痣十分夺目。
乐意吻上那颗鲜红的泪痣,顺势把乐容挂在眼尾的泪珠吮去。
乐容睫毛颤动,在她的唇离开后,眼瞳翕动着。
“一一,我喜欢你。”
不止是喜欢,我好爱你。
乐意俯身,仰头看她。
“我也喜欢你,姐姐。”
乐容心里一震,还没说什么,就猛地一抖,脱口而出的话变得破碎。
她蜷缩起脚趾,抱着乐意的脑袋,手指插进乌黑发间,缠绕在一起。
水声轻漾,月色朦胧如霜,旖景无限。
乐意休养了一个多月才下床,此时已经春暖花开。
乐意看着御花园里娇艳的花,有种重活了一次的感觉。这么久了,自己还在这个世界,花都看了两次了。
走了许久不见一个嫔妃,乐意问:“怎么其他娘娘不出来逛?”
这么好的天气,不该跟平时一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吗?
小桑惊讶:“陛下没跟您说吗?”
乐意一脸懵:“说什么?”
“前两天陛下把其他娘娘全部送走了,现在宫里只有您一位妃子。”
乐意震惊,乐容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她。
这家伙动作还挺快。
乐意勾唇一笑,道:“突然觉得宫里好冷清啊。”
话音刚落,乐容的声音传来。
“那我再挑选几个妹妹,给你做伴?”
乐意白她一眼,转身往外前走,乐容连忙跟上,勾住她的手。
“错了错了,不要生气嘛。”
乐意本来也没生气,见她这么紧张,心情比刚才更加雀跃。
乐容抓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眼神停留在那道长长的伤疤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乐意知道她一直因为这个心里愧疚,摘了一朵花别在她的鬓间。
“陛下真好看,人比花娇。”
乐容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捞进怀里。
“一一更好看。”
说完噙住她的嘴唇,细细品尝。
唇瓣柔嫩,还带着梅子的香气,无论亲吻多少遍都不够。
两人在百花的簇拥下接吻,和煦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使得她们的脸显得更加夺目,比花娇艳百倍。
乐意手腕上的伤好了,但断掉的手筋接不上,所以整只手显得绵软无力。
不过她平时做什么都有人伺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对乐容的影响比较大,每次她借着手伤想欺负她时,那个傻瓜蛋总是会顺着。
乐容自然知道乐意是故意的,但只要想到她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地倒在自己怀里,她就不由后怕,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处置了丞相一家后,朝臣们没有一个不乖的,就连一直以直抒胸臆不畏死著称的谏臣,也没以前那么嚣张了。
乐容是真正的真命天女,她继位后,陈夏两国各自内乱,没有时间顾及干国,而她正好趁此机会改制革新,减免赋税发展经济,半年时间就让国民经济提升了一档。
入夏以后,天天一天比一天热,乐意每天减一件衣服,减无可减的时候,她恨不得裸奔。
就算穿得最少,至少都得三层,亵衣里衣外衣,而古代的布料又不透气,常常穿上不到十分钟就闷出一身汗。
所以乐意不爱出去,在自己宫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乐容处理完正事,趁午休时间来看乐意,九和宫的下人都被赶到了外面,乐意一个人在寝殿里午睡。
她穿着一件轻薄透肉的纱衣,除了重要部位被遮住,胳膊和手跟露在外面没区别。
乐容看着如此景致,眼神暗了几分,偏偏乐意毫无察觉,翻身时本就岌岌可危的衣服滑下去,露出大片肩背。
乐容俯身将衣服拉好,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乐意睡得也没有那么死,感觉有人在亲自己,她睁开了眼,看到是乐容后,勾着她的脖子,两人一同滚到了榻上。
乐容还惦记着政事,只跟她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就要离去,乐意跨坐在她腿上,眉眼间皆是风情。
乐容见过她无数样子,却觉得今天的她格外妩媚,那股媚意从骨子里透出来,让她晕头转向。
“陛下,不是说我比政事重要吗?”
乐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勾着她的发丝问:“叫我什么?”
乐意:“姐姐~”
乐容把她按倒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道:“你说错了,你不止比政事重要,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乐容咬住她的耳朵,呼吸声渐重。
夏去秋来,天气冷起来后,乐意又开始一件件加衣,宫里没人跟她说话,乐容去上朝的时候,她只能跟小桑聊聊天。
干国的国力与日俱进,已经有超过陈、夏两国的趋势,而陈国夺嫡之战刚结束,新帝根基不稳,想要施展抱负,只能徐徐图之。
夏国就更离谱了,老皇帝晚年昏庸,把原来的太子处死,立宠妃的孩子为太子,结果后来宫里的皇子和妃子莫名其妙暴毙,死得所剩无几。
老皇帝死后,活着的皇子没人愿意当皇帝,众兄弟忽悠了一个,这位当上皇帝之后天天往外跑,荒废政务,臣民颇为不满。
乐意得知这些事后,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没有想要夏国的江山,那为什么不让乐容收入囊中呢?
于是虎奔带着五十大军出发,刚到干、夏两国的边境,对方的守城将领就投降了。
虎奔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不出三个月就攻到了夏国皇城。
没有人想要抵抗,百姓夹道欢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将军打了个胜仗回去呢。
战报传回来,乐意跟乐容一起乐。
“这夏国皇室怎么回事,宁无一人是男儿吗?稍微抵抗一下也行啊。”
“夏国盛行占卜之术,老皇帝死后占星官卜了一卦,说夏国将会在半年内灭国,且皇帝惨死。”
“这就是他们投降的原因?”乐意简直无语。
乐容捏捏她的鼻子,道:“不战而降,不是挺好的吗?”
乐意呲牙笑:“那倒也是。”
两人窝在一处,腻歪了一会儿后,开始处理奏折。
乐意也不知道一个贵妃,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要是被那些大臣看到,少不了要上奏参她几本,让乐容把她绞死。
只是某天随口说了一句自己无聊,乐容就把她拉来让她帮忙处理政事,还拒绝不了。
乐意看着旁边一摞批好的奏折,脸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请安的折子都有几十封,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呀!
“陛下,江南知府光是请安的折子有十七封,这人官当的这么闲吗?”
乐容放下朱笔,转头问她:“这个时节,江南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你想不想去玩?”
乐意眼睛一亮,随后担心地问:“可以吗?”
那些大臣每天盯着乐容,上朝吃一刻都不行,更别说出宫了。
“可以。”乐容语气肯定:“等虎奔凯旋,咱们就去。”
乐意不知道为什么虎奔回来才能去,不过有了期待之后,干活都有力气了。
虎奔在冬至时还朝,百姓十里相迎,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干国的国土扩大了一倍有余,陈国害怕被攻打,连忙修了书来求好。
南宫御的书信送到手上时,乐意正抱着暖炉吃水果,信纸绽开,乐容凑到她跟前看了几眼,酸溜溜道:“我竟不知,妹妹跟陈国国君还有书信来往。”
乐意听她阴阳怪气,心情莫名好起来。
“毕竟我差点就成了陈国的皇后,有书信来往没什么问题吧?”
“有。”乐容将她抱得紧紧的。
乐意转头看她,问:“什么问题?”
“我瞧了心里膈应,不许回他。”
乐意不置可否,眉眼却弯了下来。
犒赏三军时,封后的圣旨也下达了天下,乐意穿着紫红色的皇后朝服,与乐容并肩站在最高处。
乐容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乐意,她牵起乐意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抓住你了。”
抓住了,你一辈子也跑不掉了。
乐意回握住她的手,笑着看她。
【恭喜宿主,完成当前世界的任务,您……】
乐意及时屏蔽了系统,不想让她破坏美好的氛围。
封后大典过后,乐容悄悄带着乐意出宫了。
两人趁着夜黑无人,坐上了早就准备在宫门口的马车,等大臣们发现人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下一座城。
因为离京城近,所以这里很繁华,两人停留了一天,到处逛了逛,吃了些当地的小吃。
之后的旅程基本上都是这个节奏,好玩的地方多就多留一天,好玩的地方少就只待一天。
溜溜达达,到达属于江南的第一座城时,已经过了两个月。
两人在扬城过元宵节,到处都是花灯,虽然天气很冷,但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冷意买了一盏兔子灯,乐容问她为什么买兔子灯,她回:“因为它像姐姐。”
乐容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把手里的小猫灯给她。
“那我用小猫灯换兔子灯。”
真巧,她觉得乐意像小猫。
乐意欣然接受,擡眼之际看到了两道十分眼熟的身影。
“路宁!”
路宁转身看过来,眼神瞬间变亮。
“意姐姐!”
两人手拉手激动,杜愿和乐容只互相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跟陛下来江南游玩,你们呢?”
路宁眉眼都是笑,回道:“我们来扬城看花灯,这里的花灯可好看了,我跟你说……”
两人手挽着手往前走,乐容和杜愿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两人聊了很多,分别时已经到了深夜。
约好明天再见后,两人被各自的恋人带走。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路宁她们,果然出来玩是正确的!”
乐意还在表达喜悦,乐容一把将她捞进房间,将她抵在门后亲吻。
“冷落了我一晚上,该怎么惩罚你呢?”
乐意看她就是吃醋了,攀着她的脖子主动吻她。
“见到她们太开心了,没想到冷落了姐姐,今晚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乐容眼神一暗,箍紧她的腰。
“真的什么都可以?”
乐意吻住她的唇,用行动回答。
乐容轻咬着她的唇瓣,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掌心的肌肤娇嫩滑腻,让她的心跳都不由快了许多。
乐意被抵在门后亲了很久,直到空气用尽才推开乐容,伏在她的脖颈处喘气。
乐容将她抱到床上,转身去洗手。乐意趁着这个时间,把身上厚重的斗篷脱下来,其他的等着乐容动手。
乐容转身朝她走来,眼神比之前深了很多,不知道她刚刚脑补了什么。
乐容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她,呼吸渐重……
乐意沉浸在深深的欲.中,发出破碎的低.咛,乐容抓着她的手,在拿到凸起的伤疤上落下一吻。
乐意的手上有点黏糊,那是她自己的东西。
乐意大脑空白,双眼失焦,本想窝在乐容怀里休息一会儿,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后,猛地弹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想……”
乐容噙住她的唇,声音轻淡:“不是你说的吗,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也不能这样啊,这东西能用吗?会死人的!
乐容知道她想说什么,先一步堵住她的嘴。
“你会喜欢的。”
乐意呜咽一声,剩下的声音全部被乐容吞了去。
夜色浓郁,屋里温度炙热,景象绮靡。
临近天亮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乐意瞟了一天没关严的窗户,心想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
意识逐渐昏沉,乐意脑中响起系统的机械音。
【当前世界任务已完成,正在为宿主开启时空通道。】
【时空通道开启,宿主将于五秒后前往下一世界。】
没啥说的,就是想让地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