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婕走后，云曦收拾妥当，便出门去了。*w.a,n_z\h?e,n￠g?s¨h-u/k′u\.!c′o?m~
王府的马车宽敞极了，主仆三人一起坐进去甚至还有空余，车上设了小几和边柜，里头放着茶水点心，随用随取。
有了这些东西，路上就没那么难熬了。
益元堂还跟云曦离开之前一样，一样的忙碌却又井然有序。
在其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子，从厅里过去的时候，云曦还听见一个妇人正说着自己身体最近的不适。
说的是很私密的话题，但是在都是女子的地方，这种话题就显得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云曦跟着吉祥上了楼，先去见了卫大夫。
二人当初在侯府分开的时候，卫大夫那一句“来日再见”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一日竟然来得这么快。
卫大夫为她诊断一番，便知道这一年以来，云曦身边是有好大夫的。
身为大夫，没什么事情是比看着病人恢复健康更开心的事。
“卫大夫，您还记得一年前在雒阳城中义诊的那位封大夫吗？”
“当然记得，那位医术精湛，当时我们东家还想让我们跟他学学医术，但是那位大人始终不得闲，我们东家也只好作罢。”
说起这事儿，卫大夫一脸惋惜。/w?o!s!h!u·c*h_e?n~g,.·c!o*m¨
云曦道：“他现在在吉州落脚，准备像益元堂一样，开办一处专为女子看诊的医馆呢。”
“哦？这是好事啊！”卫大夫顿时来了兴致，“我们东家也正准备把益元堂往外开开呢，最近四处找地方！”
这倒是赶巧了。
“不知方不方便叫我见见你们东家？”
卫大夫思忖片刻，道：“姑娘稍等等，我去问问。”
“有劳。”
卫大夫去得快，回来的也快，说东家今天正好在，便带着云曦过去了。
益元堂的东家是个年过六十，头发花白的夫人，即便上了年纪，脸上多出了很多皱纹，也无碍她的美好。
“这位便是我们的东家，田夫人，”卫大夫道，“田夫人，这位是云姑娘。”
田夫人点点头：“我跟云姑娘单独聊聊，你先回去吧。”
很快，这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二人。
云曦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田夫人半晌没有说话。
安静了半晌，田夫人才道：“让世间多一个女医馆，这是好事，不过在商言商，要开一个女医馆牵扯的方方面面很复杂。”
这话一出，云曦心里突然就没底了。$/?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
田夫人又道：“不过说来也巧，我最近正发愁下一个益元堂该开在什么地方，不如姑娘说说封大夫如今在哪，我与他当面商议如何？”
云曦自然点了头，想都不想就把封大夫的医馆地址告诉了田夫人。
田夫人的脸色有些奇怪：“封大夫如今开起医馆来了？”
那这时间就很充裕了，不用害怕封大夫动不动就跑没影儿。
田大夫也很看重这件事，当即便把云曦打发走了，自己则是收拾行装，准备马上前往吉州。
云曦回去以后，也往吉州寄了封信，大概说了说益元堂的事，让封大夫有个准备。
办完这件事情以后，云曦便安心地窝在了云南王府。
而只要她在王府，钟婕就必然会时不时过来看她。
有时候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甜点，有时候则是带着有趣的消息，总之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云曦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二人是带着血缘的，云曦刚开始还有些招架不住钟婕的热情，不过几天下来，却已经彻底习惯了。
眼看着母女二人日渐亲密起来，陈夫人坐不住了。
但凡钟婕过来，陈夫人必定也要到云曦身边。
一时间，云曦的生活热闹得不得了。
她甚至把沈让都给忘了。
直到这日午后，王府的门房来报，说长平侯府的世子来了，云曦才恍惚想起来这件事。
见云曦抬步就往外跑，陈夫人和钟婕对视一眼，都笑了开。
二人这回没有跟着一起去，钟婕还叫人去吩咐了一声，把前厅的下人都给遣到别处。
——
沈让在前厅坐着，看周遭伺候的下人们却静静退下，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她要来了。
果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一道熟悉的人影朝着他快步而来。
沈让起身，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女子身上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沈让将头埋在女子颈侧，近乎贪婪地摄取着她的气息和温暖。
直到现在，沈让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但云曦觉得自己要死了。
沈让手臂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一样。
她挣扎了几下，见她脸色涨红，沈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分寸，连忙松开了她：“抱歉。”
因着沈让这难得的失态，云曦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静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在这儿，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早就知道，你跟云南王府可能会有关系，不过之前不太敢确定。”
心里既然早就已经有了猜想，如今见猜想成真，沈让自然没什么可惊讶的。
他这话却引得云曦生出怨念：“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沈让一手横在她腰上，目光中带着几分苦涩：“可我什么都没做成。”
本来是想等霍殊回雒阳之后，再展开此事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间竟然出了那样的变故。
所以，他一番筹谋都白做了。
不过，顺其自然也很好。
看云曦现在好好儿的，比什么都好。
“对了，念初现在在我这儿，”云曦道，“你要带他回去吗？”
“你若是嫌他烦，我就带他走。”
云曦：“念初可乖了呢。”
“你生的孩子，自然像你。”
外头，偷听的陈夫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像云曦？
那孩子要是像云曦，她第一个不同意把孩子留下！
一旁的钟婕显得有些局促。
显然，这位云南王妃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听墙根的事情。
“在王府待得还习惯吗？”
“嗯……母亲和哥哥嫂嫂，人都很好。”
钟婕顿时两眼放光，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凑。
听墙根好啊！
她最爱听墙根了！